作品介绍

罂粟海


作者:高希,郭国良,李瑶     整理日期:2014-08-25 23:41:33

“朱鹭号”——这艘即将远航,跨越印度洋的巨大帆船。它注定命运多舛,充满喧哗与骚动,因为它远渡重洋,即将发起邪恶的鸦片战争。这艘船的乘客可谓形形色色:有印度水手、偷渡客、苦力、以及被押运的犯人。在这样一个充满动乱和恐惧的殖民年代,命运把本地印度人和西方殖民者搅和到了一起:破产的王公尼尔,他温文尔雅,是当地最为亲英的贵族人士,却不幸被鸦片商人陷害而沦为囚徒;失贞的寡妇迪提,新婚之夜被丈夫的家人强奸,却在丈夫逝去后的火葬陪葬时被救,那个他有着黝黑大地般宽广而结实的怀抱,从此让她温暖;船上的大副扎卡尔,是个黑白混血儿,母亲是黑人奴隶,这让他身份可疑,时刻有遭到危险的可能;而他恋上的法国孤女,是田野调查学者、植物学家的后人,被暴发户收养,最终只能逃婚,以偷渡客身份登上朱鹭号。当所有这些人全都失去了家园的照拂,开始相互视为患难的兄弟,一个原本不能想象的家庭就此在颠簸的大洋上诞生,超越人与人之间的敌意、种族的差异以及隔膜的代沟。如同史诗般宏大的冒险小说,足迹遍及恒河岸边茂盛繁密的罂粟花田、波涛怒吼的莫测海洋以及广东人头攒动的后街小巷,但它更是一副芸芸众生的全景图,把每一个流落异乡者栩栩如生地缩写在这东方殖民地的风景画中。作者无愧为当代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他耐心缜密,如同蜘蛛结网般细细描摹各条人物线索,天衣无缝地将他们编织到同一条命运之轮上。爱情、阴谋、罪行、无知、贫穷、堙没的理想、无畏的勇气,人类的情感亦汹涌如同莫测的大洋。而作者以其人类学家的知识背景,真实而生动地还原了鸦片战争的大环境与小细节。《罂粟海》是一本经典的外国文学。
  作者简介:
     阿米塔夫·高希(AmitavGhosh)出生于加尔各答,成长于印度、孟加拉国和斯里兰卡等地。他从新德里大学毕业后,转而前往牛津大学研习社会人类学博士学位。他曾是田野工作者,也曾经任职记者,但最终他成为一个小说家,并且以其独有的人类学关怀、学者的丰富知识背景,以及细腻入微的描写,构成了当代印度英语文学重要的一部分。自一九八六年出版第一部小说《理性环》(TheCircleofReason)之后,阿米塔夫·高希笔耕不辍,出版了《阴影线》(TheShadowLines)、《加尔各答染色体》(TheCalcuttaChromosome)、《玻璃宫殿》(TheGlassPalace)、《饿潮》(TheHungryTide),以及“朱鹭号”三部曲中的《罂粟海》和《烟河》(RiverofSmoke)等著作,并先后获得包括法国美第奇文学奖、印度国内最负盛名的文学奖挲诃德耶学院奖以及英国阿瑟·克拉克科幻奖等奖项。其中,《罂粟海》更是入围二〇〇八年英国曼布克奖决选名单,荣获二〇〇九年沃达丰字谜图书奖年度最佳小说,以及二〇〇九年印度广场金鹅毛笔最佳年度小说以及读者票选最受欢迎奖。阿米塔夫·高希曾与二〇〇七年被印度总统授予印度最高荣誉“卓越贡献奖”(PadmaShri),还曾于二〇一〇年与著名作家玛格丽特·阿斯特伍德同获丹·大卫奖。   这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天,迪提看到海上开来一艘桅杆高高的轮船。她顿时觉得这奇景的一现是命运的召唤。就是在梦里,她也从未见过这样大的一艘船啊。