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拼命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她看到那两个年轻人死死地盯着她的母亲,其中一个人张大了嘴巴。玛丽娜的肩膀、脊背和臀部都很宽大,有一身通常只有在男人身上才见得到的肌肉,但在菲奥看来只有在狼的身上才见得到那样的肌肉。至于她的脸,一位到访者曾经说过,她的睑就是照着雪豹和圣人的模子翻刻的。那个人说:“她的容貌就是‘女神,修饰过的女神’。”当时菲奥装作并不以此为傲。 拉科夫对菲奥母亲的美貌似乎毫不动容。“我被派来为沙皇拿回赔偿,我要拿到赔偿,立即拿到。别跟我耍花招。你欠了沙皇一百卢布。” “我没有一百卢布。” 拉科夫一拳砸在墙上。他壮实得令人惊讶,可是他看上去那么年迈、干瘪。木墙为之震动。“臭婆娘!我没兴趣听你的抗议和辩解。我被派来这里就是要让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臣服于沙皇,听从沙皇的命令。”他向下瞟了一眼染着鲜血的鞋,“办成了,沙皇有赏。”说完他毫无预兆地狠狠踹了驼鹿一脚,驼鹿的腿被踹得甩了起来,菲奥惊恐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他朝菲奥一步跨了过来,俯下身子,直到他那张青筋暴露、跟纸一样薄的脸距离她的脸只有几英寸。“要是我有一个跟你一样傲慢无礼死盯着别人的孩子,她肯定会挨揍的。坐到一边儿去,不要让我看见你。”他搡了菲奥一把,挂在他脖子上的十字架勾住了她的头发。他恶狠狠地把十字架扯了回去,然后走出了客厅的门,回到了门道。两个士兵跟在他的身后。玛丽娜示意菲奥就待在原处————平时她给狼打的就是这样的手势————自己追了上去。 菲奥站在客厅门口,等着耳朵里的嗡嗡声渐渐消失。突然她听到一声喊叫,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她穿着袜子跑了进去,在门道里打了滑。 母亲不在那里,两个士兵挤在菲奥的卧室里,房间里充满了他们的臭味。菲奥退出了房间,心想那股臭味是烟味、一整年的汗臭和没有洗过的胡子散发出来的。其中一个士兵长着一张地包天的嘴巴,嘴巴都快咬到自己的鼻子了。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个士兵说。他的眼睛瞟过用麋鹿皮做的床单和风灯,最后落在了那副靠在壁炉上的滑雪板上。菲奥跑过去挡在了它们的前面。 “这是我的!”菲奥说,“它们跟沙皇没关系。是我自己做的。”每支滑雪板她都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做好,每天晚上她都削木板,再用油脂把木板擦得光溜溜的。菲奥一手抓着一支滑雪板,抓得紧紧的,就好像抓着梭镖一样。她真希望自己眼睛里的怒火不那么明显。“离我远点儿。” 拉科夫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他抓起菲奥的灯,在晨曦中把它高高地举了起来。菲奥伸手去抢。 “等等!”玛丽娜站在门口,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片刚才没有的淤青,“你们看不出这是我女儿的房间吗?” 两个年轻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拉科夫没有笑,他瞪着他们,直到他们涨红了脸,不再出声。他走到菲奥母亲的跟前,仔仔细细打量着她脸上的伤痕。他向前凑过身子,鼻尖都要蹭到玛丽娜的皮肤了。他闻了闻。玛丽娜一动不动地站着,嘴唇咬得紧紧的。他咕哝了一声,把灯抛向了天花板。 “可恶!”菲奥喊了起来,然后缩起身子。碎玻璃像雨水一样纷纷落在她的肩膀上。她一头撞向了拉科夫,胡乱挥舞着手里的滑雪板。“滚出去!滚出去!”菲奥说。 P9-11 一部未来的经典之作。它迷人、独特且优秀,千万不要错过它。 ————美国《书商》周刊 童话和历史在这部杰作中无缝融合。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无所有的菲奥仍然有勇气去寻求梦想和正义,令人叹为观止! ————美国《出版人周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