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各安好梦


作者:简妮弗·亚当斯     整理日期:2016-05-18 20:14:52

《各安好梦》是一本教你婚后健康睡眠的书,是一本让你婚后夫妻情感更甜蜜的书,更是一本引领现代睡眠时尚,让床不再是婚姻的坟墓的书籍,它将让你体验同居不同床开始的亲密关系。有人说,恋爱是展现完美的过程,而婚姻则是将这种完美打破的过程。所以很多人在婚后会发现并没有到达幸福的彼岸,前方是新一轮考验的开始。婚姻会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复杂,几乎每对夫妻都有分歧和矛盾,都有过争吵的经历,其中常见的原因非睡眠习惯莫属。睡前看书、打游戏,睡着后打鼾、磨牙、蹬被子、说梦话,备受折磨的你每天只能顶着黑眼圈上班。既然这样为什么伴侣一定要一起睡?是因为大家都这么做吗?为什么不尝试分床而睡呢?不妨试试风糜全澳洲的婚姻幸福秘籍——《各安好梦》!
  作者简介:
  简妮弗.亚当斯(JenniferAdams),澳大利亚女作家,曾致力于教育事业,是一个力行与丈夫分床而睡的人,而今与丈夫已有了9年幸福的婚姻。简妮弗曾在澳大利亚杂志《妈妈咪呀》上发表了一篇名为《夫妻为什么应该分床睡》的文章,并因此奔波于大量媒体采访。很多人的回馈非常热情,简妮弗决定将“分床而睡”这个话题带向公众。于是她花了3年时间,与那些愿意谈论这个话题并分享他们故事的人交流。这一努力最终证明,夫妻是可以分床而睡的,且不会影响二人的亲密关系。
  目录:
  序言 睡觉的故事/1前言 设置场景/9 第一章 睡觉的社会史/1第二章 睡眠科学/21第三章 同床的真相/43第四章 决策/87第五章 商讨出一个结果来/129第六章 如何让分床睡觉行之有效/151第七章 邻居会怎么看?/199第八章 晚安,睡个好觉/233 译后记/241前言我在2007年年中结了婚,很多人问我婚后生活怎么样,每次我都开心地回答他们说,样样都好。婚后,丈夫搬进我住的房子了,熟知我的那些人就进一步发问:你们两个在一间卧室里是如何安顿下来的啊?说得更具体一些,就是问我们两个在原来属于我一个人的卧室里如何安顿下来。这问题回答起来也简单。
  并不需要在一间卧室里安顿下来。我们两个各有自己的卧室。
  接下来的几年里,我经常发现自己不时陷在一些家庭琐事的谈论中出不来,最后往往只好将“我们各自有自己的卧室”一事和盘托出。把夫妻生活中分床睡这件事说给别人听,在我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发现有很多人也跟我们一样分床睡,但透露此事的方式却与我大不相同。在我看来,两个人睡觉习惯各不相同,因而会弄得晚上睡不好,大家想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实际办法,这岂不是很好?可为什么人们却羞于谈论此事,弄得鬼鬼祟祟的呢?我真是有些好奇。
  人们普遍关心的一件事情是:可能我的婚姻出了严重状况,或者遇到了婚姻初期的麻烦,又或者以为我和丈夫弗雷泽正在忍受某种难熬的痛苦,在夫妻矛盾解决之前,两个人在斗气分床睡。我深知自己的婚姻完全没问题,因此总是向前来打探的人保证说,一切都妥妥的。
  从初期交谈中了解到的这些情况,我慢慢对一些人如何看待分床睡的事情产生了很大兴趣。这好奇心让我雄心顿起,一有机会就与人说起这话题来。结果我发现,人们在这事情我在2007年年中结了婚,很多人问我婚后生活怎么样,每次我都开心地回答他们说,样样都好。婚后,丈夫搬进我住的房子了,熟知我的那些人就进一步发问:你们两个在一间卧室里是如何安顿下来的啊?说得更具体一些,就是问我们两个在原来属于我一个人的卧室里如何安顿下来。这问题回答起来也简单。并不需要在一间卧室里安顿下来。我们两个各有自己的卧室。接下来的几年里,我经常发现自己不时陷在一些家庭琐事的谈论中出不来,最后往往只好将“我们各自有自己的卧室”一事和盘托出。