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书为美国拔尔袪摩人安介坡所著。坡少负隽才,年三十八而卒。其诗文惨怪哀感,为一时所欢迎。顾天不永年,殊亦长吉鬼才之俦也。此书曾应裴力代而夫一新闻社小说之悬赏,当选受三百弗之赏金,其价值可想见。闻其所作《大鸦》之诗及《泻梨(酒名)之酒桶》等篇,尤奇异,惜未得见。是书英文原本名曰《金之甲虫》,著是事之原始也。日本山县氏译本名曰《掘宝》,著是事之结果也。译者不解和文,而于英文少有涉猎,因从原本 绎成此,别著其名曰《玉虫缘》。 绪言 天下之物,莫不各有其代价。纳价若干,则得货若干,无或出入,此贸易之道然也。惟事亦然,欲成一事,必先纳其代价,或以劳动为代价焉,或以心力为代价焉,或以一切之苦乐荣辱及生命财产为代价焉,夫而后乃各按其所应得之数,得报酬以去,而决不容徼天之幸,得无因之果。此实人事之自然而合于公理者也。夫人之贫富,天地之一大缺陷也。然而贫者必有其所以贫之故,富者亦必有其所以富之故。逸者,贫之代价也。劳者,富之代价也。纳如何之代价,则得如何之报酬。然则一事之成败,天行虽存乎其中,而人事实为之枢纽,于缺陷乎何有?夫不观之力学乎?以助力器运重者,力省则时必费,时省则力必费,二者交相为因,故交相为果。浅人不察,相惊为异,不亦陋乎?顷者,碧罗女士之译述莱格兰事也,叙其以一月获百五十万之巨金,然而无足异也。彼其一月之间,绞脑汁,竭心血,焦心苦思,以探索此事者,其价值已不下百五十万金也。且此百五十万金,非彼之智慧,亦莫能支配也。故如安介坡之不屑于此事,则不得也。如迦别之不能思得此事,则亦不得也。如莱以外之种种人,或莱自己,不能解明此秘密,则亦不得也。何者?盖思索此劳苦,实为得百五十万金之代价也。夫致富,难事也,然以掘藏而致富,则易事也。既易易矣,而复有难,甚矣。天下无易事也,近者,吾国之人,皆思得财矣,而终勿得。吾国之人,皆思做事矣,而终勿成。何也?以不纳其得之,成之之代价故也。使读此书而三思之,知万物万事,皆有代价,而断无捷径可图,则事庶有济之一日乎? 乙巳初春,萍云序于建业客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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