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亚与瓦伦蒂娜是一对生活在芝加哥的镜像双生子,她们完全对称,彼此犹如镜前影像。 某天,一封从伦敦不期而至的信打破了平静的生活,她们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妈妈也有个双胞胎姐妹——艾斯沛姨妈。艾斯沛是珍本书商,她处理旧书的手法极其感性,售出时却毫不留恋,性格矛盾而果敢。艾斯沛遗留给双胞胎一幢伦敦的公寓,就在风景迷人的海格特墓园旁边。只是她的条件古怪,不单单要求两姐妹在那里住满一年,还不准她们的妈妈踏入房间一步。年轻的双生子难抵诱惑,欣然收拾行囊,开始全新的英伦生活。 她们的新邻居有艾斯沛的情人,准备博士论文《海格特墓园史》的罗伯特。罗伯特痛失所爱,沉沦于悲伤中而不能自拔。邻居中也有字谜设计家马丁,他患有自闭症,恐惧一切不洁之物。从美国而来的姐妹,一面在彼此不能分离的双生情节中纠结,爱恨交加;一面也融入新生活:茱莉亚试图改变马丁的病况,瓦伦蒂娜则有点儿爱上了罗伯特。 然而,英伦终究迷情。瓦伦蒂娜和艾斯沛是如此相像,罗伯特爱的就是她,还是她的影子?与此同时,她们也发现了房间里的另一种存在,逐渐揭开尘封多年的秘密,并陷入了一桩可怖而骇人的事情中……奥德丽·尼芬格文辞细腻委婉,令人不忍释卷。如果说她在《时间旅行者的妻子》中是一笔写尽时光穿梭中的爱情,那么在《她的镜像幽灵》中,她则透过被扭曲穿越的生命,再度审视爱情的真谛。对于爱,不论是苦苦占有还是释然放手,不过是情非得已。 为了写作《她的镜像幽灵》,奥德丽·尼芬格亲自前往伦敦海格特墓园担任讲解员。对于这座安息有狄更斯、马克思以及性手枪乐队主唱等名人的墓园,她风情与文史兼备的描摹,亦使这部小说为人称道。 目录: 第一部 终结 最后一封信 野地的花朵 她行将离家 二月 镜像双生子 漂白水 海格特墓园的夜晚 周日午后 她灵魂的始末 紫罗兰洋装 节礼日 元旦 第二部第一部终结最后一封信野地的花朵她行将离家二月镜像双生子漂白水海格特墓园的夜晚周日午后她灵魂的始末紫罗兰洋装节礼日元旦第二部镜像双生子罗奇先生楼上邻居跟踪生病的日子瓦伦蒂娜与茱莉亚在地铁洪水微妙的事珍珠她带电的本质松鼠樱草丘死亡小猫海格特墓园之旅呼吸艾丝沛·诺柏林的日记生日问候邮差公园人形松鼠呼吸维生素生日鬼魂书写第三部不明的过渡阶段家庭式牙齿医疗迷途者九条命春天的骚动在缝边处解体提议数算试验死亡小猫的葬礼他失控崩溃期待复活日最后的电话被逮维生素三人舞复活日启程日记的终结回归探访偶遇、回避与察觉终曲致谢绿色小箱 玛莱格·威尔斯·格拉夫站在卧房门口。她与马丁共享这间卧房长达二十三载。她手里拿着三封信。到底要把其中一封留在何处,她心中交战不已。她的行李箱立在前门阶梯的平台上,箱上搁着工整折好的黄色风衣。 只消留下那封信,她便能启程。 马丁在淋浴间里,他在里头约莫二十分钟了,而且还会在里面多待一个钟头左右,即使热水用完也会如此。玛莱格刻意不去问他到底在里头做什么。她听到他喃喃自语,是种低沉亲切的咕哝,几乎像收音机。这是疯狂广播电台,她想,为您带来最新的顶级强迫性神经官能症。 她想把信留在他很快能找到的地方,却又不要太快。她想把它留在不会困扰马丁的地方,这样他才能把信拿起来并打开,但又不想摆在会因这封信的存在而受到玷污的地方,因为那里将永远摆脱不了这封信的阴影。一旦如此,往后的日子里,马丁就无法接近那个地方。 这个难题让她苦思了好几个星期,迟迟无法选定地点。