把夫妻生活中分床睡这件事说给别人听,在我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发现有很多人也跟我们一样分床睡,但透露此事的方式却与我大不相同。在我看来,两个人睡觉习惯各不相同,因而会弄得晚上睡不好,大家想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实际办法,这岂不是很好?可为什么人们却羞于谈论此事,弄得鬼鬼祟祟的呢?我真是有些好奇。人们普遍关心的一件事情是:可能我的婚姻出了严重状况,或者遇到了婚姻初期的麻烦,又或者以为我和丈夫弗雷泽正在忍受某种难熬的痛苦,在夫妻矛盾解决之前,两个人在斗气分床睡。我深知自己的婚姻完全没问题,因此总是向前来打探的人保证说,一切都妥妥的。从初期交谈中了解到的这些情况,我慢慢对一些人如何看待分床睡的事情产生了很大兴趣。这好奇心让我雄心顿起,一有机会就与人说起这话题来。结果我发现,人们在这事情上态度各异,也都很诚实,就是说,大家都不大情愿在人前直接说起此事,担心别人说三道四。我跟很多人聊天,也有很多人鼓励我说出自己就这件事情的想法与意见,结果就成了今天这么一本书。我觉得,有很多夫妻或伴侣一定想知道,世上还有其他一些夫妻,他们太想睡好觉了,因此把一夜安睡列为优先考虑,这样就可以把夜间同床共枕的需要暂搁一边。我还认为,这些人一定还想知道,有很多人为了睡得香,某些晚上会分床睡,甚至每天晚上都分床睡。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些人如果知道别人也在分床睡,而不光他们家是这样,那他们一定会安心得多。可是,还是回到开头的那个话题吧。我以前每天晚上睡觉就是这么一种情形。我结婚比较迟,41岁才敲定婚事。二十出头一直到三十好几交的男友,我们都可以开心地共睡一张床。事实上,我以前在很多时尚杂志上看到的少女梦想,就是跟男友躺在床上,依偎在他身旁美美睡上一觉。到了交男友的年龄,我就将这梦想付诸实施了,很开心。我喜欢跟男友睡一起,也很喜欢跟他挤在一张床上的亲密感。只是从来都没想过,事情竟然会起变化。34岁那年,我跟一位新男友睡上了一张床,两个人交往了两年,我们称他为布伦特吧。可是,大约六个月后,我开始出现睡眠不好的状况。布伦特鼾声如雷,而且他每晚还将空调开到19℃以下,让人冷得发抖。夏天还好点,到了冬天,简直就没办法忍受了。科学也好,逻辑也好,我都不太懂,只是觉得,冬天冷多了!一方面,两个人的关系在进展,可如果我稍晚上床弄醒了他,他就越来越不耐烦了。如果我经常晚于他上床,事情就常常会是这样。这样,两个人的关系明显就紧张起来。我尽全力挽救,想维持这关系,尽量让他看不到我,每天晚上默不作声地溜进被子里。可是,假如浴室设在套间里面,晚间睡觉前要洗漱的话,这样做就很不容易了。这样一种睡眠环境,我想办法忍了一年半。他的鼾声和空调机的咔咔声有一阵让我一连三个晚上都没合眼。因为担心吵醒他,整个晚上我焦虑万分,却也没有因此累得睡着。整个人完全无法入睡,就算悄悄躲进另外一个房间里躺着,我还是睡不着。因为睡不着,一阵一阵的怒气也积郁起来。情况变得极其糟糕,没办法,只好去看医生,生平第一次开始吃医生开的安眠药。最糟糕的时刻到来了,我开始思考这样一种未来:要么整晚上不睡觉,要么就只好继续吃安眠药。我明白,有些人,比如带小宝宝的母亲,觉得三个晚上睡不好简直不值一提,没什么好抱怨的。很多人只睡很短时间就能活下来,我对他们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我这人天生不同,如果不能睡够至少七个小时,就会整天昏头昏脑。面对这样一个持续恶化的两难问题,我只好越来越多地溜进另外那个房间去睡觉。可是,布伦特却不喜欢这样,他认为这是我完全没有必要的过度反应。他拿出了一个解决办法,让我每晚塞上耳机睡觉。他跟我解释说,传统上来讲,两个人要生活在一起,意味着每晚都要同床睡觉,哪怕这意味着我会不舒服、睡不好,甚至健康会受影响。我想跟他理论,他却总是啧啧称奇,或者懒得搭理,厌烦地告诉我说:“很多女人都得忍受男人打鼾。”因此,说实在话,他认为我应当慢慢习惯。