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透过落地长窗射进来时,屋里的每样东西都在闪着光。发亮的红木壁炉上雕有涂过油的玫瑰花饰和女性胸部。尽管几星期以来房间中央镶木长桌上整齐地堆放着许多珠宝,但被精心保养的桌子仍显得光亮,上面堆放着雕琢的玉石大银盘、花边桌布、二十四只华美的雕花水晶碗、三打多的专盛盐与胡椒粉的银瓶,还有十四座银烛台。这些婚礼的礼物像在等待着检阅。桌子远处有支钢笔和一本签名本,新娘如有时间会按本子给每一个捐赠者送去感谢。一个餐室女仆在为送到的日报除尘,男管家在查看银器,这里每样东西如同德雷斯科尔大厦一般明亮,富丽堂皇却使人拘束,富有而并不显露。前厅厚厚的天鹅绒落地花边窗帘正如房子四周的篱笆树和大门一样,挡住了好奇的眼睛,德雷斯科尔家族置身于一片丛林之中。 作者简介: 丹尼尔·斯蒂尔,当代美国女作家。自七十年代开始,她的每一部小说皆成为英美各大媒体畅销书榜的首选之作,并被译为多种语言在世界广泛流传。迄今为止,其作品已超过四十部,发行量突破四亿册,被视为当代世界文坛的奇迹。她擅长编织凄美奇特的爱情故事,对两性情感心理的描写,深刻细腻,高洁明净,被誉为当代大众阅读的经典大师。她本人既明艳劝人,才情绝代,又锋利洒脱,意蕴深邃。 目录: 正文 当阳光透过落地长窗射进来时,屋里的每样东西都在闪着光。发亮的红木壁炉上雕有涂过油的玫瑰花饰和女性胸部。尽管几星期以来房间中央镶木长桌上整齐地堆放着许多珠宝,但被精心保养的桌子仍显得光亮,上面堆放着雕琢的玉石大银盘、花边桌布、二十四只华美的雕花水晶碗、三打多的专盛盐与胡椒粉的银瓶,还有十四座银烛台。这些婚礼的礼物像在等待着检阅。桌子远处有支钢笔和一本签名本,新娘如有时间会按本子给每一个捐赠者送去感谢。一个餐室女仆在为送到的日报除尘,男管家在查看银器,这里每样东西如同德雷斯科尔大厦一般明亮,富丽堂皇却使人拘束,富有而并不显露。前厅厚厚的天鹅绒落地花边窗帘正如房子四周的篱笆树和大门一样,挡住了好奇的眼睛,德雷斯科尔家族置身于一片丛林之中。 主厅螺旋形楼梯上传来一声轻微却十分清晰的女人的声音。一个窄小臀部、修长双腿和瘦弱肩膀的年轻女人走进了前厅。她身着一件粉红色的缎子长裙、红发梳成一个髻,这样显得比她二十多岁的实际年龄要老气些。缎子长裙给人_种柔软的感觉,但从她身上却找不到一丝温柔。她笔直地站在那儿,盯着满桌的礼物,视线慢慢地在一排排珠宝上移动,缓缓点头来到桌旁,那里有一串她写的名字:阿斯特、图特凡·坎普、斯特林、弗洛特、沃森、克罗克、托比,这些人都是旧金山的、加利佛尼亚的、也是美国的精英。多么美妙的名字、人物和礼品。然而当她快步走到窗前朝外看花园时,她没有显露出兴奋之情。自她孩提时起,这里的一切就毫无瑕玷:她钟爱着的祖母每年春天种植的郁金香。她很小就喜欢这个花园。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想着那一天所有她该做的事,一边在她粉红色缎子后跟上轻轻擦动着,深蓝色的眼睛瞟了一眼满桌子的礼物。 礼物极其精致,假如新娘去试试衣服,她将会满足…一奥德丽·特雷斯科尔瞥了一眼自己的纤细的手腕和手腕上母亲留下的小巧玲珑的钻石手表,表带扣子上镶着一颗她喜爱的红宝石。 底层有两个餐厅女佣、一个男佣,楼上一个女佣正朝她们的卧室走去。地下室里有一个厨师、一个女佣、她的助手、两个花匠和一个汽车司机。雇佣着十个人总使奥德丽感到忙碌。但她已习惯了这一切。从夏威夷来这儿后,她管理这幢房子已有十四年了。