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1860)《父与子》(1862)在屠格涅夫创作中占有重要位置。前一部描写贵族出身的叶琳娜嫁给贫寒的保加利亚革命者,决心同他一起为保加利亚的民族解放共同战斗的故事。后一部描写俄国农奴制改革前夕新旧思想的斗争,塑造了新一代人的代表、平民知识分子巴扎罗夫的鲜明形象。 目录: 父与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父与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前夜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喂,彼得,还没影儿么?”问这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老爷。一八五九年五月二十日,他由某大道边的大车店中走出来,没戴帽子,穿着落着灰尘的外套和格纹裤子,踱到门前低矮的台阶上,对他的仆人讲话。仆人是一个矮胖圆脸的年轻后生,下巴颏上刚刚长出略带白色的汗毛,瞪着一双小而无神的眼睛。 仆人身上的一切,包括耳朵上的蓝宝石环子、颜色不均且擦了油的头发以及那文雅的举止,总之,都说明他是追求时尚的一代。他顺从地看了看大道那边,禀告说:“是的,还是没见影儿。” “没影儿?”老爷又问。 “没有。”仆人回答说。 老爷失望地叹息一声,在小板凳上坐下了。趁他缩脚坐着,望着周围若有所思之时,先让我向各位做一下介绍。 他的全名是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基尔萨诺夫,在距这座大车店大约十五俄里,他有一片供两百个农奴劳作的很好的地产,或者像他所说的,自打将土地分给农民之后,办了一个两干俄亩的农场。他的令尊大人是参加过一八一二年战争的将军,非常粗野,是那种识字不多,性格却不刻薄的俄罗斯人;他行伍出身,刚开始做旅长,后来又做了师长,常年驻扎外省;由于他的军衔,在那些地方却也声名显赫。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出生在俄罗斯南部,和他哥哥帕维尔一样,十四岁以前在家里读书,生活在毫无学识的家庭教师、不拘礼节却善于巴结奉承的副官和团队司令部中间。他母亲娘家姓科利亚津,没有出嫁时闺名是阿加特,做了将军夫人以后,就改名为阿加福克利娅。库兹米尼什娜·基尔萨诺娃。这位官太太戴着华贵的帽子,穿着沙沙作响的锦缎,在教堂中做弥撒的时候经常抢先去吻十字架,讲话声音洪亮并且唠唠叨叨不停地讲,早晨要孩子们向她吻手致意,晚上她给孩子祝福道别,总之,过着享乐的生活。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虽然是将军的儿子,但却胆小怕事,甚至还得了个“懦夫”的诨名。他原本应当像他兄长帕维尔一样入伍当兵,然而就在得到委派消息的头一天,他的腿严重受伤,不得已卧床两个月,成了一个点脚的跛子。.父亲不得不从此断了念心,于是让他当了一名文官,他十八岁时被送到彼得堡读大学。刚好他兄长在彼时升为近卫团的军官,所以年轻的兄弟二人合租了一套房子,在他们当时做官的堂舅伊利亚·科利亚津照管下生活。父亲把他们安排妥当以后便返回他的师团与他夫人那儿,不经常给他们写信,就算写信,四开灰报纸上也涂满了很气派的字迹,只在信的最后才署上“彼奥得·基尔萨诺夫少将”,并且在签名周围装饰了一些花纹。 一八三五年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以学士的身份在大学毕了业,同年基尔萨诺夫将军由于他的队伍阅兵成绩不好被免职,只得和夫人一同来到彼得堡居住。他原本准备在塔夫里斯基花园那边租一所房子,而且参加英国俱乐部,谁知他突然中风,一命归西。阿加福克利娅·库兹米尼什娜过不惯首都枯燥无味、悒郁寡欢的日子,没过多久也跟着撒手人寰。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在父母去世前就不顾父母的反对,爱上了他的房东公务员普列波洛温斯基的干金。她长相米人,像他们所说的,受过文化教育,经常阅读报上科技栏目的正经文章。到丧期届满,他就同玛丽娅成了亲,辞去父亲替他谋得的官职,过起了甜蜜的生活。起初他们住在林业学院附近的一所别墅中,后来搬进城里,租了一所楼房,精美舒适,有洁净的楼梯,通风的客厅;后来他们搬到乡下,从此在乡间居住下来。在那儿,他们的儿子阿尔卡季出生了。年轻夫妇的生活安稳而快乐,一刻也不曾分开过,一起弹钢琴,一起唱歌。女主人种花养鸡,男主人料理庄稼或出去打猎,阿尔卡季则在平静而幸福的环境中成长。十年时光梦一般地流逝了,一八四七年基尔萨诺夫的妻子去世,他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几周之内头发就都变白了,所以他准备出国——散散心也好啊!……但是接着而来的是一八四八年,怎么办呢?他不得不回到乡下居住。他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过着懒散的日子,后来却对田地改革的事儿产生了兴趣。一八五五年,他陪同儿子去上学,以后连着三个冬季都在彼得堡陪着儿子而很少出门去别的什么地方,而且尽量与阿尔卡季的~些朋友结识。第四年冬天他没有去成,因此我们在一八五九年五月才看见他,他正在等候同他一样获得学士学位的儿子回来。那个时候他身子仍然肥壮,头发已经白了,背也有点儿驼了。 仆人可能是由于礼节,或者不愿在老爷面前晃来晃去,退到门边抽起烟斗来。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低下头,在望那几级又破又旧的台阶。台阶上一只肥肥的带斑点的雏鸡迈着嫩黄色的爪子昂首阔步地向他走来,而在栏杆上,蜷伏着的一只肮脏的猫看上去很沮丧。天气十分炎热。从大车店的黑暗的过道中飘出热呼呼的燕麦面包的香味。我们的尼古拉·彼得罗维奇陷入了沉思之中,“儿子……学士……阿尔卡季”翻来覆去地在脑子中打转。他试图想些其它的事情,可是思念之情挥之不去。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亡故的妻子……“可惜没有活到现在!”他悲戚地喃喃自语……一只肥胖的深色的鸽子飞到大路上,又匆匆走到水井旁边的洼塘中喝水。就在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呆呆地望着它的时候,耳边隐约听见了由远处驶近的车轮的声音…… 仆人在门口出现,对老爷说:“准是少爷来了。”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马上跳起身来往大路上看去。大路上有一辆三匹驿站马拉的四轮马车,并且在马车里面,可以看到大学生制帽的帽沿和他亲爱的儿子那熟悉的面容…… “阿尔卡季!阿尔卡季!”基尔萨诺夫大声呼唤,挥动两手,急忙往前面跑去……很快他的嘴唇就已经贴在满是尘土的、被太阳晒黑了的年轻学士的脸上。 P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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