至于空调的响声和室内温度的事情,我都不想提我们都说了些什么话。结果,我无法“慢慢习惯”。一到晚上,我就神经紧张,焦虑不安,担心第二天打不起精神来。让人万分沮丧的是,上床睡觉竟然成了一件难受的事情。几重因素(当然包括睡觉这件事情)导致这场关系完蛋了。这个结局,尽管让人无限伤感,却也带来一丝欢乐,因为我知道,再也不用忍受与布伦特共睡一床所面临的身心折磨了。我又回到了往日的生活,一个人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在自己的床上美美地睡觉。我知道再没有鼾声,再没有空调咔咔乱响,也没有人因为我无法入睡而指责我了,这安稳的感觉简直无法形容。什么时候睡觉,在什么环境下睡觉,完全由我一个人决定,这自由自在的感觉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明显和重要。之后我就遇到了现在的丈夫。恋爱初期的狂热往往会掩盖许多现实的毛病。我跟弗雷泽头几个晚上睡在一起,这跟新人相识的经历大致一样:外出吃饭,喝上几小杯白酒,然后是两个恋人之间激情澎湃的事情。这几样事情合起来,常常让两个人一觉睡到大天亮。之后,我们就开始商讨什么时候去谁家睡觉比较舒服、节奏更适当的问题,此时,我又开始睡不好了。假如是轮流在两家睡而我又睡不着的话,如果在我家,我可以溜出去睡沙发,如果是在他家,那我可以睡客房地毯上。这可不是理想的解决办法,晚上睡不好,而且情绪紧张。可是,由于两个人当时并不住在一起,偶尔睡不好,回家之后,我还是可以一个人在家好好地补睡。可另有一个麻烦问题:弗雷泽是零售商。大多数时候,他得早晨五点就起床,辛苦一整天,然后晚九点就得上床睡觉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勉强可以熬夜晚睡,可是长期熬夜他可受不了。大约四个月后,我和弗雷泽商量好,让他搬到我家来住。想到要同睡一张床,我们两个都有些惊慌失措,可是,就共住一屋之下的事情,两个人都还没有坦诚地交换过意见。常规的做法其实很简单:假如搬去谁家去住,那肯定是要同睡一张床的。我们也就这么做了。弗雷泽搬进来了,我们两个就共睡一张床。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弗雷泽打鼾,我一直醒着,两个人无法在一张床上同睡了。由于两个人都到了三十大几的岁数,适应新环境的能力也很低,因此,这件事情可不是我俩任何一个人可以坐视不管的了。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都立即把自己的烦恼告知对方了。最后,我们还是因此进行了商讨。商讨期间,两个人达成共识,即只在周末一起睡,因为两个人在工作日都得睡好觉。这个方案维持了约两个周末。这次关于分床睡的问题,还有一个复杂因素,就是说,弗雷泽打鼾不是我形容的“磨坊不停转”那种模式,而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打法,到后来我们才明白,那就是呼吸暂停症。这样,弗雷泽在我家住了三个星期,之后,两个人每晚都分床睡了。我私下里以为,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两个人一定都松了一口气,可是,两个人都因为害怕伤害对方的感情而不敢大张旗鼓地分享这份轻松。睡觉之前,或者醒来之后,我们都喜欢跑到对方床上去睡一会儿,早晚吻别,周末的时候两个人再在一张床上睡一天。我们定下这套规矩,慢慢就解决掉了分房睡觉而又不伤害对方情感的麻烦问题。从非常实际的层面来看,时间长了就会很明显,共住一个房间的确会带来很大麻烦。大多数日子,弗雷泽都起得很早,晚上早早就睡下了。相对而言,我是夜猫子,晚上要到十一点或更晚才睡觉。我的确也很喜欢周末睡个懒觉。我也很喜欢躺在床上看书,可是,共睡一张床的话,如果对方已经睡着,这样做不仅不自在,而且也是在自找麻烦。另外,也有室温和床被床单方面的麻烦。在夏天,弗雷泽可以忍受很高的室温,可是,我却需要有电风扇。