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东京流浪的老人,只因小小的纷争便在浅草寺刺死了一位食品店老板娘。刑警吉敷竹史认为案子另有隐情,多方追查之下,一桩三十多年前发生在北海道暴风雪之夜的未解奇案渐渐浮出水面……惊天的诡计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艰辛与苦难? 作者简介: 岛田庄司,日本推理之神,当代最伟大的推理小说作家之一。1948年10月12日出生于广岛,毕业于武藏野美术大学,做过卡车司机、插画师和占星师,制作过私人唱片。1980年以一部《占星术杀人魔法》出道,为日本乃至世界推理文学的发展打开了一条全新的道路。之后陆续发表《斜屋犯罪》、《异邦骑士》、《奇想,天动》、《北方夕鹤2/3杀人事件》、《黑暗坡食人树》、《眩晕》、《螺丝人》等作品,均为场景宏大、诡计离奇的不朽之作。其笔下塑造的御手洗洁和吉敷竹史两大神探个性鲜明,已成为无人不知的经典形象。 目录: 跳舞的小丑 吹口琴的老人 吊死者 前往宫城 白色巨人 单枪匹马 小丑与女人 消失的小丑 两班列车和五桩事件之谜 抵达北海道现场 樱幻之夜 漫长旅途的尽头 结语推理文学的奇思妙想和纯文学的深刻在这部书中完美地结合起来。 ——新京报 如果《奇想,天动》出版在2006年,《嫌疑人X的献身》能否在直木大奖的评选中折桂就很难说了。 ——日本《每日新闻》 跳舞的小丑 那是昭和三十二年一月的事。由于位处北海道最北端的山间,春天的脚步还很遥远,山里的林木、蜿蜒曲折的小径、溪谷间形成的小村庄,甚至较大的城镇,都完全被厚厚的积雪掩埋。河川冻结,低垂的枝丫也结冰了。入夜后,天神仿佛在叹息下界人类罪孽之深,地面上充满怒吼的风声,暴风雪肆虐,而且绝对会持续一整夜,直至东方天空泛白。 一辆夜行列车顶着北海道山间的暴风雪,向北前进。 如果自黑暗的上空俯视这列夜行列车前进的情形,隔着飞舞的雪片,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扭动身体、在一望无际的洁白地面上一寸一寸爬行的黑色蚯蚓! 这是由札幌朝石狩沼田北上的札沼线夜行列车。 列车车厢内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由于是在暴风雪肆虐的深夜里前行,列车速度并不快,亮着黄色小灯的朦胧车厢内可以听见列车碾过铁轨的单调声音,时而还有令整辆列车晃动的车厢连接器碰撞的声音,另外也有让外头的黑暗颤抖、仿佛由地底涌出的风吼声,以及吹在车窗玻璃上的雪粒声,甚至还有车厢内稀疏坐着的乘客的鼾声。 但是,除了这些声音,其他却似死亡般的静寂,完全听不见乘客的说话声。 既然是夜行列车,每个人当然以不同的姿态熟睡着。有的年轻男女倚偎着熟睡;也有人以唐松图案的包袱为枕,占据两个座位打鼾;还有人把鸭舌帽往下拉盖住脸,靠窗沉睡??简直是姿态各异。 乘客既是这种情形,车长也就很少巡行整辆列车了。他只是很慢很慢地从一节车厢走到另一节车厢,然后就无事可做,回到最后一节车厢自己的小房间内,也去睡觉了。 这辆载着几乎没有醒着的人、如同死亡般静寂地行驶于暴风雪中的札沼线夜行列车,飞驰于雪原上,形成似乎即将有某种恐怖事件发生的气氛。 就在此时—— 黄色灯光模糊照着的车厢走道上,忽然跳出一个阴森的红色人影。 那是马戏团表演时经常会出现的小丑——有张两颌很宽的大脸,双眼圆睁,大圆鼻,大厚嘴唇,厚唇下是清晰可见的络腮胡,胡子上似乎敷着白粉。这个小丑整张脸上同样敷着白粉,妆化得怪异且恐怖。小丑头上什么也没有戴,头发三七分梳,抹着发油,紧贴头皮,身穿宽松的小丑装。 车窗外寒冷到连呼出的气息都会被冻结,所以尽管车厢内开着暖气,仍旧相当冰冷。座位上熟睡的乘客们都将大衣或外套紧拉盖住颈部。 但是,这位小丑涂满厚厚白粉的额际却微微浮现出汗珠! 