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滚滚,闪电交加,暴雨倾盆,午夜的苍穹镖局如将军般屹立在寒沙古城,坚毅而粗犷…… “砰————”堪称镖局象征的紫檀木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一声雄浑而有力的呼喝在电闪雷鸣的雨夜直直地钻入了屋内,震得四周的雕花窗棂都轻轻颤抖,屋内祈祷平安的三十六盏长明灯亦是摇摇欲坠。 “托镖————”声音悠长,来者的内力和传音功夫果然深不可测。 “什么人?”听到外面有所异动,我和好友陆小路立马放下手中的黑白棋子,从苍穹镖局的东厢房中走了出来。 “托镖————”一个大汉直挺挺地站在了镖局的大门外。借着炫目的闪电,我们看到来人身高约莫八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只露出两只眼睛。 “你是谁?”我脱口而出。 “嗖————”来人突然手臂一甩,一只袖箭射出。 转瞬间,屋中的花梨木横梁上传来“当”的一声闷响。袖箭已然将一片丝帛钉在了上面。 “怎么办?”横梁足有四米高,以我们两个的轻功,谁都不可能取下那片丝帛。 陆小路嘿嘿一笑:“这简单,搬一张桌子过来,我站在桌子上。你提一口真气,足尖点桌,跃上我的肩膀,再一个凌空旋风舞,不就可以够到横梁了?我知道你的凌空旋风舞很不赖,一旋转就根本停不下来。” 我呵呵一笑:“这个我当然想到啦,可是你的肩膀刚刚受伤,怎么能让人踩呢?还是由我站在桌子上,当你的垫脚石吧。” “行!我的飞燕轻功虽然还没练成,但麻雀轻功却信手捻来。” 于是,陆小路浅浅一笑,三步两纵一蹬腿,把丝帛取了下来。 丝帛上写着如下几行大字: 镖在寒沙城外十里的残阳谷,必须得少镖头押镖,且只许带一个同龄镖师,三日之内,必须送到雪月城月石山房。 “接还是不接?”来人冷冷地问道。 “接!”作为苍穹镖局的少镖头,我也已经十二岁,早就想出去闯闯了。既然机会找上门,哪有后退的道理? 一同吃过了早饭,我把饭碗一放,拉着陆小路的手就往外跑。 “哪里去?”父亲问道。 “押镖去。” “什么镖?” “昨晚你不在,我们替你接了一宗镖,六天后见!” “你……你们……阿嚏……”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跑出了屋子,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他打的喷嚏。 来到残阳谷的时候,晨露未唏。荒烟蔓草的古道上,已经准备好了两匹马和一辆马车。马车上放着一个红漆铜钉的大箱子,镖显然就放在里面。箱子上压着一张宣纸:镖到钱到,镖不到,人无回。 我和陆小路相视一笑,跃上了马背,提了提缰绳。 “咴咴————”两声清亮的马嘶,我们已经踏上了押镖的旅程。 雪月城离寒沙城约一千两百里,这意味着我们每日要走四百里。想着旅途艰辛,我们心中略略有些担心。 虽然我是苍穹镖局的少镖头,但我却一次镖也没有出过。陆小路更是一心和我一道跟着家父学武,连苍穹镖局都很少出去。两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能顺利把镖送到目的地吗?更何况还有许多未解之谜在我们心头缠绕:托镖人是谁?托的镖为何物?为何指明要我押镖? 尽管心头纠结无比,我们还是驾着两匹并不出众的马儿,在青石古道上飞驰。 “古道,西风,瘦马,饿肚人,在押镖……”无论什么时候,陆小路都不会忘记他的冷幽默。这也让我们的行程多了一些乐趣。 一路甚是荒凉,从残阳谷出发以后的三个时辰,路边居然连一个像样的茶肆都没有找到。 我摸着瘪下去的肚子,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嘿嘿!饿了吧,宝马赠佳人,干粮送饿狗,给你,接稳了!” 陆小路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抛了过来。包裹内是一块大饼和一壶清水。 “原来你早有准备。”我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咯咯乐了。P2-4黄文军,生于1982年,上海人。中国科幻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魔科传奇》获第五届优选华语星云奖很好少儿科幻小说奖银奖,《第999号镶星人》获第十二届台湾地区国语日报儿童文学牧笛奖二等奖(首奖空缺),《慢慢先生》获第四十三届香港青年文学奖优异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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