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今年十七岁,我比他小三岁,十四岁,上初中二年级。 我哥是一个在学习方面被称之为天才的家伙,但糟糕的是————我不是。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体会我的痛苦。明明拥有相同的基因,同样的爹妈所生,为什么头脑会相差那么多?自从我哥上学开始就源源不断地从学校拿回各种奖状,密密麻麻地贴满了整面墙,而我一张也没拿回来过。 大人都喜欢头脑聪明的孩子吧。孩子的学习成绩好,做父母的脸上也有光彩,在亲戚面前说话也有分量。我的爸妈也不例外,因为学习成绩的关系一向偏爱哥哥。休息日一早,妈妈就会跑到我哥身边问他想吃什么。我还小的时候,有时眼睛一斜露出不满的神色,妈妈也会转过头来征询我的意见。可后来随着我领回的“红灯”数量越来越多,我再怎么用力斜嘴瞪眼睛也没用了。若是脸皮一厚直接说,什么什么食物比较对我的口味,那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的。我妈立马会铁青着脸怒斥: “只知道吃,功课怎么不知道抓抓紧!瞧你哥从来不知道要求点什么。” 那个时候,真觉得自己在家就是个多余的人。想离家出走吧,但又一毛钱没有,只能忍辱负重。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明白了和一个光芒万丈的哥哥同住一个屋檐下是一件多么令人身心俱疲的事。要说我比其他小孩更早懂事的话,懂的就是这件事。 我哥的聪明才智并不简单地展现在读书上。我妈经常说我哥从不提别的要求,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我哥很精明,绝对不会大大咧咧地提要求,他讲究的是技巧性,通常是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的,我最瞧不上的就是这号人。比如我哥突然想吃糖醋小排,就骗我妈说前几天在学校食堂里吃了这个菜,很好吃但味道不及自家的好。我妈一听就乐得晕头转向,当即先冲到菜市场再杀入厨房,气得我在一旁干瞪眼。 这个马屁精!我想吃个薯片或巧克力,便利店就在楼下,也没见我老妈跑得那么欢腾。比起我哥,我简直就像是抱养的。 我哥本来就自恃功课好,一向傲慢,目中无人。再被我妈这么一宠,更加肆无忌惮,越发不把我这个弟弟放在眼里。只要看见我在他眼前晃悠,就拿我寻开心。 “你功课那么差,将来说不定只能在建筑工地上扛扛水泥什么的,做哥哥的我真是为你好担心啊。” 或者是: “脑子不用要生锈的,你那脑子该上油了。” 这些话气得我七窍生烟,差点没吐血。起初我还不服气,经常顶嘴。 “读书好,了不起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知识是没有止境的,得意个啥啊?” “你个臭小子,这是跟哥哥说话应有的态度吗?还山外有山?你算得上是山吗?如果地平线是及格线的话,你就是个四川盆地!” 争吵的结果通常是我摔门而去或是躲到另一个房间。不是我怕他,而是心胸宽阔的我懒得和他计较。一只耗子去和狮子约架,狮子有必要理会吗?就像明星签名一样,如果每个人都冲上来说爱我要我签名,我都要一一照应到的话,那我不要忙死啦!所以在这个时候,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远去,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很早就看穿了我哥的心肝脾胃肾。通过我哥这个活例子,打小时候起我就自己发明了一套“相面术”:肤白眼大,乍看上去是阳光型帅哥的,很有可能心理变态;四肢纤细,待人文质彬彬的,很有可能只是伪装出来的假象;如果外加上成绩优秀这一条,我只要稍稍这么掐指一推理,就知道此人绝非善类,将来极有可能成为经济诈骗犯。 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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