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霍桑只是美国一个小镇上的执业医师,不但要照顾全镇居民的健康,偶尔更要客串一下侦探的角色,调查这小镇里离奇难解的悬案。 长久的医师职业,使他以诊断病情时的逻辑思维,来面对乍看之下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犯罪事件。从一九二二年开始,他记录了经手的每桩奇案。恐怕你会怀疑,小小一个北山镇,怎么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不可能犯罪”呢?总之,霍桑医生并不比别人聪明,他只是刚好看到了别人不注意的盲点,挖掘出事件真相罢了。 好吧,要是你认为有名侦探在的地方,命案、死人就会特别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你愿意听他讲讲那一件件有趣又诡异的怪案,那就拉张椅子坐下,听他娓娓道来…… 作者简介: 众所周知的“短篇推理之王”,一生创作了近千篇推理小说,平均两周便写出一个故事。其作品浩如烟海,却都保持着较高水准,具有浓厚的趣味性、意外性,创意和解答更让人拍案称绝!霍克一生荣誉无数,除先后两次摘取“安东尼奖最佳短篇小说”的桂冠之外,更曾获颁“金德林加奖终身成就奖”、“夏姆斯奖终身成就奖”、“安东尼奖终身成就奖”以及“爱伦·坡奖终身大师奖”,对推理小说的影响至深至远。 目录: 61闹鬼医院 62游客故事 63贝利的兀鹰 64中断的降灵会 65候选人休息室 66黑修道院疑案 67秘密走廊 68魔鬼果园 69牧羊人戒指 70自杀小屋 71夏季雪人 72秘密病人到了一九四一年三月,欧洲的战事已给大西洋的航运造成巨大威胁,美国海军因此成立了大西洋舰队以支援盟军。我的护士爱玻回到北山镇后,很担心在海军服役的丈夫,怀疑他能否按照征兵章程所说在十八个月内回到自己身边。那是个冷飕飕的周一,我们在我的办公室里谈论前线的新闻,闹鬼医院的问题最早就始于这次谈话(在继续讲他的故事之前,山姆?霍桑医生给访客和自己斟满了酒)。 “有人说咱们国家年底就要被卷进去啦。” 我觉得没有什么理由足以反对她的这个说法。 “安德烈在船上服役吗?”我问道。被征召前,他们在缅因州经营一家小旅馆。现在丈夫不在了,爱玻和儿子便回到了北山镇。 “我想应该是吧,不过他们的工作都属于高度机密。” 我的上一任护士玛丽?贝斯特上了海军的征兵名单,所以我才安排爱玻回来—她会不会被派到安德烈那艘船上啊?这种巧合只会在电影里出现。她去了圣迭戈的一个海军基地。 我的办公室位于与朝圣者纪念医院相连的侧翼,对驻扎在这里的医生而言,能抽个小空和护士聊聊天是比较奢侈的事。果然,在这个三月的下午,我们的谈话被林肯?琼斯打断了。几年前,他成了北山镇第一位黑人医生,这在当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上周末林肯和妻子夏琳用丰盛的晚餐盛情款待了我和安娜贝尔,我正想着要好好谢谢他,却注意到他的面色似乎表明他要说的并非什么轻松的话题。 “山姆,能耽误你几分钟吗?我有点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问爱玻:“下一个病人是几点钟?” “你答应道吉尔夫人下午上门看诊,不过时间没有要求。她发着烧,哪儿也去不了的。” 于是我跟在林肯身后,朝走廊一头走去。 “最近感冒患者更多了吧?”林肯问道。 我点点头:“每年冬天都这样。你在医院这边的病人多吗?” “不少重症患者,主要是老年人。总之每个病房都有人。不过我要和你谈的是别的事。有个叫珊德拉?布赖特的病人声称她的病房闹鬼。” 我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这鬼肯定是个新来的!” 我们经过护士台,走进七十六号病房,这个数字让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间我无法捕捉记忆。如果我以为病床上躺着一个虚弱的老太太,勉强靠在枕头上支起身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珊德拉?布赖特三十多岁,风姿绰约。她倚窗而坐。 “你好,”我向她打招呼,“我是霍桑医生。” 她如花的笑靥令我有点失神。“抱歉,我不能起身。琼斯医生说我还得休息一两天。” “阑尾手术,”林肯解释道,“上周六下午由楚门医生执刀,目前康复状况良好。” “如果没有那个幽灵就更好了。”她幽幽说道。 我吃不准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我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林肯则在床沿坐下。其实我很少在医院的病房里坐着,通常我都是在每天办公之前来看望我的病人,站在床尾询问他们睡得好不好。