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行走的家园


作者:王菁野     整理日期:2015-05-12 23:29:53

    《行走的家园》与其说是一本俄罗斯文学与文化随笔集,不如说是关于普希金、托尔斯泰、契诃夫、高尔基、果戈里、托斯陀耶夫斯基、帕斯捷尔纳克等俄罗斯文学、文化名家故居的游记,并在走访与游历中,再现了这些俄罗斯文学、文化名家跌宕起伏的人生以及他们所处的波澜壮阔的时代。
      《行走的家园》还是一本关于“家园”的散文集,在俄罗斯大文豪、大艺术家的现实“家园”之外,还有寓居海外的作者对自己精神“家园”的探寻,饱含着作者对母亲、对女儿、对亲友的真情与厚意。
  作者简介:
      王菁野 长期供职于海外华文媒体。现任国际新媒体合作组织(INMCO)理事长,海外华文传媒协会(CIMA)秘书长,美国《拉斯维加斯时报》总编辑。著有诗集《焚泪》、散文集《面对流泻的阳光》、散文诗集《芳洲小径》等。
  目录:
  
  序一/刘再复
  序二/屠新时
  朝圣之旅
  与普希金一起流放
  拜访托翁
  梅里霍沃庄园:契诃夫的海鸥还在飞
  高尔基故居讨“苦”
  莱蒙托夫故居:繁华背不动的寂寞小院
  向屠格涅夫的橡树致意
  肖斯塔科维奇在这里住过
  目录:
  ,
  我立即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普希金、莱蒙托夫、契诃夫、
  茨维塔耶娃、肖斯塔科维奇等名字所抓住。这群俄罗斯作家、艺术
  家是我的主观宇宙中的一片星空。他们的名字对我来说,不仅是灿
  烂的,而且是神圣的。此刻,竟有一位年轻的中国诗人,作了“俄
  罗斯朝圣之旅”,也把这些名字视为星斗、视为神圣,提着心灵朝
  着他们行走,这就让我不能不读了。
  一口气读了十二篇,从普希金到帕斯捷尔纳克,一篇也不漏。
  读完真感到惊喜。尽管我熟知这些作家、艺术家,读过他们的传记,
  论述过他们的作品,但是读了菁野的这些游记,还是觉得新鲜,还
  是与菁野产生了心灵的共振。这是因为菁野亲自到了这些天才的故
  乡,叙述时有实感,更重要的是,她还对这些天才投进真挚的崇仰,
  所以文字中不仅拥有俄罗斯大视野的气息,而且拥有笔调的深切与
  真实。一个从事写作的人,对文学不能仅有兴趣,还必须有信仰(沈
  从文语)。菁野就是一个文学圣徒。在唯利是图的时代,在人们遗
  忘俄罗斯文学伟大深渊的时代,一个年青的女性,能有一份这样的
  酷爱,能有一份这样的认知,能有一份这样的才情,实在难得。
  大约是被第一辑(“俄罗斯朝圣之旅”)所打动,我又读了第二
  辑(“莫斯科散记”)和第三辑(“故园之恋”)。这才知道,菁野
  常在俄罗斯,是个在中国与俄国之间穿梭的流浪者。在世俗社会里,
  她扮演的是记者、母亲的角色,但总是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中,常常感
  到不知何处是自己的栖身之所。在“我的十年心路”中,她自述道:“十
   年前,我总是到人群里去排解自己的孤独,十年后,在人群里的时候
  我就更孤独。”在自己的内心里走得远了,在人群里反而觉得不知所
  措,感到异常孤独,这种孤独感使她的散文格调免于媚俗而具有形而
  上的意味。我在海外漂泊二十年,既以“四海为家”,但也常感到“四
  海无家”,所以很能理解菁野的无家可归感。这里所指的家,不是世
  俗之家,而是存在之家,即灵魂可以存放的处所。菁野的孤独感正是
  这种找不到存在之家的彷徨感与不安感。她的母亲去世之后,她所以
  更感到孤独,就是这个知心的妈妈,不仅是她的世俗之家,而且又是
  可以安放她的悲欢歌哭的存在之家。正是这样,她写出了动人的思念:
  妈妈离世的那一刻我没能守在她的床前,这将是我毕生的遗憾。
  把妈妈一个人丢在墓地回家的路上,我突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哪
  一个处所可以算是我的家......这个世界上被我贴心贴肺地叫做妈
  妈的人去了,我生命的源头陡然断流,原来浅唱低吟的河道中,如今