弗雷泽睡觉盖一丁点就行,我却必须盖好多层。冬季,弗雷泽可以睡凉被窝,而我没有电热毯就睡不成。所有这些加起来,就构成我所说的睡眠不适应,让人觉得各睡各床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两个都觉得,由于其中一人被迫放弃怎么睡的自由而抱怨对方,的确无益于维持健康的伴侣关系。达成这个共识后,我们两个都更加自信,觉得分床睡的决定是正确的。我明白,我和弗雷泽做出的决定并不适合每个家庭。我认识许多人,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两个人如何能够分床睡。他们觉得,同床共枕是夫妻生活的重要部分。可是,我相信,我们两个分床睡觉,反倒使两性关系更密切了。由于每个晚上都不在一起睡,因此,我们被迫就两人关系保持诚实态度。分床睡觉的决定意味着,我们仍然保留了自己作为单个的人到底是谁的重要部分,因此必须就两个人作为伴侣而分床睡觉的意义保持交流。我们两个都十分小心,凡是跟卧室有关的生活部分,都不能将对方排斥在外,尽管这听上去有些好笑。互相到对方床上去睡一个晚上是常事,哪一个房间都不能当作自己的专属之地。我们这样一起生活已经有九年了,而且过得很开心(当然,也有各家各户常见的生活波折),两个人的关系处得也正常,该怎样就怎样。我常想,由于两个人并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因而也无法分享同床共枕的亲密感,会不会对两个人的关系造成影响呢?不过,把一切综合起来考虑的话,我倒是奇怪,假如当初没有做出分房睡觉的决定,两个人今天还会不会在一起过啊?我想,这事可能永远都无法说清楚。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分床睡觉的决定对我们两个有效,也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真正明白,这个决定是如何以及为什么有效的。人都喜欢依照自己的价值观和常识来做出判断,正是这样,我们才会去谴责或批评与我们不一样的人。因为他们的决定不是我们会做出的决定,因此我们也懒得去搭理这些人和他们的决定。所以说,我睡觉的故事并非每个人的睡觉故事。可是,我也明白,有千千万万的夫妻,他们睡觉的故事跟我们的故事很相像。还有更多的夫妻或许至少想亲自试一试。你一笑,大家都跟着笑;若是打鼾,那你只能独自睡了。——安松尼•伯吉斯当我与丈夫开始共同生活的时候,睡在一起的状态只持续了一周,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虽然我们深爱彼此,却无法同睡一张床。9年后,我们依然拥有幸福的婚姻,以及每夜分床而睡带来的幸福睡眠。——简妮弗•亚当斯第一章 睡觉的社会史 维持两性关系,与伴侣同床共枕是重要的基石。或者不如说,这是现代西方文化所暗示的一条信息。过去几十年来,我们的文化实践看来总是把成功的两性关系与稳妥的同床共枕相提并论。这是一个有趣的想法。最新的研究发现,“一个人应当如何睡觉的社会规范,很容易导致文化规定的睡眠习俗与一个人的生理需求之间的不一致”。对睡眠的社会层面进行的研究经常得出这样的结果:睡眠习俗也许并不总是符合单个人的健康利益。但是,我们还是不断地彼此同床共枕。 可接受的社会规范 睡眠是一个自然却又复杂的过程,是人最基本的需求,跟人要吃饭差不多。但是,针对睡眠,却有一种社会性的判断透镜置于其上,这把透镜描述出来的睡眠,远不止其基本的生理功能。尽管就睡眠行为本身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当两个人结成一种人际关系时,人们就有了期许,认为这两人应当夜夜同床共枕。尽管很多夫妻在这条传统之路上行走得十分欢快,可为什么对于分床睡觉的夫妻,人们却要皱起眉头来呢?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会掩盖这样一项事实:他们自己才是最理想的睡眠伴侣?