那是因为小丑一直在跳舞。他额际浮现着汗珠,嘴唇浮现着阴森的微笑,在没有任何人观看、所有人都熟睡的夜行列车车厢走道上,全身浴满黄色灯光,专注地跳着舞。 他所跳的是难以形容的奇妙舞蹈,有些类似泡沫舞,可是手脚却不时痉挛般剧烈颤动。他像西班牙女舞者般做出高难度动作,既像即兴表演,又像事先编排好的一样。 但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小丑的舞蹈绝非醉鬼式的即兴表演!他的舞蹈有着一定的套路,像是长时间练习过的动作,很明显并非第一次跳这样的舞蹈。 但即使是这样,在接近拂晓、疾驰于国土最北端的夜行列车中,在大多数乘客都熟睡的列车车厢走道上,小丑究竟有什么理由必须跳这样的舞蹈呢?是小丑发疯了,抑或这只是噩梦中的一幕场景? 的确,各位恐怕认为这太不现实了。事实上,这或许是重度精神病患所做的梦也未可知! 列车发出刻板的声音,继续行驶于札沼线铁路上。 车窗外,暴风雪更大了。 蓝白色的光线从车窗外照进来,是月光。暴风雪的上空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气呢?至少可以见到上弦月。 但是,小丑根本不理会这些,在车厢内边跳舞边前进。走过一节车厢后,他打开门,边跳舞边跨越车厢间的连接器。 站在连接器的位置,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更响了。由于这里很暗,隔着列车车门上的玻璃,外面的月光照入车厢内,朦胧映照出涂满白粉的小丑的脸,感觉更是恐怖万分。 小丑踩过发出如同印刷工厂内震耳欲聋的声音的连接器,站在隔壁车厢门后。尽管无人观看,小丑仍独自一边继续舞蹈一边握住门把,推开车门,继续舞动四肢进入下一节车厢内。 隔壁车厢的大部分乘客也都睡熟了。随手掩上车门,乘客的鼾声似乎更响亮了。 画着浓妆的小丑在这节车厢走道上疯狂地继续跳舞。不过,这儿却有一位乘客并未睡着——不,他本来是已经沉睡,却因座位距车门很近,在小丑随手掩上车门时,微微睁开眼皮。 这是个五十开外的男人。隔着盖至鼻尖的高顶帽,此人见到了惊骇的场景! 他不停眨眼,以为是梦的延续,但在意识到这是现实景象后,他双眼圆睁。接着,他在座位上撑起上半身,凝视着正专注跳舞的鲜红色身影。那条红色身影像是一闪一灭正在燃烧的小火团。 不一会儿,小学生般的红色身影边跳边来到另一端的车门前,迅速拉开车门,身影霎时消失于门外。同时,车门也关上了,只留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静寂——除了铁轨的咔嚓声、外头的暴风雪声,以及乘客的鼾声。 戴高顶帽的男人虽然看到了小丑的舞蹈,却仍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住眨眼,感到有点儿可笑。他将双膝前挪,把帽子拉下盖住鼻尖,交抱双臂,闭上眼,打算继续睡觉。 小丑自该节车厢消失后到底经过了多少时间呢?五分钟?不,也许已过了十分钟。男人流连于半梦半醒之间,听着有规律的铁轨碰撞声、在黑暗里呼啸的风声,以及列车最前端时而响起的汽笛声。忽然,一声巨大的异响,让他一跃而起。 跳起来的同时,男人的高顶帽掉落在地板上。但他没有马上捡起帽子,只是茫然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右手,捡起自己灰色的高顶帽。 男人把帽子放在膝上,凝视前方那个小丑消失的车门上的雾面玻璃——逐渐地,他脸上浮现出不同寻常的表情。 这是因为,刚刚那声巨大异响怎么听都像是枪声! 男人曾在军队里待过,绝对有自信分辨出枪声和其他声音的差别,尽管是在半睡半醒之间,他仍能肯定那绝对是枪声,而且是手枪的射击声。 其他乘客也被刚刚的响声惊醒,难以置信般地静坐不动。 戴高顶帽的男人继续侧耳倾听,但再也听不到疑似枪响的声音了。