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樣遇見喬凡尼的。我們見面的那一刻彼此就有感應。一直到現在還是,雖然到最後落得separation de corps,雖然喬凡尼不久就會在巴黎附近的一個深坑開始腐爛。一直到我死去為止,那些時刻都會存在,彷彿馬克白的女巫頃刻將由地底竄出,他的臉會出現在我面前,臉上記錄著一切的變化,他的聲音和說話的語氣幾乎要漲破我的耳朵,他的氣味將充斥在我的鼻孔。在未來的某些時刻——如果上帝允許我活著經驗那些時刻:在灰暗的早晨,嘴裡滿是酸味,眼瞼乾澀而泛紅,髮絲因暴風雨般的睡眠潮濕打結,我面對著咖啡與香菸,昨夜那個無法穿透的、沒有意義的男孩將如煙一般短暫浮現又消失,我將會再見到喬凡尼,如同那一夜,如此鮮明,如此令我臣服,那條昏暗的隧道裡所有的光都會環繞在他的頭上。」一個年輕金髮的美國作家1950年代後期由家鄉紐約旅居巴黎,好尋找自己,卻在男孩與女孩之間盤旋,在死心塌地的義大利酒保喬凡尼和未婚妻赫拉之間,他註定將永遠失去,那悲劇,永遠將如影隨行喬凡尼房間的幽靈。《喬凡尼的房間》,美國黑人作家詹姆斯?鮑德溫一九五六年出版的經典小說,打破當時禁忌,直抵內心最深底處,書名隨後成了不少餐館和某家書店的店名。「然後那扇門就在他的面前。他的四周都是黑暗,他的體內是沉默。然後那扇門打開,他獨自站著,全世界都離他而去。天空的角落好像發出尖叫聲,雖然他什麼都聽不到。然後地表震動,他在黑暗中被向前拋出,他的旅程開始。?我終於離開鏡子前面,開始遮覆我的赤裸,這份赤裸我必須神聖的對待,雖然它從未像現在一樣污穢,我必須以我的一輩子當作鹽來拭洗。我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上帝厚重的恩慈,讓我來到這個地方,也會帶我離開這裡。」「要是梵谷是我們十九世紀的藝術家聖人,詹姆斯?鮑德溫就是我們二十世紀的。」——《英倫情人》小說家麥可?翁達傑 (Michael Ondaatje, 1943- )「鮑德溫掌握文字宛如海駕馭著浪,漲潮與拍擊交錯,前進之後撤退,竄升之後躬身而去。思潮轉化成詩,詩點亮思潮。」 ——哈林文藝運動頂尖詩人蘭斯頓.休斯(Langston Hughes, 1902-1967)
作者简介: 詹姆斯.A.鮑德溫(James Arthur Baldwin, 1924-1987)生於二十世紀二O年代美國紐約的哈林區,成為哈林文藝運動晚期最具代表性的名字。家中九個小孩的長子,母親為人幫傭,隨後改嫁,他跟隨繼父姓氏,14歲時,跟隨地方教堂牧師的繼父,開始傳道,直到19歲完全放棄,矢志成為作家。花了大量時間在圖書館嗜讀以及寫作,並於1943年開始以寫作維生。出身貧苦,從原本居住的黑人哈林區搬家到格林威治村,認識作家里查.萊特,因其引介,得到獎助金前往巴黎,並在此開始專心撰寫長篇小說和精彩論文。鮑德溫隨後多年一直旅居歐陸,包括巴黎、倫敦、伊斯坦堡等地,自我認定為「非裔美國人」(African-American),其黑色印烙的皮膚讓他永遠處於「異鄉的異鄉人」,筆鋒細膩而充滿苦痛和感情,他於巴黎完成的第一本長篇Go Tell It on the Mountain出版於1953年,充滿他自身早年的自傳經驗,至今仍是鮑德溫評價最高的經典,自稱「要是我還想繼續寫作的話,這本我是我必寫的作品」,其中黑人福音音樂深入他的骨髓當中,使他的文字充滿詩的質地和音樂節奏,其根源更推溯到早年黑奴的賦格式敘事傳統;且幾乎就在同時,他也出版他最經典的論文集Notes For a Native Son。他經常將「自己」丟進這個上帝眼瞼底下的煉獄,以「自傳性」的素材和第一人稱格的「我」探觸內在最深處的生命體驗,解剖社會的不義和偏見。以其深省、優美、深邃而充滿詩一般「衷心原點」的文字,對掙扎的靈魂充滿巨大的同情心,其中深沈的悲傷——「從一個受害者如何變成一個威脅者」——鮑德溫以其小說和論文見稱,代表作包括有長篇小說《喬凡尼的房間》、Another Country,論文集Notes For a Native Son以及The Fire Next Time等等。其作品豐富而多樣,他還寫過不少舞台劇本、一本童書和一卷詩集。1987年十一月三十日因胃癌,詹姆斯.亞瑟.鮑德溫死於法國南邊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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