但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宁肯忍受夜复一夜的失眠,仅仅只是为了顺应某种社会规范呢?睡眠本身不过是一种个人活动。可笑的是,许多人却选择跟另一个人一起来做这件事。格哈德•克罗什是《最好两个一起睡》的作者,他说:“睡眠除了是一个过程,同时也是一种行为,有与其开始和结束相关的仪式作为证据。”由于人类习惯于这么做,我们就喜欢与他人分享行为与仪式。这样更好玩。保罗•罗森布拉特是明尼苏达大学讲授家庭社会学的教授,也是《一床两人:夫妻同床的社会制度》一书的作者,他在书中写道:夫妻应当学会如何同床共枕。不幸的是,正如并非我们每个人都能了解量子物理学的奥秘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如何忍受整晚整晚无法安睡或时醒时睡,仅仅只是为了与所爱的人同床共枕——无论这些行为与仪式到底有多么让人开心。澳大利亚人际关系专家与心理学家雅克琳•萨阿德这样谈及分床睡觉:“我们发现,这个想法十分奇怪,因为社会已经制约好了我们每个人,期望夫妻同床而眠。同床共眠象征着个人空间和精神空间的分享与参与。由于分床而睡传统上暗示着两性关系的崩溃,因此就有某种耻辱的意味附着其上。”斯蒂芬妮•昆茨是华盛顿州长青州立大学讲授历史与家庭研究课程的教授,她就提出反对意见说,对分床形成的过重期许是人为的,相对历史也比较短。她说:“它代表这样一种在20世纪初期形成的曲奇成型刀模式,要求人们依照这种不间断的整体精神来满足每一种个别需要。可这并不符合我们已知的历史上行之有效的很多种夫妻关系。”昆茨还额外指出,这个模式也不适合现代生活方式,因为在现代,很多人是稍晚才结婚的,他们将更多的经验与习惯带进了夫妻关系中。 睡觉的公众形象 我们这个文化深受印刷与视觉媒体中所见所闻的影响,因此对夫妻同床共枕的描绘经历了很大的变化过程,起初完全没有夫妻同床的镜头;在早期的电视节目和电影中,已婚夫妇在标准间各睡各床的情景无处不在(通常从脖子到脚都用棉织法兰绒包得紧紧的),最终发展到了今天这一步:一对伴侣,无论异性恋还是同性恋,出现在各种各样的家庭环境里,两个人一同上床,没有任何人会因此皱一下眉头。很显然,关于电视的一个最八卦的问题是:在电视节目中出现的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第一对夫妻是谁?而且这问题还有不同的答案,取决于“睡在同一张床上”是什么意思。根据大多数电视八卦资料来看,《摩登原始人》(1960—1966)可摘得桂冠,尽管是部动画片,却是第一个显示一对夫妻真实躺在床上的电视节目。也有别的八卦来源声称,名为《玛丽•凯和强尼》的那个节目,早在1947年就上演了。演员玛丽•凯和强尼•斯特恩主演了那部以电视节目为基础的室内情景剧,他们扮演一对真实夫妻,生活在格林尼治村的一栋公寓里。为了降低摄制费用,电影就在这对夫妻真实的公寓里拍摄而成,他们也睡在自己真实的床上。但是,就是否实际拍过玛丽和强尼在一张床上,还存在着争议,也许只是显示他们住在一间卧室里,里面只有一张床,这样就引导观众得出结论,认为他们两个实际都在那床上睡觉。另有一套更受欢迎的电视节目,也显示一对夫妻在床上的镜头,就是1951年的《我爱露茜》。头一年的两集显示,露茜(露茜尔•波尔)和里奇(德西•阿内)两个出现在一张大床上。可是,当他们两个钻进床单之下,而且各自睡在分开的毯子下面的时候,很明显可以看出,是两张床拼到一处拍的,而且那两张床还是分开制作的。因此,从技术上讲,他们并不是躺在同一张床上。在后面的许多集里,也就是当小里奇出生的时候,这两张床被一个床头柜隔开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建议将两张床分开摆放,以使露茜和里奇过往的性史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水平。老天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如何怀上,观众到底是怎么想的!