考虑到可能是自己听错,一向爽朗的他忍不住起身,沿着走道往前走——那是小丑前行的方向。 男人很快走到车门的玻璃窗前。他戴好帽子,拉开车门。立刻,他听到强劲的风声,同时,车厢连接器发出的声音也传入耳中。男人随手关上车门,走向车厢连接器。左首是洗手间的门,紧紧地关闭着。 男人很快发现风声这样吵人的原因了。列车靠站,乘客走下月台时开过的门留有一道细缝,并未关紧。外面寒冷的风以疾势吹入,夹杂着细雪飘舞,在黑暗中剧烈旋转,发出巨响。 男人快步走到门前,用力一推两片折叠式门的正中央处,门马上关紧了。立刻,风声停止,周围安静了许多,雪花也消失了,只剩下连接器的碰撞声,以及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 男人站在连接器上方,打开隔壁车厢的车门往里看,却没见到穿红衣服的小丑。 坐在门右侧的乘客并没有睡觉,他回头望着探进头的戴高顶帽的男人。其他乘客似乎都熟睡着。 由于坐在右边座位上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凝视自己,戴高顶帽的乘客试着问对方:“刚才有一位穿红衣服的小丑过来这边吗?” “小丑?”坐着的男人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用沙哑呆板的声音说,“不,没见到。” “没有过来这边吗?” “没有。”他摇头。 “那么,你听见刚才的枪响了吗?”戴高顶帽的乘客问。 “这倒是听到了。” “看样子那果然是手枪的击发声。” 这时,坐在左侧座位的乘客忽然坐起身子。 “我也听到了。” “我也是。” “我也??” 附近座位上的乘客接二连三地回应。 戴高顶帽的乘客一时怔立当场,沉吟不语。自己在座位上见到不停跳舞、身材矮胖的小丑边跳边走向隔壁车厢??但隔壁车厢的乘客却说小丑并未进入自己的车厢,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回想自己刚刚走过来的路径,马上想到左手边有个洗手间。他觉得那位阴森恐怖的小丑现在应该躲在洗手间内。但他方才路过时,洗手间内并未传出任何声响,只听到单调的铁轨碰撞声、时而由最前头传来的汽笛声,以及外头暴风雪的呼啸声。 距戴高顶帽的男人看见小丑已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小丑会躲在狭窄的洗手间内二十分钟,甚至三十分钟吗?何况,就算他这样做了,又有什么好处? 跳舞的小丑 那是昭和三十二年一月的事。由于位处北海道最北端的山间,春天的脚步还很遥远,山里的林木、蜿蜒曲折的小径、溪谷间形成的小村庄,甚至较大的城镇,都完全被厚厚的积雪掩埋。河川冻结,低垂的枝丫也结冰了。入夜后,天神仿佛在叹息下界人类罪孽之深,地面上充满怒吼的风声,暴风雪肆虐,而且绝对会持续一整夜,直至东方天空泛白。 一辆夜行列车顶着北海道山间的暴风雪,向北前进。 如果自黑暗的上空俯视这列夜行列车前进的情形,隔着飞舞的雪片,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扭动身体、在一望无际的洁白地面上一寸一寸爬行的黑色蚯蚓! 这是由札幌朝石狩沼田北上的札沼线夜行列车。 列车车厢内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由于是在暴风雪肆虐的深夜里前行,列车速度并不快,亮着黄色小灯的朦胧车厢内可以听见列车碾过铁轨的单调声音,时而还有令整辆列车晃动的车厢连接器碰撞的声音,另外也有让外头的黑暗颤抖、仿佛由地底涌出的风吼声,以及吹在车窗玻璃上的雪粒声,甚至还有车厢内稀疏坐着的乘客的鼾声。 但是,除了这些声音,其他却似死亡般的静寂,完全听不见乘客的说话声。 既然是夜行列车,每个人当然以不同的姿态熟睡着。