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拉·冈特在离开纽约动身前往伊拉克去就任新职,成为巴比伦的蓝色灯神(世界上魔力最强大的灯神)之前,为她的丈夫,爱德华,施加了一个催老术,以便防止她的双胞胎孩子,约翰和菲莉帕,来追寻自己。催老术的名字来源于《圣经》中年纪最长的凡人,玛土撒拉。你不妨这样理解,催老术就是一种让人迅速衰老的魔法。 冈特夫人通常是绝对不会在自己的丈夫身上施加魔法的,她只不过是为了防止兄妹俩擅自离开才出此下策。她必须要设法阻止两个孩子节外生枝,去巴比伦寻找自己。其实,只要两个孩子都在家,冈特先生是绝不可能真的衰老下去的。 怎料百密一疏,冈特夫人在施展魔法的时候,以为当时待在家里面的那两个小家伙就是自己的孩子呢,她哪里知道他们其实只是天使艾弗瑞尔为了遮掩两个真正的孩子去尼泊尔和印度冒险,而变出来的两个替身啊。结果,等到兄妹俩最终回到了东77街的家里的时候,他们可怜的爸爸都已经彻底变成一个耄耋之年的小老头儿了。 当这个可怜的老者与孩子们重逢的时候,他已经说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变老的了。作为人类(爱德华·冈特与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不同,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普通人,一个纯粹的凡人,而绝非什么灯神),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快要进棺材了一样。目前,他只能待在轮椅里,因为他骨瘦如柴的双腿已经根本无法支撑他的身体了。身上还得披着一条格子围巾以抵御纽约的料峭春寒,这可是与兄妹俩心目中的冈特先生大相径庭啊。事实上,他衰老得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都不再像是人类,而更像是一个从一部老掉牙的恐怖片里冒出来的老怪物。 约翰感觉他的爸爸都快有八十岁了。事实上,他衰老得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有二百五十多岁呢。冈特先生现在可以说是毫无悬念地成为了相貌最老的人,他给人的感觉似乎比玛土撒拉本人活的时间还要长呢。 约翰和菲莉帕的舅舅宁录————另一位魔力强大的灯神————认为只要兄妹俩能够陪在他们爸爸的身边,那么冈特夫人所施加的魔法就不会再继续起作用了。“过一段时间,”他说,“这个催老术就会消退,那时你们的爸爸就可以重新变得年轻起来的。最重要的是,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必须要留在纽约,陪在他的身边。我当然也会留下来陪着你们,暂时先不回伦敦去了。” 至于罗刹魔先生,作为一位至少有一百五十岁的老灯神————当然,灯神的生命比普通人要长久得多————也很赞同宁录的观点,他相信这个催老术会自行逆转。他特意从他所居住的古董黄铜神灯里向兄妹俩致以问候,并建议他们去咨询一下灯神医生詹妮·萨克抚摩。“当然了,”他带着浓郁的爱尔兰口音慈爱地说,“虽然,这位年轻的女士对于这种突然衰老的状况也是无能为力的,不过她一定可以告诉你们这个催老术会对可怜的冈特先生带来哪些不便之处。” 不过詹妮·萨克抚摩却无法亲自到纽约来,她只能在电话里建议宁录去寻求一位叫作马里恩·莫里森的灯神护士的帮助,“她是一位隐士,”萨克抚摩医生说,“你是知道的,这样的灯神总是毕生都致力于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普通人。而她尤其乐于帮助那些被恶意的灯神魔力困扰的人,或是那些遭受了不幸的愿望的凡人。我会告诉她这件事的,不过得过一段时间才行。我相信她现在应该在亚马孙丛林里忙着帮助一群受到了猴爪诅咒的不幸的土著人呢。” “可是这件事真的很紧急啊,詹妮。”宁录急切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詹妮·萨克抚摩医生解释道,“可是我现在必须要陪着笛布克啊。”笛布克就是她的那个喜欢惹是生非的灯神儿子,也是约翰和菲莉帕的好朋友。“他现在很需要我,宁录。尤其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他的生身父亲是谁了。” 詹妮·萨克抚摩是一位善良的灯神。笛布克也是,至少到目前为止还算不坏。可是最近,他知道了他的亲生爸爸是伊比利斯,六大灯神族中最邪恶的一支:恶灵族的首领,一个世界上最邪恶的灯神。所以善良灯神们真的很担心笛布克有朝一日会变成一个恶灵,除非他能把握好自己。 “我明白,”宁录说,“不用再说了,亲爱的女士。我也同意现在笛布克才是最重要的。我就在这里安心地等着马里恩·莫里森来纽约好了。” 在此期间,当灯神护士来到之前,一家人就只能依赖女管家特朗普夫人来照顾冈特先生了。考虑到她可能太忙了,无法全力照顾冈特先生,宁录决定让他的英国管家格伦倪也过来帮忙。 “可怜的老格伦倪,”菲莉帕说,“他不是很讨厌纽约的吗?” “他的确是很反感纽约的一切,”宁录说,“不过又有什么法子呢?我相信特朗普夫人的确需要他的协助。” 特朗普夫人昔日里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士,她有一颗善良的心,而且也非常富有。早些时候,她曾在纽约州的赌场里赢取了数百万美元。她一直都没有发觉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她曾经在菲莉帕的面前说过,希望她能够有朝一日赢得一大笔财富,而菲莉帕自然就为她许下了这个愿望。不过,尽管有了很多的钱,特朗普夫人却依然还是忠诚地留在冈特家里,尽心尽力地做他们的管家。她实在是太喜欢高贵的冈特夫人还有那两个可爱的孩子了。不过特朗普夫人很快就发现她有点儿无法忍受冈特先生的颐指气使了。就像她对宁录和孩子们所解释的那样,“他真的是太让人恼火了,”她说,“有时候,我一路爬楼到了他的房间,他却完全忘了自己到底叫我去做什么,可是当我刚一转身下来,他却又都想起来了,于是他又使劲地按铃。不瞒你们说.我真的是受不了了。”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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