说真的,无论那第一对夫妻到底是谁,也许正是有关成功家庭的那种流行形象,促成了我们今天无比渴望的夜间和谐之美好场景:一对夫妻每晚欢天喜地鱼贯上床,看上去疲劳尽消,第二天早晨又同样愉快地醒过来。假如我们不能跟电影和电视里面表演的那些人一样,与所爱的人幸福地相拥而眠,是否意味着哪里出了问题呢? 我想你已经在电视上看到了。而我,最早是在《家有仙妻》里看到的。那对幸福的伴侣相拥而眠,那也就等同于幸福婚姻了。——苏泽特,40岁,行政助理,已婚17年 电视和电影里面的夫妻,大多数都能一夜安睡,毫无纷扰。他们看上去并不会被伴侣烦醒,醒来的时候,个个都发型完美,面容姣好。也许,我这话说得有些笼统,可是,我家卧室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也许,是我这人自身有毛病吧?——鲁鲁,42岁,司法界专业人士,已婚6年 可是,无论我们喜欢不喜欢,每天都还得面对持续不断的社会变化,正如进化过程一直在各个层面持续着。传统的两性关系模式,其驱动力现在也面临更新的压力了。帕米拉•斯莫克是密歇根大学的社会学家,她说:“现在的夫妻,都在重写自己的脚本,婚姻生活到底怎么过,他们有新的看法。”不过,她也指出,当丈夫的,现在都不太情愿改变熟悉的模式了。“男人首先应当是处在主宰地位;其次,他们很好色,”她说,“当妻子的可能因为拥有自己的卧室而十分开心,以为是件十分浪漫的事情,这样不是又回到浪漫的生活中去了吗?可以约会,可以了解对方的隐私。然而,当丈夫的可不这么看。作为一种社会模式,这样的事情有可能会越来越多。我认识的很多人都幻想与丈夫住在同一间公寓大楼里,但最好有自己单独的住处。下一步也可能就是这样的吧。” 我觉得,他想要我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完全是大男子主义导致的吧。结了婚就应该是这样子的,我们也应该这么做,这就是他的想法。——凯依,66岁,已婚14年 我认识一些男性,他们坚持认为妻子应当与他们睡在一起,因为他们才是老板,在两性关系中,他们说了算。在家里,他们觉得自己有权决定事情到底应当如何安排。——梅特,47岁,资深经理,已婚20年 在美国,统计数据证明,很多夫妻都选择晚上各睡各的,这已经成为一种新文化趋势。美国睡眠研究会2001年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有百分之十二的已婚夫妻分床睡觉,而到了2005年,这个比例已经增高到百分之二十三。英国的研究也有了类似发现,2007年进行的研究显示,约有三分之一的英国夫妻经常分床睡觉。2009年,《纽约时报》引述针对建筑工人和建筑师进行的一项调查,该调查结果预计,到2015年,约有六成的定制房屋将会有两个主卧。美国房屋建筑业协会的高帕尔•阿鲁瓦里亚注意到:“这是市场驱动的一种需求,将继续发展下去。”多年来发生的一连串社会运动,让女性有了更多的发言权,两性关系更加强调男女平等,考虑到这些文化转换的影响力,上述数据就不那么令人惊讶了。传统上,女性都是做家务的角色,她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丈夫,但现在不一样了。最近几十年来,女性作为妻子的老一套把戏,包括在卧室里面的地位,再没有多少人信了。 由于我们两方面的事情都要做,因此,这事对我们并不是什么大麻烦。克里斯为孩子洗澡,打扫清洁,还拼命地工作,这些事我也做。我们有三个孩子,因此,晚上各去各的房间睡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算不得什么事。——里茨,41岁,会计,已婚10年 从什么时候开始,夫妻睡在一起成为常规的? 看看我们祖先睡觉的习俗,可以发现夫妻每晚同床共枕并非一直都是常规,是现代人才弄成这样子的,而且并非一直那么“酷”。文化和历史的影响,在确定现代社会行为的过程中一直都起着很大作用。在哪里睡觉,以及跟谁一起睡觉,就是这样的行为模式之一。