有的年轻男女倚偎着熟睡;也有人以唐松图案的包袱为枕,占据两个座位打鼾;还有人把鸭舌帽往下拉盖住脸,靠窗沉睡??简直是姿态各异。 乘客既是这种情形,车长也就很少巡行整辆列车了。他只是很慢很慢地从一节车厢走到另一节车厢,然后就无事可做,回到最后一节车厢自己的小房间内,也去睡觉了。 这辆载着几乎没有醒着的人、如同死亡般静寂地行驶于暴风雪中的札沼线夜行列车,飞驰于雪原上,形成似乎即将有某种恐怖事件发生的气氛。 就在此时—— 黄色灯光模糊照着的车厢走道上,忽然跳出一个阴森的红色人影。 那是马戏团表演时经常会出现的小丑——有张两颌很宽的大脸,双眼圆睁,大圆鼻,大厚嘴唇,厚唇下是清晰可见的络腮胡,胡子上似乎敷着白粉。这个小丑整张脸上同样敷着白粉,妆化得怪异且恐怖。小丑头上什么也没有戴,头发三七分梳,抹着发油,紧贴头皮,身穿宽松的小丑装。 车窗外寒冷到连呼出的气息都会被冻结,所以尽管车厢内开着暖气,仍旧相当冰冷。座位上熟睡的乘客们都将大衣或外套紧拉盖住颈部。 但是,这位小丑涂满厚厚白粉的额际却微微浮现出汗珠! 那是因为小丑一直在跳舞。他额际浮现着汗珠,嘴唇浮现着阴森的微笑,在没有任何人观看、所有人都熟睡的夜行列车车厢走道上,全身浴满黄色灯光,专注地跳着舞。 他所跳的是难以形容的奇妙舞蹈,有些类似泡沫舞,可是手脚却不时痉挛般剧烈颤动。他像西班牙女舞者般做出高难度动作,既像即兴表演,又像事先编排好的一样。 但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小丑的舞蹈绝非醉鬼式的即兴表演!他的舞蹈有着一定的套路,像是长时间练习过的动作,很明显并非第一次跳这样的舞蹈。 但即使是这样,在接近拂晓、疾驰于国土最北端的夜行列车中,在大多数乘客都熟睡的列车车厢走道上,小丑究竟有什么理由必须跳这样的舞蹈呢?是小丑发疯了,抑或这只是噩梦中的一幕场景? 的确,各位恐怕认为这太不现实了。事实上,这或许是重度精神病患所做的梦也未可知! 列车发出刻板的声音,继续行驶于札沼线铁路上。 车窗外,暴风雪更大了。 蓝白色的光线从车窗外照进来,是月光。暴风雪的上空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气呢?至少可以见到上弦月。 但是,小丑根本不理会这些,在车厢内边跳舞边前进。走过一节车厢后,他打开门,边跳舞边跨越车厢间的连接器。 站在连接器的位置,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更响了。由于这里很暗,隔着列车车门上的玻璃,外面的月光照入车厢内,朦胧映照出涂满白粉的小丑的脸,感觉更是恐怖万分。 小丑踩过发出如同印刷工厂内震耳欲聋的声音的连接器,站在隔壁车厢门后。尽管无人观看,小丑仍独自一边继续舞蹈一边握住门把,推开车门,继续舞动四肢进入下一节车厢内。 隔壁车厢的大部分乘客也都睡熟了。随手掩上车门,乘客的鼾声似乎更响亮了。 画着浓妆的小丑在这节车厢走道上疯狂地继续跳舞。不过,这儿却有一位乘客并未睡着——不,他本来是已经沉睡,却因座位距车门很近,在小丑随手掩上车门时,微微睁开眼皮。 这是个五十开外的男人。隔着盖至鼻尖的高顶帽,此人见到了惊骇的场景! 他不停眨眼,以为是梦的延续,但在意识到这是现实景象后,他双眼圆睁。接着,他在座位上撑起上半身,凝视着正专注跳舞的鲜红色身影。那条红色身影像是一闪一灭正在燃烧的小火团。 不一会儿,小学生般的红色身影边跳边来到另一端的车门前,迅速拉开车门,身影霎时消失于门外。同时,车门也关上了,只留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静寂——除了铁轨的咔嚓声、外头的暴风雪声,以及乘客的鼾声。 戴高顶帽的男人虽然看到了小丑的舞蹈,却仍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住眨眼,感到有点儿可笑。