  只剩呜咽不止。好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做什么。
  走在路上也好,吃着饭也好,抑或是做着手边的工作也好,眼泪会
  随时随地簌簌落下,那种挥之不去的彻骨的孤独,让我仿佛置身
  于一座不期而遇的断桥,任我耗尽心智耗干时日依然无法跨越。以往,
  每当我累了伤心了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想回去看看妈妈,只要有
  妈妈在,我的身后就总有一面用目光挺起的墙,可供我依靠,喘息。可
  是现在,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专门为我守候在那里的。我
  只能抬头搜寻天空,期望和妈妈的目光相遇。我相信离开的妈妈就
  在天上,我对她撕心裂肺般的思念她定能感知,或许,我只能籍此而心安。
  除了对俄罗斯作家的朝拜领悟篇章之外,我最欣赏的就是怀念母亲的伤感文字。
  文学毕竟是以情感为第一性。集子中《路过我的秋天的你》《莫斯科给我的这个秋天》等与怀念母亲同一基调的文字,都有一种伤感美。在物质的潮流覆盖一切的时代,这种美快要绝迹了。我把伤感美视为古典情韵的现代呈现。一次偶然的邂逅之后,再也难以相逢,留下的只有刻骨铭心的缅怀与记忆。人生美好瞬间的短暂,生命激情的不可重复,这一切自然会引发有心人时间性的珍惜与咏叹。这些珍惜之情诉诸笔墨,便是如下的文字:
  因而,我选择深秋的最后一天出行,没有明确的意向,只觉得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这声音穿越千山万水,在一个宁静
  的夜晚沿着细若游丝的轨道抵达于我的内心,牵引着我的脚步不远
  千里地赶赴秋色。我在秋天的阳光里将生命一幅一幅地展开,与自
  然中的一石一沙一草一木一起领会造物主衍生万物的初衷,听山林
  飒飒临风的声响如聆禅语,等待着在这一刻去同长天大地会合,去
  同陌生的自己会合。当然,也同你会合。......可你会继续前行的,
  我知道。也许不再为了红叶,而仅仅是为了追逐那些许亮色。只有
  一点我们笃信不疑:不论我们的心灵怎样一次次地遗失了栖居地,
  漂泊年年,这个秋天是唯一的,这个秋天里的故事也是唯一的,就
  像叶子上的脉络不会重复,就像头上的秋阳不会以唯一的角度照着
  这片叶子。若有一丝苦涩而陌生的滋味漫过我们的心头,那也是为
  了回馈这个秋天而做的唯一的抒发。
  这种清冷的记忆与思念,在当下的人间,已经变得很稀有了。生活在时髦与时尚中的人们,距离这种情感与文字已经很远,然而,稀有的感伤之美却是永恒的,它的诗意不会因为岁月的流迁而消失。
  有些读者也许具有另一种审美趣味,或许喜欢写实的叙述。倘若如此,倒可以读读《行走的家园》第二辑(“莫斯科散记”),菁野本是记者,写起纪实文章,倒是轻松一些。
  2011年8月6日Boulder,USA     左贞观/俄罗斯著名华裔作曲家,大型芭蕾舞剧《小河淌水》的作曲者,俄罗斯爱乐乐团团长。俄前总统叶利钦亲授“俄罗斯功勋艺术家”勋章,俄现任总统普京亲授“中俄友谊勋章”。
      有一次偶热在莫斯科的华文报纸上看到菁野的一篇短文,现在已不记得内容了,但清晰地记得当时自己被深深触动。它让我从身处的浮躁的、喧哗的、充满虚伪的世界回到了另一个已经忘却了的世界。菁野的作品让我感觉到她是用真挚、单纯、细腻和善良的眼睛来看现实生活的,是上帝给了她 这样纯洁的心灵和才华,以及天生能这样纯净看世界的眼睛。我成了她文学作品的崇拜者,此后我把她在报纸上刊登的每一篇文章都小心翼翼地剪下来收藏,以至于菁野要出版这本书时,有些文章还是从我的收藏中取出的。
      吴天明/中国著名电影导演兼制片人,原西安电影制片厂厂长。中国电影导演协会授予他“导演终身成就奖”;国家人事部和国家广电总局授予他“国 家有突出贡献的电影艺术家”称号。代表作:《人生》《老井》《变脸》《牛虻》《百鸟朝凤》等。
      五光十色的人见多了,见到菁野这样安静的、干净的,很有几分惊喜。菁野的文字很唯美,落笔很精准、很灵动。她有很强的提炼生活的能力,但不轻易示人,而当我们偶然发现时,不由得为之刮目。一颗不停行走的心灵,背负着不停行走的家园,成就了不停寻觅的文字,很美,耐人寻味。◆柴科夫斯基的 旷世绝响
   
