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与“咕咕” 我姓林,一个比青蛙漂亮上千倍、上万倍的小女生,却被取了个“呱呱”的名字。 而老妈呢,倒有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美名————满繁星。 老爸经常甜腻腻地叫她“小满”或“繁星”,比我的“呱呱”好听多了。 也不知道老妈的名字是她爸妈起的,还是她自己改的。 说到改名字,我现在就想改。 你想啊,一个女孩子,整天被人“呱呱”来“呱呱”去的,怪不好意思的。 有一天,我郑重其事地提起了改名这事,老爸老妈一听就像唐老鸭般地“嘎嘎嘎”笑了起来。 “笑?你们也知道这名字好笑啊?这名字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我气冲冲地嚷嚷,张牙舞爪,顾不上装淑女了。 看我脸上的五官扭曲得横七竖八,他们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他们用手捂着肚子说:“哎,不关我们的事呀,这名字可是你自个儿起的!” 老妈冲老爸挤挤眼睛。 好没劲,老女生还做她少女时代的动作。 我知道,他们又要讲那个老掉牙的故事了,我的耳朵都生老茧了。 据说,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有好几个孩子出生,别的孩子哭得大都细细弱弱、斯斯文文,唯独我的“歌声”嘹亮,而且好像还带“呱————呱————”的感觉。 从老家赶来的奶奶耳朵有点儿背,嘀嘀咕咕地说:“怎么有点儿像我们稻田里的小青蛙在‘呱呱’叫啊!” 老妈一听就说:“呱呱叫好啊,青蛙可是稻田里的歌唱家!” “哟,瞧女儿这嘴巴,真大,而且大得漂亮,天生唱歌的料。”老爸在一边也开腔了。 老妈最喜欢听具有中国特色的民歌,喜欢听《天路》,也喜欢唱《我的父老乡亲》,可就是高音上不去,中音也沉不下来,她总是把这些归咎于自己的嘴巴太小、脖子过于细长。 过了几天,老妈抱着我,后面跟了一大群护卫人员,浩浩荡荡从医院转移到家中时,他们又为给我起什么样的名字打起了激烈的口水战。 我可是十八亩地里的一棵独苗呀! 我还未出生时,后面就排着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七大姨八大姑的“追星族”。 他们争先恐后地为我起了一大堆名字,可惜呀,它们至今还没轮上被叫过一回呢! 爷爷奶奶起的名字是“林乐乐”,他们说我为老林家带来了欢乐。 姥姥姥爷起的名字是“林远歌”,他们退休前是中学老师,总想起个文绉绉的名字。 “不好,不好,要不土得掉渣儿,要不就是太含蓄。”当时沉浸在武侠小说里的姑夫说,“从哭声上判断,这孩子的性格有点儿像男孩子,干脆叫林一刀吧!” 姑夫的话还没说完,立即被周围的唾沫星子淹了个半死,他缩到一边,一天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其实,我们早就给她起好了名字。”老妈等众人静下来,羞答答地说。 “唰!”大家热切的目光一下子朝妈妈“烤”过来了。 “小名儿叫溪溪,意思是春天里的一条小溪,一直快乐地向前奔去;大名儿叫林耕圃,希望她长大后在自己的园林里辛勤地耕耘。” 解释这个名字时,老妈的眼中充满着期望。 “不行,不行,我都种了一辈子地了,好不容易把儿子培养出来,哪能还让我的孙女再回去种地呢?” 奶奶气咻咻的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岔了气儿,老妈说当时就数她笑得最有失体统了。 姑姑喘着气说:“妈,那叫有文采,您不懂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就在这时,我适时地响亮地“呱————呱————”起来,大家一下子慌了手脚。 奶奶坚持说这哭声就是“呱————呱————”,不是“啊————啊————”,搞得大家也都先入为主地认为是前者。 大家哄了半天也没能止住我嘹亮的“歌声”。 还没有养成耐心的妈妈烦了:“都别争了,她老是这样‘呱呱’地叫,那就叫她‘呱呱’吧!而且还肯定不会出现同名的,省去了好多麻烦。” 瞧,这就是我名字的来历,一点儿也不浪漫也不传奇,像闹着玩儿似的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老爸还动不动说是我“一吼定江山”,我那时能做得了主吗?P5-9赵静,有名儿童文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副编审。出版《允许我流三滴泪》《老妈你真烦》《再见,小马虎》等系列儿童文学作品80多部,其中20多部作品被港台和国外出版与推广。作品曾获“冰心儿童图书奖”,入选和团中央推荐的“全国青少年喜爱的很好图书”,入选中宣部和文化部等九部委主办的“知识工程”推荐书目,多次入选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向全国青少年推荐百种图书名单”。对孩子细腻敏感的内心世界了如指掌,被小读者视为“优选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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