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亲密无间地相处了很多年,但我从未听到他提起过他的家人,更是很少听他说起过他早年的生活。他对这些事情一直缄口不谈,让人觉得他很不近人情,甚至认为他是个孤僻的怪人,只有头脑,没有感情。他对女性更是敬而远之,跟本不想结交新的朋友,这两点都足以表明他感情冷淡,即使这样,也不能永远不谈他的家人呀。到后来,我只好把他看做是世上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儿。但是,有一天,使我非常惊奇的是,他却和我谈起了他的哥哥。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我们喝完茶后便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从高尔夫球俱乐部聊到黄赤交角变化的原因,最后又聊到了返祖现象和遗传适应性这个话题上。我们谈论的中心是:一个人的独特才能有多少是天生的,有多少是后天训练得来的。 “就你本人来说,”我说,“根据你告诉过我的情况来看,你的观察力和独到的推理能力显然是你后天系统训练的结果。” “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他若有所思地说,“我祖先都是些乡绅,一直过着他们那个阶层的人习惯了的生活。但尽管如此,我能有今天也应该归功于我的血统,我祖母是法国画家维内的妹妹,我可能从她那里继承了不少好东西,因为,血液中的艺术成分可以演变成种种很奇特的遗传方式。”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遗传的呢?” “因为我哥哥迈克罗夫特在这方面的才能比我强多了。” “这真是件大新闻,既然他比你厉害,那警方和公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呢?”我这么问他,意思是,你只不过是因为谦虚才认为你哥哥比你更强的。福尔摩斯听了笑了笑。 “亲爱的华生,”他说,“有人说谦虚是一种美德,但我不这么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实事求是地看待一切事物,过于贬低自己就跟过于吹嘘自己一样,都是有悖真理的。所以,既然我说他能力比我强,就是真的比我强。” “他大你几岁?” “七岁。” “那他怎么没一点名气呢?” “哦,他在他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气的。” “什么圈子?” “嗯,比方说,在第欧根尼俱乐部。” 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俱乐部。我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夏洛克·福尔摩斯把表掏出来看了看。 “第欧根尼俱乐部是伦敦最古怪的一家俱乐部,而迈克罗夫特又是这家俱乐部里最古怪的一个人。每天下午四点三刻到七点四十他总待在那里。现在六点,你要是有兴趣在如此美好的晚上出去散散步,我会把这古怪的俱乐部和古怪的迈克罗夫特介绍给你的。” 五分钟后,我们到了街上,向摄政广场走去。 “你一定有些奇怪,”我朋友说,“迈克罗夫特为什么不把他的能力用来搞侦探。事实上,他当不了侦探。” “可你刚才还说……” “我是说过,他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确实比我强。如果侦探这门艺术,自始至终只须坐在安乐椅上就行了,那我哥哥肯定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侦探。但他既没有干这行的兴趣,也没干这行的时间,他甚至宁愿自己的推理是谬论,也不想花点力气去证明自己是对的。我经常请教他,他指点给我的,事后又总证明是正确的。但是,在案子提交到法官或陪审团之前,需要出示案情细节时,他就无能为力了。” “那他干的不是侦探?” “根本不是,侦探是我谋生的职业,而在他只是业余爱好。他有超群的数学才华,常常在一些政府部门查账,迈克罗夫特住蓓尔美尔街,每早步行去政府上班,傍晚回家,每天都这样。没有别的活动,也不到别的地方去,唯一的去处就是他住处对面的第欧尼根俱乐部。” “我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俱乐部。”P1-3 和柯南·道尔所写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相比,没有任何侦探小说曾享有那么大的声誉。————英国著名的小说家威廉·萨默赛特·毛姆 他简直是一架用于推理和观察的最完美无瑕的机器。————华生 一个善于推理的人得出的结论,常常使他身旁的人赞叹不已,这是因为那些人总是忽略事情的细节,而这些细节往往又是推理的关键所在。————夏洛克·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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