父母去世时她正好十一岁,安娜贝尔只有七岁。当时她们除了这儿无处可去。她回想她们到达时的那个雾蒙蒙的早晨。因为害怕,安娜贝尔牢牢抓住她的手,一边大声抽泣着。祖父派来的管家把她俩带回到这里。一路上管家和安娜贝尔都晕了船,她却没有。奥德丽从不晕船。她还照料了四年前得流感去世的老管家米勒太太,正是她教会了奥德丽如何管理这幢古老华丽的大厦,告诉她祖父的想法和期望。奥德丽学得很好,她使一切显得井井有条和完美无缺。 当她赶到餐厅时,唯一的声响是长裙发出的摩擦声。她在空桌旁坐下。她每天在这里用餐,她的妹妹则在楼上享用着铺有上过浆的亚麻布盘子上盛着的精美早餐。 一个穿着灰色制服、配有白色围裙和帽子的女佣立即过来了。她怯怯地瞥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女人,后者正挺身坐在那张位于桌子尽头的安妮女王式的椅子上。 “您要些什么,特雷斯特尔小姐?”“今天我只想要些咖啡。谢谢你,玛丽。”“好的,特雷斯特尔小姐。”奥德丽的眼睛就像蓝色玻璃,视线严肃。除了几个极了解她的人外,多数佣人都有点怕她。玛丽和奥德丽年龄相仿。她只晓得这样一个女人,坚韧的双手、顽强的毅力和隐约显露出来的惊人的幽默感,一切全都隐藏在那双蓝色眼睛后面——她是独一无二的一一特雷斯科尔小姐——个老处女。 人们都叫她老处女。她与美丽的安娜贝尔之间没有秘密可言。爱德华·特雷斯科尔总是这样无所顾忌地对别人说:安娜贝尔拥有天使般的淡黄色头发和白皙的皮肤,她的脆弱的外表恰是30年代、20年代甚至前世纪的流行形象。奥德丽仍清晰地记得当她们的父母双双死于回家的路上后,她哼着歌怀抱那孩子的情景。她们的父亲—直就抵御不住探险的诱惑,母亲则到处跟随着他,否则,她的丈夫会因害怕而离开她。她甚至在最后一刻和他一同沉入海底。尸体的残骸至今未能找到。船从港口开出两天后就被风暴卷入了海底。被遗留在世上的两个女孩从此和她们的祖父相依为命。可怜的安娜贝尔看见她祖父就显得恐慌,十分恐慌,他的注视使奥德丽捉紧安娜贝尔的手指都发白了。回想起这些往事,奥德丽笑了’因为他也同样有些怕她们。 她从一个象牙把的银器中倒了些咖啡。这只壶和别的珠宝原来都属于她们的父母,是她从夏威夷带回到这里。绝大多数东西是她的母亲从欧洲大陆上买来的,父亲不在意这些物品,他对游览世界各地和收集旅游中拍摄的照片倾注了巨大的精力。奥德丽仍然保留着这些照片并把它们存放在卧室的书架上。祖父则十分讨厌这些照片,因为这只会使他回想起他的爱子——他仅有的一个儿子——他一直叫儿子“傻瓜”。两个不该这样死去的人……还有两个硬塞给他的孩子。 以前他装作讨厌她俩带给他的种种不便,并坚持认为她们应该变得更能干些。他要安娜贝尔学会刺绣和缝纫,她确实做到了,但在奥德丽身上寄予的希望却完全落空了。奥德丽不喜欢缝纫、画画、园艺、烤面包中的任何一种。她对水彩画提不起一点儿兴趣,不写诗,不参加展览,甚至不看交响乐团的演出……然而,她对摄影兴趣浓厚,喜爱有关冒险和古老传奇的书。 她去听愚蠢可笑的讲座,也经常去海边闭上眼睛吮吸淡淡的海水气息,一边想象着太平洋海水所能触及到的遥远的海岸。她在替他管理着一座宫殿,与佣人们的关系不错,每周为他整理一次书籍,并时刻提防有人从他那里骗走一个便士。在这个没人愿意为之服务的地方,她能做好任何事。这就是爱德华·特雷斯科尔的家。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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