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果·舒尔策编著的《简单的故事》共29章,没有连贯情节,每章讲一个故事,故事都发生在小城阿尔滕堡;20多个主人公中有店员、女秘书、的士司机、记者、教师等,他们各种关系交织在一起,有夫妻关系的,有情人关系的,还有仇人关系的。作者巧妙的构思在于,叙述随意,每个故事看似独立,但同时又与其他故事相互关联,它们拼图般地合成一个整体画面,大背景是一个处于过渡阶段的社会。在新的消费社会里,阿尔滕堡的居民不断遇到他们不理解的事情,他们一直生活的地方陷入了混乱。 《简单的故事》通过不间断的、平行的蒙太奇组成了一个时代的全景图,反映东部德国在剧烈的社会转型期各个方面所发生的深刻蛮化。 作者简介: 英果·舒尔策1962年出生在前东德的德累斯登,7岁时父亲逃往西德,他跟随母亲和外祖母长大,曾在耶拿大学学习英美文学,在阿尔滕堡当过戏剧导演,1990年创办了《阿尔滕堡周报》,1993年赴俄罗斯的圣彼得堡创办了一份广告报。1995年出版了第一本书《33个幸福的瞬间》(33AugenblickedesGlücks)。这是一本叙事散文集,叙述了圣彼得堡在苏联解体后的社会生活,出版后引起评论界的争议,一部分人认为作者是一个令人惊讶的文学天才,另一部分人则把他称作是“没有心肝、没有家乡的手指灵巧的批量产品写手”。这本叙事散文集为作者赢来了巨大的荣誉:阿尔弗雷德?德布林促进奖,巴赫曼文学竞赛的恩斯特?维尔纳奖,观点文学奖。美国《纽约人》杂志选登了其中的三个章节,在此之前,德语作家中只有马克斯?弗里施曾经获得过这种荣誉。迄今,这本叙事散文集已经发行了50000册精装本。译者为北京大学德语系教授、青年学者,已有多部译著出版,具有丰富发翻译经验。 目录: 译本序第一章宙斯第二章新钱第三章来一段真正的好故事第四章恐慌第五章候鸟第六章一夜有这么多的时间第七章消夏第八章我颈边的呼吸第九章调度员第十章微笑第十一章两个女人、一个孩子、梗瑞、大妖怪和大象第十二章杀手第十三章你现在可以第十四章镜子第十五章巨无霸和大爆炸第十六章罐子第十七章债务第十八章那个晚上后的早晨第十九章一个奇迹第二十章孩子第二十一章松针第二十二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第二十三章播放结束第二十四章满月第二十五章我的上帝,她真漂亮!第二十六章闪光宝贝第二十七章错误的男人第二十八章雪和瓦砾第二十九章鱼 蕾娜特·毛伊尔讲述1990年2月的一次巴士旅行。在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的时候,毛伊尔夫妇第一次来到西方,来到意大利。汽车在到达阿西西①之前出了故障,这使得同行的迪特·舒伯特做出了一次绝望的举动。交换回忆和旅行食品。 这根本就不是时候。坐巴士五天:威尼斯、佛罗伦萨、阿西西。对我来说一切听起来都像是火奴鲁鲁。 我问马丁和皮特,他们是怎么想的,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还有他们怎么能想出这么个主意,让我们在纪念结婚二十周年的时候做非法旅行。 我本来很肯定,恩斯特不会去的。对他来说这几个月简直就是地狱。我们脑子里边真是装着别的东西,而不是意大利。但是他没有吱声。到了一月中,他问,我们是不是要做些准备——2月16日,学校假期中的一个星期五,就要出发了——我们用我们的民主德国证件怎么越过意大利以及奥地利的边境。我告诉他从孩子们那儿听说的情况,我们会从慕尼黑的一个旅行社拿到西德证件,显然是伪造的。时候到了,我想,事情到此为止了,恩斯特·毛伊尔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但他只是问到,那两张护照照片是不是就是干这个用的。“是啊,”我回答说,“两张护照照片,出生日期,身高和眼睛颜色——别的他们什么都不需要。”一切和往常一样。我们把自己的东西装进那个深绿色的箱子,在黑红格的包里装上刀叉杯盘和旅行食品:香肠、鱼罐头、面包、鸡蛋、黄油、奶酪、盐、胡椒、面包干、苹果、橘子,还有茶和咖啡各一暖瓶。皮特开车把我们送到拜罗伊特②。在边境上他们问我们要去哪儿,皮特说购物。 火车在每个小站都停。除了雪、亮着路灯的街道、汽车和火车站,我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东西。我们坐在乘车去上班的男人们中间。当恩斯特剥开一个橘子的时候,我才第一次真正地想起了意大利。 在慕尼黑火车站上,恩斯特和他应该是相互认出了对方。我却对此毫无察觉。我怎么可能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呢?我连他真正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从威尼斯开始,我才对他有了一些印象。一个中等个头的男人,动作慌慌张张,戴着一只装的不合适的玻璃眼珠,眼皮从来不眨。他总是随手拿着一本很厚的书,一根手指插在书页中间,每当我们的意大利导游加布丽耶拉讲解什么的时候,他总会添油加醋一番。真是一个好为人师的家伙。他总是不停地把他有些花白的头发向脑后拢,但头发马上又会掉到他的额前和眼眉上。 总督宫和带狮子的柱子我在电视里见过。威尼斯的女人们,即使在我的年龄,也穿着很短的裙子,戴着漂亮、古雅的小帽子。我们穿得太多了。 为了行动自由些,我们白天总会从装旅行食品的袋子里拿出几个罐头、面包和苹果带上。晚上我们在房间里吃东西。恩斯特和我之间话不多,但比起过去几个月总算是多一些。“Unagondola,perfavore”①,他有一天早上洗漱时喊道。总的来说,恩斯特给人的印象是,他好像喜欢意大利。有一次他甚至抓起我的手,把它握得紧紧的。 而对他,他却只字未提。一直到最后也没有。除了在佛罗伦萨,当我们等着所有人都从钟楼上下来时,恩斯特问道:“我们的登山运动员在哪儿呢?”我并没有在意,或者以为,两个人什么时候聊过天——恩斯特总是比我先去吃早饭。他又说了一些关于在门框上攀爬的事情。 此前,在帕多瓦①,那个登山运动员坚持要我们停车,去参观一个教堂或者一个斗兽场,可日程里根本就没有这些安排。我转身向他望去——他坐在最后面。他的目光坚定不移,直直地射向前方,直指挡风玻璃,好像我们所有人在这儿都是为了把这位先生送往他的目的地似的。也许我有点不公正,也许没有后来发生的奇怪事情他根本就不会给我留下任何印象,也许我把顺序给搞错了,但是这一切都不是虚构的。 您想象一下。我们突然就到了意大利,有了一本西德护照。我叫乌苏拉,恩斯特叫博多,居住地:施特劳宾②。我们姓什么我已经忘了。我们一下子到了世界的另一头,奇怪的是,却像在家里一样的喝水吃饭,走路时一只脚挪到另一只脚的前边,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当我早上刷牙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更是不能相信,自己已经身处意大利了。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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