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布利斯,你不是神呀 在土耳其,有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米勒托斯(Mi.tetos),它因为是希腊著名的哲学家泰勒斯(Thales)的家乡而闻名。这位哲学家曾有一次一边走路一边观察星相,结果不小心落入井中。希腊的陆路几乎都只通往北方,而米勒托斯却向广袤的古代波斯(Persia)敞开了大门。公元前约6~7世纪,米勒托斯是爱琴海沿岸最先进的文化城市。得益于这敞开的门户,米勒托斯吸收了亚洲的哲学,从而成为古代具有代表性的哲学城市。 米勒托斯原本不是城市的名字,而是克里特国王的名字。这位国王也是阿波罗的儿子。弥诺斯虽然因为一头公牛而成了“背篓里装麻籽”的人,但壮年时期的他,却是一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英雄。曾经是克里特王的米勒托斯,迫于弥诺斯的威压,背井离乡来到了亚洲的土地上(今天的土耳其),建立了一个城市并将其命名为“米勒托斯”。哲学之城米勒托斯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每次听到这个故事,都会让人心中泛起阵阵悲凉之意。 在米勒托斯,有一条不但顺流而下,而且还会逆流而上的玛伊安德洛斯河(Meander)。江河之神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儿库阿涅(Cyanee)。库阿涅在美丽的河堤上散步的时候,吸引住了刚刚成为国王的米勒托斯的视线,之后二人结合,生下了一对孪生兄妹,也就是哥哥卡乌诺斯(Caunus)和妹妹比布利斯。 正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比布利斯告诉世上所有的姑娘,作为爱情的对象,一类是可以爱的人,另一类是不应该爱上的人。也就是说,比布利斯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的对象————自己的哥哥卡乌诺斯。是的,比布利斯对哥哥卡乌诺斯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了。 起初,比布利斯并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情,她把对哥哥的爱视作理所当然。于是她常常亲切地亲吻他,或者用手搂住哥哥的脖子。虽然比布利斯后来也感觉自己的做法似乎有点不对劲,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还是试图借兄妹关系的名义,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比布利斯对哥哥的爱,已慢慢远离了健康情感的轨道。她每次要去见哥哥的时候都会精心打扮一番,挖空心思想让哥哥感觉到自己的美丽,甚至每当见到比自己漂亮的女孩在哥哥身旁,她就会莫名其妙地嫉妒。但比布利斯仍浑然不觉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这种状态一发不可收拾,她的感情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表达。比布利斯心里的欲望之火越烧越旺,我们都很清楚这种火焰的可怕威力。 随着爱情的日益加深,比布利斯不再称呼卡乌诺斯为“哥哥”,而是像称呼将要登上王位的王子那样,喜欢称他作“殿下”。甚至,比布利斯更喜欢卡乌诺斯叫自己“比布利斯”,而不是“妹妹”。 比布利斯醒着的时候,总会幻想那些让自己脸红心跳的情爱场面;而一旦睡着,那些让人羞于启齿的梦境更是接踵而来。比布利斯常常梦见自己依偎在哥哥怀里入睡的样子,那些场面让这个少女即使在睡梦中也不禁羞红了双颊。一天,比布利斯从梦中醒来,呆呆地躺在那里很久,回味着刚才梦中经历的一切,不禁慨叹起来:“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不幸的人吗?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呢?这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能不能不再做这样的梦啊?是的,我的哥哥就是在男人的眼中,甚至在那些对哥哥不怀好意的人的眼中,也都是个绝世的美男子。我也尊敬我的哥哥。但如果他不是我的哥哥,那我就可以爱上他了吧?我甚至可以让他成为我的爱人。如果他不是我的哥哥,也许他会成为我的丈夫……可我是他的妹妹……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人呀?不!醒着的时候我不能想象他成为我的丈夫,可是在睡梦中把他当成丈夫,那有什么关系呢?谁能偷窥我在梦里做些什么,谁又能责怪我在梦中品尝幸福呢?哦,多情的阿弗洛狄忒女神啊,长着羽翼的埃罗斯神啊,这些都是我从没品尝过的一个个甜蜜的瞬间。只要一睡着,我就会在梦里成为欲望的俘虏,那炙热的情感简直要将我融化。黑夜嫉妒我,总是早早将夜幕撤走。梦虽短暂,可是一想起那些场景,就会让我浑身兴奋起来。 哦,卡乌诺斯哥哥呀,如果我更改姓名和你结婚,一定会成为父亲的好儿媳。卡乌诺斯哥哥呀,如果你和我成婚,你也一定会成为父亲的好女婿的。啊,神啊,无论是什么,都请让我们彼此分享,只除了,这兄妹的情分。啊,如果哥哥干脆出生在比我高贵的人家该有多好……我们生在同一个家庭,哥哥会与别的女子结婚生子。仅仅因为我们是一母所生,我就永远只能做你的妹妹。我们共同分享的东西只会让彼此分离。可是,为什么我要做这种梦呢?为什么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梦呢?啊,神啊!请不要再让我做这种梦了。 神不是也把妹妹当妻子吗?虽然是一母所生,但克罗诺斯不是娶了瑞娅女神吗?奥克阿诺斯不是和忒提斯女神结婚了吗?