他将双膝前挪,把帽子拉下盖住鼻尖,交抱双臂,闭上眼,打算继续睡觉。 小丑自该节车厢消失后到底经过了多少时间呢?五分钟?不,也许已过了十分钟。男人流连于半梦半醒之间,听着有规律的铁轨碰撞声、在黑暗里呼啸的风声,以及列车最前端时而响起的汽笛声。忽然,一声巨大的异响,让他一跃而起。 跳起来的同时,男人的高顶帽掉落在地板上。但他没有马上捡起帽子,只是茫然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右手,捡起自己灰色的高顶帽。 男人把帽子放在膝上,凝视前方那个小丑消失的车门上的雾面玻璃——逐渐地,他脸上浮现出不同寻常的表情。 这是因为,刚刚那声巨大异响怎么听都像是枪声! 男人曾在军队里待过,绝对有自信分辨出枪声和其他声音的差别,尽管是在半睡半醒之间,他仍能肯定那绝对是枪声,而且是手枪的射击声。 其他乘客也被刚刚的响声惊醒,难以置信般地静坐不动。 戴高顶帽的男人继续侧耳倾听,但再也听不到疑似枪响的声音了。考虑到可能是自己听错,一向爽朗的他忍不住起身,沿着走道往前走——那是小丑前行的方向。 男人很快走到车门的玻璃窗前。他戴好帽子,拉开车门。立刻,他听到强劲的风声,同时,车厢连接器发出的声音也传入耳中。男人随手关上车门,走向车厢连接器。左首是洗手间的门,紧紧地关闭着。 男人很快发现风声这样吵人的原因了。列车靠站,乘客走下月台时开过的门留有一道细缝,并未关紧。外面寒冷的风以疾势吹入,夹杂着细雪飘舞,在黑暗中剧烈旋转,发出巨响。 男人快步走到门前,用力一推两片折叠式门的正中央处,门马上关紧了。立刻,风声停止,周围安静了许多,雪花也消失了,只剩下连接器的碰撞声,以及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 男人站在连接器上方,打开隔壁车厢的车门往里看,却没见到穿红衣服的小丑。 坐在门右侧的乘客并没有睡觉,他回头望着探进头的戴高顶帽的男人。其他乘客似乎都熟睡着。 由于坐在右边座位上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凝视自己,戴高顶帽的乘客试着问对方:“刚才有一位穿红衣服的小丑过来这边吗?” “小丑?”坐着的男人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用沙哑呆板的声音说,“不,没见到。” “没有过来这边吗?” “没有。”他摇头。 “那么,你听见刚才的枪响了吗?”戴高顶帽的乘客问。 “这倒是听到了。” “看样子那果然是手枪的击发声。” 这时,坐在左侧座位的乘客忽然坐起身子。 “我也听到了。” “我也是。” “我也??” 附近座位上的乘客接二连三地回应。 戴高顶帽的乘客一时怔立当场,沉吟不语。自己在座位上见到不停跳舞、身材矮胖的小丑边跳边走向隔壁车厢??但隔壁车厢的乘客却说小丑并未进入自己的车厢,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回想自己刚刚走过来的路径,马上想到左手边有个洗手间。他觉得那位阴森恐怖的小丑现在应该躲在洗手间内。但他方才路过时,洗手间内并未传出任何声响,只听到单调的铁轨碰撞声、时而由最前头传来的汽笛声,以及外头暴风雪的呼啸声。 距戴高顶帽的男人看见小丑已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小丑会躲在狭窄的洗手间内二十分钟,甚至三十分钟吗?何况,就算他这样做了,又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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