而坐在椅子上,从一个更低的视角打量这个房间,才让我意识到病房是多么死气沉沉。这是一间私人病房,除了一张床,墙壁上连一幅图画都没有。而那个年代,自然不会有悬挂在天花板下面的电视机。一张床,两把椅子,还有一个小小的床头柜,这就是房间里全部的摆设。 “要不你跟我讲讲那个幽灵的事?”我试探性地问道。 她莞尔道:“你是这里的住院精神科医生吗?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可能脑子有点问题?” 我对这想法一笑置之:“朝圣者纪念医院没有精神科医生,琼斯医生只是找我过来看能否帮你。你真的看到幽灵了?” 她点点头:“连着两个晚上。星期六的手术结束后,他们给我打了镇静剂,但是我半夜被惊醒了。我觉得床在移动,接着我看到一个人,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影,在月光下,他的轮廓清晰地刻在窗户上。我开始语无伦次地说了些什么,于是那个人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嘘寒问暖的护士出现在我面前。我又睡着了,我想这也许是那些药物的副作用而引起的噩梦吧。” “很有可能。”我表示同意。 “但昨天晚上,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同样的人影又出现了,这次他在我的床边蠕动,我想我一定是尖叫了,当我睁开眼睛时,那个人已经不见了,眼前只有不断安慰我的护士。” “这一切会不会是你在做梦?” “不可能,我非常清醒。我服的是一粒止痛药,而非安眠药。我大喊大叫的时候,虽然闭上眼睛,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紧接着护士就来到我身旁,月光自窗户照进来,和前天晚上如出一辙。” “那个护士是谁?”我问。 “贝蒂?兰登。她和珍妮?坦普雷顿是夜班护士。” 这两人我都认识,她们每天早上七点钟下班,有时候我很早就开始巡诊,便会遇上她们。贝蒂在朝圣者纪念医院大约一年了,而珍妮只有几个月。 “我会找她俩谈谈的。”我向她许诺。 “没用的,她们都以为我是在痴人说梦。我甚至还让贝蒂检查过床底,但是下面根本没人。” “放轻松,别再去想这件事了,”林肯建议道,“如果你需要的话,今晚我可以给你开一方镇静剂。” “我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家去!” “好,你的手术没有并发症,通常阑尾手术患者要留院观察一周以上,不过我会和楚门医生谈谈,看能否让你周五提前出院。” “可今天才周一啊!”她看起来极不情愿在这里多待一个晚上,“你们就不能帮我换一间病房吗?” “最近感冒病人特别多,医院病房很紧张,不过我会尽力安排的。” 我跟着林肯离开七十六号病房,然而我们很快了解到这个区域的所有病房都已经满员了。产科还有一些空床位,但是我们没办法安排。“也许某个双人房的病人会愿意和她换一换。”我建议道。 “我会问问看。”林肯答应道。 我驾车前往道吉尔夫人家出诊,虽是寒冬将逝,空中仍然飘着雪花。出诊结束后,我回家换了衣服,准备和安娜贝尔去马克思牛排馆吃晚饭。这是地处镇中心的一家饭店,去年秋天刚刚开张。按照一贯的路线,我七点钟准时来到她的诊所接她下班。 “今天你的猫猫狗狗过得怎么样?”我为她打开车门。 “好极了,”她说道,“不过有一条可怜的蛇,我们得想办法让它睡着。我可不擅长和蛇打交道。” “北山镇没人擅长这事儿吧!” 她的动物诊所名叫“方舟”,位于北山镇和西恩角当中。尽管才开业不到一年,但安娜贝尔?李?克里斯蒂,这个金发褐眼的姑娘已经在两个镇上声名鹊起。我们秋天就开始一起出去约会,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她了。 到了餐馆后,我们拣了最喜欢的位置坐下,她问道:“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把医院的鬼故事跟她说了,她机敏地意识到这只不过是病人在手术过程中被麻醉后的异常反应。 “我认为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我赞同道,“不过我刚才想起了七十六号房间的某些事。一年前,有个男人就是在这个房间被杀的。他在抢劫珠宝店后,被警察打伤,于是住进了医院。可他试图打倒看门的警卫逃跑,结果被击毙。” “我的天!我从没想到自己竟然来到了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地方!” “下次记得提醒我给你讲一些这里曾经发生的奇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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