就在她即将放弃、决心邮寄时,却又不希望马丁因为她下班未归而操心。我真希望能让信悬浮在半空中,她想。接着漾起微笑,去拿她的缝纫盒。 玛莱格站在马丁的书房里,就在他的计算机旁边,借着他桌灯投射的一池黄光,试着稳住双手替针穿线。他们的房间非常阴暗,因为马丁把报纸贴在所有的窗户上头,白光从报纸边缘的透明胶带透进来,她只能借此辨别早晨和夜晚。穿好线以后,她沿着信封边缘快速缝了几针,然后站在马丁的椅子上,把线尾往天花板上一贴。玛莱格虽然长得高,但还是得使劲伸展身子,一时之间天旋地转,她在阴暗房间的椅子上摇晃。要是我现在摔死,就会成为一则冷笑话。她想象自己撞破脑袋、瘫倒在地,而那封信在她上方垂晃。可是她随即恢复了平衡,从椅子上下来。那封信仿佛飘浮在桌子上方。 完美极了。她收拢缝纫用具,把椅子推回去。 马丁呼唤她的名字。玛莱格站着没动。“什么事?”她好不容易回喊。 她把缝纫用品搁在马丁的书桌上,然后走进卧房,站在关起的浴室门前。 “有什么事?”她屏住呼吸,把剩下的两封信藏到背后。 “我桌上有封要给西奥的信,你出门时可以顺便帮我寄一下吗?”“好……”“谢了。”玛莱格把门打开一条缝。整间浴室里弥漫着蒸汽,濡湿了她的脸。她犹豫起来。“马丁——”“嗯?”她的脑袋_片空白。“再见,马丁。”她终于说出口。 “再见,我的爱,”马丁的语调爽朗,“今晚见啦。”她的双眼涌出泪水。她徐徐走出卧房。走廊两侧摞满套着塑料膜的箱子,她勉强挤身出去,闪入书房,拿起马丁给西奥的信,继续穿过前厅,迈出他俩的公寓大门。玛莱格站定,一手搭在门把上。回忆浮上心头:我们当时一起站在这里,我的手像这样搭在门把上。当时的手比较细嫩,我们风华正茂。那时正飘着雨。我们出门买了生活用品。玛莱格闭上双眼,驻足倾听。 公寓相当宽敞,她从这里听不见马丁的声响。她让门留了一道缝(这门从来不锁),穿上外套并查看手表。她使劲抬起行李箱,磕磕绊绊地扛着下楼。 她经过艾丝沛的门口时,匆匆瞥了一眼。当她走到一楼时,便把其中一只信封留在罗伯特的邮件藤篮里。 玛莱格自行推开佛垂沃的栅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她沿着通往马路的小径走着,一面拖着滚轮行李箱。那天是湿冷的一月清晨,前一晚下过雨。这天早上的海格特村散发出恒久不变的气氛,仿佛年轻的她在一九八一年嫁为人妇而来到此地之后,不曾流逝分秒。红色电话亭仍然伫立在池塘广场,虽然现在广场上已无池塘(但就玛莱格记忆所及,也不曾在那儿见过池塘),只有碎石地以及退休人士打盹用的板凳。经营书店的那位老伯在旅客翻阅隐晦难懂的地图与脆薄易损的书本时,仍然会细细打量他们。有只黄色的拉布拉多犬奔越过广场,轻松地避开尖声惊叫的学步儿。小型餐馆、干洗店、房地产公司、药房全都空等着,仿佛炸弹已在某处引爆,只剩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们。玛莱格寄出自己跟马丁分别写给西奥的信件时,想起与西奥在此地共度的时光。也许这两封信会同时寄达。 司机在出租车办公室等候她。他把她的行李箱抛进后车厢,两人上了车。“到希思罗机场吗?”他问。“对,四号航站楼。”玛莱格说。他们驶下北丘,朝着大北路走。P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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