住在离海岸线四百多英里远的比哈尔北部,她又上哪儿去见船呢?她住的村子深深地窝在内陆,海就像是遥远不见的冥界:圣水恒河就是跌进了那样暗黑的裂缝“黑水”中。那是冬季将尽的时候,说来也怪,那年的罂粟开花很迟:从贝那勒斯一路绵延开去,恒河就像漂在两块冰川中间,两岸都被白色的花朵密密麻麻地覆盖着。就好像喜马拉雅山上的雪都落到了这平原上,等着胡里节。和五颜六色的春天的降临。迪提的村子坐落在贝那勒斯东面差不多五十英里的加兹布尔镇郊外。迪提和村里的邻居都在为罂粟的晚熟而操心。那天,她早早就起了床,开始一天的劳作:给她的丈夫胡卡姆·辛准备好洗干净的腰布0和克米兹,还有他中午要吃的烤饼和泡菜。等她把他的饭菜装好、包好,她就会抽空儿麻利地去趟神龛。等洗过澡、换好衣服,迪提会做一次正式的礼拜,摆上鲜花和供品;可这会儿,迪提还穿着晚上睡觉时的莎丽,所以她只是在神龛前稍稍停步,合掌屈膝,略表敬意。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外牛车轮子吱吱嘎嘎的声音,这车是来接胡卡姆·辛去工厂上班的,工厂就在离家三英里的加兹布尔镇上。虽然这没多远,但胡卡姆·辛是走不动的,因为他在英国军团里当兵的时候腿受过伤。这腿伤倒还不至于严重到要用拐杖,所以他可以自己走到车旁。迪提就在他身后跟着,拿着他的饭和水,等他爬上车后再把这布包交给他。赶牛车的叫卡鲁阿,是个大块头,可他没有下车帮这位乘客,而是小心翼翼地扭过脸去:他家都是皮革工,而胡卡姆·辛则属拉基普特高等种姓,胡卡姆认为,如果看到低等种姓的脸,那么这一天都会不走运。此刻,他爬上了牛车后面,这位前军人就脸朝后面坐着,布包放在大腿上,为的是不让它与赶车人的东西直接接触。车夫与乘客,他俩就这样坐着,一路吱吱嘎嘎地向加兹布尔走去——也会你一言我一语说上两句,但从不看对方一眼。迪提也一样小心地不让赶车人看到她的脸:她只有回到屋里,去叫醒六岁大的女儿卡布翠的时候,才会放下她的头巾。卡布翠还踌在床垫上,看到她一会儿撅嘴一会儿浅笑,迪提知道她肯定还在做梦:刚要叫醒她,迪提却停了下来,又退步端详起来。看她女儿睡梦中的脸庞,她依稀看到了自己的轮廓——饱满的嘴唇、圆润的鼻头、上扬的下巴——只是儿童的脸庞线条愈显清晰与明朗,自己的却似乎是越发地没了轮廓,变得不那么出众了。结婚已七年,迪提虽然总觉得自己还像个孩子,但厚黑的头发里已经跳出了几根白发。脸上的皮肤也因日晒而干燥变黑,嘴角和眼角上也漫漫裂出些皱纹来。然而,虽然她对自己普通的外表忧心忡忡,但有一点她却与众不同: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在那个国家的这片地区却是少有的一种外貌。正是她眼睛的这种颜色——或是说无色——才使她看上去既像个盲人,又像能望穿人心。这一双眼睛让年轻人很是不安,他们对她抱有偏见,又掺杂着些许迷信,所以总会时不时地奚落她,好像她是个女巫。但迪提只消用眼睛望向他们,他们自会跑散开去。迪提对自己这种本领并没有感到一丝满足,但却心有欣喜,那是因为她的女儿,这是她的长相里女儿唯一没有继承下来的一点——她很高兴卡布翠有一双黑色的眼睛,漆黑得犹如她光亮的黑发。此刻,低头看着她女儿熟睡的脸庞,迪提笑了,决定不叫醒她。再过上个三四年,自家的女儿就要嫁人了;等她嫁到夫家,肯定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干活的了;在她守闺待字的这几年里,还是让女儿好好歇着吧。