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们约范姆镇周边的三个镇子上拥有财产,并且在波士顿银行里存着一大笔钱。另外,他一个镇子一个镇子地放贷,从中收取利息,并且他拥有两艘纵帆船和一艘三桅帆船的业务的股份。不过,镇里这家普普通通却异常繁忙的店才是其财产的主要来源。 如果有人认为没有信誉就能达成交易,那么赛思舅舅会对他投去不届的目光,并会说:“哼,他要么喝多了,要么就是疯子!”星期天的时候,他会布施一些物资到教堂里,为自己在财富积累过程中所使用的小小的欺骗手段做些补偿。 一些人认为,表面上他所有的财富都是通过他用诚实劳作换来的,其实是通过恶毒的手段得来的。不过这些人只是镇里的一些无赖,据说赛思舅舅在年轻的时候就对他们有所了解。但是赛思舅舅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不会屈尊向他们打招呼。当然也没有人相信他们说的话。 我和赛思舅舅的感情还是很融洽的,他是一个好人。我母亲去世后,他没少帮衬我。别人觉得赛思舅舅脾气暴躁、举止粗鲁、行为怪异,但是对我他总是和蔼有加,并且给了我不少钱。不过,一个陌生人却让他十分头痛。 赛思舅舅仍在瓶瓶罐罐之间忙碌着,我转身离去,开始了我真实而又狂野的旅途。 我经过教堂、牧师住宅、铁匠铺,一些矮小的建筑和我们的商店围戍一个中心,附近的人都住在这儿。让我惊讶的是,竟然没有人起床,也没有任何声音。夏天的早晨,这儿的人不会因六点还睡着懒觉而羞愧。 按理说,我应该能听到金属碰撞的当当声,人们唤马的嗡Ⅱ翁声,榔头敲击钉子的口丁当声,还能看到金雀鸟穿过丛林。但是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和劳作的繁忙,镇子里一片沉寂,劳作一天的人们趁着长长的空闲时间,像往常一样休养生息。铁匠炉里的火苗慢慢消退成深红色,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铁匠铺里拴着三匹马,外面沉重的马车等待着它们的驱动。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人。 走了一段路程后,我感觉很奋怪,开始充满好奋地寻找引起这种奋怪现象的原因。不过我从铁匠铺走过后,却看到了之前并没能见到的铁匠和他的客户,他们聚在铁匠铺里谈论着,并且都盯着镇里一家离铁匠铺不远的老酒馆。 好奋心战胜了责任感,于是我放下差事,穿过高高的草丛,谨慎地越过几个老轮子和一堆废铁,加人到他们中间。 他们的谈话加重了我的好奋心。 铁匠清了清喉咙,粗鲁地嘟囔道:“行为举止像他,但是我确信不是他。” 其中一个农民压低声音问道:“他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不会再重提,力什么他不回来?” 铁匠嘟哝着说:“康奈利·格雷森!在哪儿找到的钱,买了这么一套好衣服和一个獭皮帽?” “这不好回答。”第三个人插话道。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 他们沉默着,这时我鼓足勇气问道:“你们在谈论谁呢?” 他们盯着我,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 “乔,我们在谈论酒馆里的一个人。”铁匠友善地说道,“也就是本,昨天晚上看到他,今天早晨又看到了他,许多年前他生活在这儿,突然就离开了这个镇子,我不能确定本是不是康奈利·格雷森,但是如果本是康奈利·格雷森,我也不会惊讶。” 现在我看清了坐在酒馆门廊旁一个摇椅上的陌生人,他穿着时尚,戴着一个向前倾斜着的獭皮帽,看起来很潇洒,拇指插入背心的袖孔里,向后倚着,双脚抬高顶在支撑门廊的圆木上,抽着雪茄烟,吞云吐雾。 在我更加详细地询问康奈利·格雷森的情况时,其他人都专注于自己随意的猜测,并且继续压低声音交换着各自的观点,没有在意我的问题。 我没有办法听懂他们的谈论,即使挤到他们中间,听到的也很有限。因为在他们谈论的过程中,总是夹杂着一些陌生人的名字和一些过去的回忆。 P00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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