克罗什告诉我们说:“研究人员发现,从史前时代的人类到欧洲以外的许多现代文化,都有或者一大家子人睡在一条坑上,也有各睡各床的习惯。”而两人同床共枕,只不过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一种时尚,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住在山洞里的人类祖先,多半是一堆人睡一起的,这样更安全。在很多部族当中,现在仍然是这样,因为必须要考虑到睡眠期间的安全问题(在世界各地的很多地方,被暴风雨惊醒的人,经常也会冲到家人床上去睡觉)。许多早期文明都采取一堆人睡一块儿的睡觉模式,因为这样更实用,也方便大家有时间彼此交流。为了解决种族存续的问题,集体睡眠的一个共有特征是,当一男一女为了生育而必须单独睡一处的时候,会找到一个隐蔽处。在古希腊和古埃及文明留存下来的文字当中,都可以发现这么一种做法。床本身也在演变,并开始影响人们是否能够享受单独睡觉的乐趣。最开始,能否拥有自己单独的床铺和卧室,取决于一个人的财力与社会地位,在像英国这样的地方,这还取决于自己的城堡到底有多大。如果没钱,没有社会地位,也没有自己的城堡,那你就只能去集体宿舍那样的地方睡觉了,或者有幸能找到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带脚轮的矮床,或者在主人主卧里面的板凳上睡觉,这种情形在中世纪是相当普遍的。我们看中世纪留下来的文字就会明白,那时候,集体睡觉是常有的事,只有夫妻需要生儿育女的时候才会单独找一个隐蔽处。一直到19世纪末期,夫妻同床共枕才成为常态。工业革命后,家庭从乡村涌入城市,这种风潮使他们只能住在比先前在乡下小得多的房子里。所以,同床共枕起先只是夫妻行使婚权时的快乐行为,现在到了城里,晚上找地方睡觉就成了没有商谈余地的现实问题。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人人都喜欢每晚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尽管夫妻同床而眠是越来越普遍的做法,可也有一些人照旧各睡各床。这些人往往是社会中较为富裕的人群,他们坚守保持个人隐私的理念,觉得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才是得体的行为举止。尼尔•斯坦利是英国领先的睡觉研究专家(也积极倡导分房睡觉),他说:“夫妻同床而眠,只不过是一种文化习俗,并没有多少科学道理。上流社会的人从来都不这么做。分床睡觉是财富的象征,人人都奢望能够这样。”他说:“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的人行事说话有分寸,认为同床睡觉是一件不可忍受的残忍之事。”英国卡尼瓦尔电影公司最近拍了一部电视剧,名为《唐顿庄园》,背景是1910年至1920年的英国,里面有一集就有这样一个镜头:女庄主躺在床上,她的大女儿玛丽(二十出头,当时还住家里)坐在床边跟她谈话。庄主穿着睡袍进来了,准备上床睡觉。玛丽问父亲:“老爸,烦劳您至少做个样子,假装您跟其他正常人一样分床睡觉好不好?”他回答说:“为了庄重得体,我已经在套间里另备有一张床了,这已经很不错了。”家的演变也持续不断,人们的住处越来越复杂,不同的区域分派了不同的用场,例如餐厅、起居室和卧室。更廉价的建筑材料和建筑方法,使西方发达社会的家庭和中上层社会都可以拥有更大的空间了。这样的话,假如人们喜欢,就有更多机会可以选择在自己喜欢的房间睡觉了。可是,文化的、社会的和社会经济的因素,仍然制约着人们是否能够每晚都能拥有自己的床、自己的房,个人喜好和现实生活毕竟有差别。无论在哪种文化与文明里,千古不变的一条法则是,掌握多少资源(财产与金钱)的现实,决定了你能够享受的空间大小。在我们自己家里,或者晚上能够将疲劳的头部安顿下来的任何地方,财大气粗,就意味着我们会有更大的空间、更多的选择。正是这个原因,手头紧的差旅人士总是去住八人间的简陋招待所,而富有的人就住总统套间。