满嘴的烤饼还没嚼上两口,迪提就走到屋外那块踩平的门槛处,这门槛一边是泥墙的房子,另一边就是外面的罂粟地。伴着刚升起的太阳,迪提欣慰地看到,有些罂粟花终于开出了几朵花瓣。在旁边的田地上,丈夫的弟弟查丹·辛已手持八齿耙子在干活。他用这工具上小小的齿儿在一些花荚上割出些痕迹——如果过了晚上有汁液殷殷流出,第二天他就会带着全家把地里的花荚都割开。这个时机的把握一定要很准确,因为这植物的生长周期里,只有很短的时候才有那无价的汁液流出来:不过就一两天,过了就没有了,若是错过了,这些花荚就像野花一样不值钱了。查丹·辛也看到了嫂子,而且他是个逢人便要寒喧的人。他年轻,呆头呆脑的,已经生了五个孩子,每次见到迪提总要提一下她家就一个独生女的事儿。他一边朝她喊道,还一边舔着工具上沾到的汁液。怎么回事?怎么又是一个人下地?你这样还能干几年啊?得生个儿子,给你帮个手啦。你又不是不能生,是不是……迪提早就习惯了小叔子的这些胡言乱语,所以完全就当没听到,背过身去,腰里夹着一个大竹筐,走到自家的地里。一排排的花垅之间落满了白色的花瓣,她铲起一把把的白花瓣,扔进竹筐里。一两个星期前,她还会小心地侧身走在垄沟旁,生怕碰到了花,但是今天却是气鼓鼓地一路走过去,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衣服刮落那花荚上一簇簇的花瓣。等装满了一篮,她就会提回家去,倒在门外的灶旁,那里正是她做饭的地方。门槛这里被两株高大的芒果树遮挡着,树上已经开始窜出一些小芽儿,它们就要开出第一朵春天的花苞。幸好大树遮住了阳光,迪提蹲在炉子旁,昨晚的余烬还没熄灭,在灰里还能看到火光,所以她又往里塞了一捧柴禾。卡布翠醒了,趴在门旁露出小脸儿,她妈妈现在再没心情哄她了。气鼓鼓地问道:起这么晚?你在哪儿呢?你以为家里没活干啊?迪提吆喝她女儿把罂粟花瓣扫成一堆,她自己忙着把火撩旺,烧热炉火上的一个铁制塔瓦。等这锅热透了,她就把花瓣撒在上面,用捆好的石板瓦压平。花瓣烤成了黑色,开始粘在一起,过了一两分钟,它们看起来就像用小麦面做成的圆圆的烤饼,像是迪提给丈夫打包的午饭。这些罂粟花瓣烟叶的确叫“烤饼”,但它们的用途却名不副实:它们要卖给加兹布尔的萨德鸦片工厂,把它们敷在装鸦片的陶器罐内壁上。卡布翠这会儿已经捏出一些面团,而且真的搓出来几个像样的烤饼。迪提赶在火灭之前麻利地烧着,烧好的烤饼被放在一边,等着跟昨天的剩菜一起吃——一盘已经变了味的酱土豆,就是罂粟种子酱煮的土豆。这时她的思绪又回到了神龛:午餐礼拜的时间又快到了,该到河边去洗个澡了。迪提把罂粟子油抹到卡布翠和自己的头发上,然后在肩上又披了一件外衣,就带着女儿穿过地里向河边走去。P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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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海的作者是高希,郭国良,李瑶,全书语言优美,行文流畅,内容丰富生动引人入胜。为表示对作者的支持,建议在阅读电子书的同时,购买纸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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