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丈夫举办葬礼,我母亲花掉了巨额的财款。如果不是她减免掉三分之一举办葬礼所用的物品,极有可能花费更多。巴里尤格庄园附近的家族虽然对我父亲更改信仰一事不满,但他们都出席了葬礼,并与从伦敦赶来吊唁的先生们说起我父亲的种种善行。石碑和棺材当时都放在教堂。唉!巴里家族的巨额资产现在只剩下一座古老破旧的房子。①因为我父亲把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给了一个叫诺特利(Notley)的法官,后来我们还拜访过他家,但只受到冷冷的接待。 那场隆重的葬礼让我母亲再次声名远扬,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母亲是如此的善良和时髦。所以在她写信给她哥哥迈克尔·布雷迪(Michael Brady)不久后,这个好心的绅士就骑马翻山越岭赶来相助,并以他妻子的名义邀请母亲到布雷迪堡去。 在我父亲追求我母亲时,和所有男人们一样,布雷迪和我父亲发生过激烈的言辞冲突。在我父亲带走我母亲后,布雷迪发誓绝不原谅他们。但在1746年,布雷迪又同我父亲交好,他住在我父亲克拉吉斯街①的豪华宅邸里,一起打牌作乐,还和我父亲等人一起打破了一个守夜人的头————种种回忆使他对我母亲和我备感亲切,所以他极为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我母亲一开始并没有告诉别人她的经济状况,这也是明智之举。她通身带满家族珠宝,乘坐巨大的镀金马车到达了布雷迪堡。她的嫂嫂同其他人像接待公侯一样接待了我母亲。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母亲自然而然地成了布雷迪堡的女主人。她指挥着仆人们,并教他们保持伦敦式的整洁。而我被称为英国人雷德蒙,他们为我安排一个女仆和一个侍从,我像小主人一样被照料。我舅舅迈克尔支付他们酬劳————比他自己仆人的酬劳要高得多————他尽自己所能,抚慰他妹妹的丧夫之痛,并给她提供舒适生活。作为回报,我母亲保证等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她会给予相当数目的津贴,作为她儿子和她在这里居住的补偿。我母亲还承诺,将克拉吉斯街宅邸里的家具送给布雷迪堡,以装饰空闲的房间。 但实际情况是,无赖的地主卷走了所有本属于我母亲的家具,而本应由我继承的庄园也被贪婪的债主夺去。唯一留给我们维持生活的是巴格维格勋爵的一处资产,每年有五十雷的租税,这也是因为我父亲生前和他有许多土地交易。所以,我母亲给她哥哥的大方许诺一直没有实现。 虽然对布雷迪堡和布雷迪夫人的名声不好,但必须指出,当布雷迪夫人发现她的小姑子其实一贫如洗时,就立刻忘掉昔日对我母亲的所有尊敬,并赶走我的女仆和侍从。她告诉我母亲随时可以像他们一样离开。布雷迪夫人出身低微,且唯利是图。两年后,我母亲离开了布雷迪堡(在这期间她攒下了几乎所有的微薄收入)。离开的时候,我母亲很自然地假装愤恨并发出誓言,只要布雷迪夫人还在,她就绝不踏入布雷迪堡大门半步。 我母亲的不凡品位使我们简陋的新居所典雅非常。此外,尽管她已经变穷,但她所拥有的体面并没有丝毫减损,邻居们也很尊敬她。的确如此,试问有谁能不尊敬一位曾长期居住在伦敦,并且出入最高级社交圈的夫人?更何况她还曾被引见到宫廷(这点她庄严地声明过)。这些优势给了我母亲一项可以低头蔑视别人的特权。有些爱尔兰人喜欢无限夸大这一特权————因为不是谁都能离开母国并且在伦敦住上几年的。所以,每次布雷迪太太穿着一条新裙子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我母亲就会说:“可怜的人!她这种人怎么可能懂那种风雅?”此外,尽管她高兴被称为漂亮寡妇,但我母亲还是更喜欢别人叫她英国寡妇。 当然,布雷迪夫人很快反唇相讥:她曾告诉别人已故的哈利·巴里早已破产,而且是个乞丐。至于他所见到的上流社会,都是从巴格维格勋爵桌边听来的,他只是一个谄媚者和食客。至于我母亲,她更是进行各种含沙射影的攻击。不管怎样,我们何必提起那些已过了百年的私人恩怨呢?上面说到的事都发生在乔治二世时代,无论善良或邪恶,美丽或丑陋,富有或贫穷,现在他们都已平等了。而如今,周日报纸上和法庭里不也总在给我们讲述更新奇古怪的故事吗?P14-16 很多时候,看一部烂电影,不如读一本好书。就我而言,文字能带来更多的想象空间。而作为一个创作者,你需要知道,源头在哪里。经典文字,经典故事,是永远的活水。愿君多饮取。 ————《北京遇上西雅图》编剧导演薛晓路 电影虽成于银幕,但始于文字。若有志于电影及剧作,或寻觅奥斯卡电影之无穷魅力,此丛书不可不读。 ————北京电影学院中文系系主任黄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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