一方面,我们睡觉的地方在发生着可见的变化,另一方面,社会变化使得床的概念从安全和欢娱场所演变成两性关系中的私密空间。20世纪中期以来,道德与经济两方面的更大自由度,对我们夜间的行为也在产生很大影响。50、60和70年代,道德标准发生了很大变化,一些伴侣住在一起却并不结婚,照样享受婚姻的一切便利,这当然也包括同床共枕。就这样,发展到了我们今天这个样子,夫妻同床被认作“很酷的事情”。可是,历史也告诉我们,这并不是唯一可接受的睡眠方式,也许不是更值得期盼的方式。看来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夫妻每晚同床而眠就一定是设定好的进化路径。我倒情愿认为,这条证据要证明的东西实则相反:它只不过说明这样做对自己有用,也符合自己的文化及社会经济条件。事实上,我倒希望,随着社会不断进步,更大的自由会让我们可以选择每晚去哪里睡,根本不用理会别人会怎么嘲笑。如果我们在愿意的时候可以自由地决定同床而眠,为何不能同样自由地决定分房而睡呢? 文化对照 在现代西方社会之外,有许多文化都对“谁在哪里与谁睡在哪张床上”这样的问题赋予不同的意义与重要性。尽管已经有大量研究丰富了睡眠科学,可是,对于睡眠行为模式的人类学深入研究仍然缺乏。下面的信息,可以提供某些依据,让我们明白,并非所有文化都同样看待“同床共枕”。非洲、亚洲与南美文化,都以相当实用主义的观点看待睡觉的事情,其中一些文化至今还是采取集体睡眠而非各睡各房的办法。每个人、每个家庭、每个社会团体或“部族”如何看待睡觉的事情,依据的是当地习俗和祖辈传下来的做法,而非依照更广泛的社会规范。 我们是夫妻,因此,在哪里睡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孩子总是跟我们一起睡,或者都在同一个房间睡,或者睡床上,或者睡地板上。在我们家,有意大利传统、马来传统,还有本族人传统,家里人睡在屋子各处,我们家向来都是如此,这也是我们的“生活之道”。我们家几代人都是如此。我女儿已经有了她自己的孩子了,她家里也是这么回事。她丈夫是太平洋岛民,在他们家,谁睡在哪里都是随便的事情,就是那种“集体睡觉”的方式吧。——戴安娜,52岁,教育界人士,已婚30年 日本有非常独特的文化,夫妻都睡各自的房间。杰依•德威维迪是日本文化评论员,他报告说,一旦生下孩子后,约有七成的夫妻不再睡一起了。有孩子之前,约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夫妻也不在一张床上睡。日本流行的《文春周刊》报道说,哪怕还在性欲旺盛的年龄,二十多岁的夫妻也都情愿在单独的卧室里睡觉。在中国北京,结婚之后夫妻并不住在一起的情况越来越普遍。北京大学妇女研究中心的主任郭建梅是这样解释的:“走婚制反映了中国社会的迅猛变化。”这种做法是这样的:假如两个人想在一起待几天,丈夫就“上门”到女家去,但是,并不是天天在一起过家庭生活,也不存在财产共有的事情。沙特阿拉伯也有类似的做法,称为“多边婚姻”,丈夫与妻子并不住在一起,但会定期会面尽夫妻义务。对照而言,多夫多妻制流行的南苏丹,有一个部族却立有一条规矩,意思是说,丈夫与妻子必须睡在同一张床上。假如夫妻不睡在一张床上,那就是婚姻不幸的标志,也可以解释为不想性交。在那个男性主导的部族里,妇女如果拒绝与丈夫同床,会引起长辈或家庭成员插手干预,协同解决“问题”。当然,哺乳期、孕期、经期或重病期间则不在此限。可是,无论是哪种原因,这个部族的人还是认为,分床睡觉会削弱两性关系。 妻子若不跟丈夫同房,这婚姻八成出了什么问题。这里的规矩是,男人和妻子应当睡一起。如果女人不跟男人睡,这问题就得拿到部族长老那里去解决。如果我妻子拒绝跟我睡一张床,或者不愿跟我行男女之事,那我觉得她是在惩罚我。这会导致夫妻离婚的。——阿贝迪,38岁,苏丹的一位小学老师,已婚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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