奥林波斯的主神宙斯不也是娶了赫拉女神为妻吗?也许你们会说这是天宫的法度吧。如果说天宫有天宫的法度,而凡间有凡间的法度,那么神祗用天宫的法度来约束人类到底有什么用意呢?啊,求求您,请让这禁忌的欲望离我而去吧!如果不能让它离开,就请在我屈服于这禁忌的欲望之前,将我杀死吧。当我的尸体被放在石棺里的时候,请让我的哥哥亲吻我。但如果他的感情和我不一样的话,那恐怕就连这一点也办不到。如果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心愿,而在哥哥眼里一定是个无比可怕的罪恶。可是,埃奥罗斯(Aeolus)的儿子们不也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妹妹们的房子当成了新婚洞房吗?风神埃奥罗斯不是让自己的六个儿子和六个女儿双双婚配了吗? 我怎么连这些都知道呢?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些例子呢?我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行,不行。我不能有这样龌龊的想法。我的爱,决不能超越兄妹之情!可如果哥哥在很久以前就先爱上了我的话,那又会怎样呢?我大概早就被哥哥的诱惑俘获了。那我为什么不能先让他知道我的心意呢?如果是他先要求的话,我决不可能拒绝。比布利斯啊,你能用你的嘴说出这样的话吗?你能对他表白吗?可以的!爱情的力量让我无所畏惧,我能够做到的。好吧。如果是羞于启齿的话,就悄悄地写封信表达自己的情感吧。” 比布利斯下定了决心,积压在胸中的所有疑惑都消失了。她忽然觉得神清气爽。比布利斯侧躺着,一手撑着头喃喃自语道:“好吧,还是让哥哥来做决定吧。我能做的,就是向他表白这胸中燃烧着的欲望。啊,我到底该何去何从?这胸中燃烧的究竟是怎样的一把火啊?” P25-28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记得在《古希腊罗马神话之旅I:打开想象之门的12把金钥匙》第一卷引言部分的结尾我曾这样写道:“……读者朋友们,不妨想象你们现在正在学骑一辆名叫神话的自行车。只要跃上自行车,便努力去踩脚下的车蹬吧。我愿在后面紧紧扶着车的后架,一路与你们同行。” 而在它的结束语中我又曾说过:“……读者们,不妨想象你们现在正在学骑一辆名叫神话的自行车。刚开始的时候,是我扶着车的后架跟着你们跑的。我希望你们不要回头,就那样一直骑下去。其实我已经撒手很久了!你们已经靠自己的力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了。” 但是,学骑自行车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一旦停下了用力蹬踏的双脚,就会人倒车翻。这就是自行车。 20世纪60年代,诗人宋碱教授在结束了法国巴黎之行————当时,去法国旅行并不是谁都能办到的事情————回国后发生的一件趣闻。他的学生们自然是对出国旅行不敢妄想的,好奇之余,便向老师追问巴黎究竟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结果,宋教授说“你们只要想象巴黎的建筑物都和咱们国家的‘中央厅’差不多就行了”。这个小故事是著名的翻译家金华荣教授(高丽大学校)讲给我听的。 刚听完的时候,我呵呵一笑。但笑过之后,心里却感到了一丝惆怅。除了中央厅,我们居然再也找不出其他任何能和巴黎的建筑作比较的东西。而今的汉城,就连当初用来给巴黎作比喻的中央厅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现在已经是21世纪,距离宋教授用中央厅来比喻巴黎的建筑已经有40余年了。 著名的漫画家崔正铉先生,有一个女儿叫“崔霞艺林”,在韩语中表示“上天赐予的美丽女儿”的意思。她在崔先生的漫画作品中常常出现,可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五年级小女生了。虽说还是个小学生,但她对希腊罗马神话颇感兴趣,不但潜心阅读,还试着画长篇漫画。去年她跟随父亲去巴黎作了为期一个月的旅行,回国后,崔先生对我说:“只要一看到巴黎的建筑物、大理石像、名家画作,这小丫头就会给我讲它们的神话背景,真是让我吃惊!她唠唠叨叨个没完,我这个汉城大学美术学院西洋美术史专业毕业出来的人都快被她给侃晕了。” 熟知希腊罗马神话的霞艺林,大概一看见巴黎那些建筑、石像和名画就会忍不住滔滔不绝、侃侃而谈。如果你懂神话,那么你会感觉到,巴黎的那些艺术品比巴黎的市民还要唠叨。霞艺林会那么唠叨,也是理所当然的。她现在不仅自行车骑得很好,而且在神话阅读方面也已经是个小专家了,因为,她从很早以前就已经骑着这辆“车”飞奔了。 去年夏天,在韩国艺术的殿堂举行的“希腊罗马神话展”上,我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小孩子们竟然在向父母亲(而不是反过来)讲述神话故事!对此我们该作何解释?有一个小孩子向他的母亲说道:“这个神,手里拿着弓箭,所以他是阿波罗;那个女神,带着头盔,所以是雅典娜;这个男人身披狮子皮,所以他是赫拉克勒斯……” 弓箭、头盔、狮子皮……这些可以说明持有者身份的物品在美术史上被称为“Attribute”;通过Attribute来推断它的持有者的身份,说明已经理解了它的“象征”意义,意味着正接近人生的奥密。我认为神话在幼年时期阅读尤为合适。孩子们通过阅读无数的神话故事,脑海中呈现一种极度的混乱,我认为这是最理想的状态。孩子们从自己造就的 “卡奥斯(混沌)”走向各自的“科斯摩斯(秩序)”的过程……我称之为“创造性的神话阅读”过程。 像我这样挑战骑“神话”这辆自行车的读者,似乎一天天增多了。不管是初学者还是已成为高手的读者,我想送您一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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