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传统人学追寻“本体”的初衷是给人确立“安身立命之本”,结局却使人陷入“无家可归之境”。费尔巴哈开辟了以“我欲故我在”来终结“我思故我在”的理性主义传统的新方向,昭示了人学的未来发展方向,但他终归未能贯彻到底而停留于感性直观的层次上。“感性直观本体论”的出场确实提供了发动一场人学革命的可能性,但费氏人本学绝不是这场革命的实现,更不是这场革命的完成。马克思人学道路是于存在论的根基处开辟的,是人学史上发生的一次“存在论断裂”。马克思开辟了“直面生活”的存在论道路,“人的感性生活”构成了人成其为人的最本原的基础、最充足的根据、最后的原因。马克思人学本体论的出场是人学史上发生的一场“哥白尼革命”,它标志着实体本体论传统的“断裂”,标志着现代生成本体论路向的开启,标志着“我思故我在”的坚硬内核的瓦解,标志着“实体宰制生活”的基本建制的摧毁,标志着以头立地的西方传统人学走向终结,标志着回归生活世界的现代人学从此展露在新的地平线上,西方人学史上迎来了又一次壮丽日出。陈曙光,中共中央党校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首届青年长江学者,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中央“马工程”专家,中央编译局国家高端智库特约研究员,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首席专家。近年来,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人学、马克思主义与当代中国发展研究。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4项,出版个人专著6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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