  2003.9.21
   
  一天下午,我和报社的几个同事坐在一起喝茶,其间,两位俄罗斯同事和我们相谈甚欢。大家谈着谈着就谈到了俄罗斯的音乐,接着就谈到了柴科夫斯基,尔后又谈到了柴科夫斯基在莫斯科郊外居住过的小城——克林。我们中间的一位同事爱开玩笑,按照俄语的发音,他把柴科夫斯基的名字和小城的名字连了起来,说成了:茶和咖啡的司机可怜。话音未落,懂中文的安德烈勃然大怒,他倏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把右手放在胸口,对着我们说:任何人都不许这样轻薄伟大的柴科夫斯基的名字!
  整个一个下午,我都沉浸在一种深深的震动中。第二天恰逢休息日,我和安德烈一起去拜谒柴科夫斯基的克林。
  从莫斯科到克林,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没有说话。车子里,柴科夫斯基的《悲怆》攫取了我们的每一根神经。我们的心随着乐曲一起悲喜沉浮着。车窗外,俄罗斯大地斑斓的秋色也变幻着令人感伤的背景。不知不觉,小城克林就把她那值得世世代代炫耀的路标拱到了我们眼前——柴科夫斯基博物馆由此进入。
  1885年,柴科夫斯基结束了数年漂泊的生活,在克林静谧的一角,找到了他生命的归宿地。克林人悠然自得的生活状态让柴科夫斯基忘却了所有的喧嚣和躁动,克林优美的自然景致带给柴科夫斯基无限的创作灵感。柴科夫斯基曾说过:“没有触及灵魂,就没有人类音乐。”也正是在克林生活的9年当中,柴科夫斯基完成了他一生最伟大的传世之作,这一段创作旺盛、硕果累累的时期,被后人称为柴科夫斯基的黄金时期,《第五交响乐》、《第六交响乐》、《天鹅我们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柴科夫斯基的故居,那份宁静让人产生一种不忍触碰的感觉。安德烈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我不要弄出响动来。我轻挪脚步,因为我每一投足,都有可能和柴科夫斯基的脚印重合,心里真的好激动啊。
  柴科夫斯基故居是一幢二层的灰绿色小楼,二楼被布置成了柴科夫斯基故居展厅。一踏进展厅,我立即被一架黑色的钢琴深深吸引了。这是柴科夫斯基生前使用过的钢琴,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历经百余年,音质依然完美如初。柴科夫斯基生前一天平均八个小时弹着这架钢琴,据说,他的嗓音也很好,有时会边弹边唱……
  安德烈应该是柴可夫斯基的“骨灰级”的粉丝,他的钢琴弹得很棒。只见他站在钢琴旁久久不愿离去,两只大手不停地用力搓着,此情此景,令人动容。空气中却仿佛游动着交响曲的乐声,浓烈而震慑人心。在这悠扬激昂的音乐中,柴科夫斯基似乎又坐到了钢琴前,创作一曲又一曲旷世名作。钢琴前面的小桌上,散乱地摆放着几张乐谱,似乎是柴科夫斯基刚刚写就的。二楼的展厅并不是很大,除了墙壁上悬挂着柴科夫斯基生平、部分照片和家人的合影之外,实物中还有一些摄影器材,安德烈告诉我,柴科夫斯基不仅是音乐天才,而且还是位摄影家呢。
  屋子里的一切都是为音乐创作而设置的。小小的房间里,放着小小的木桌,角落里立着几个装满图书的书柜。阅读图书给了柴科夫斯基音乐的灵感。他反复阅读了普希金的长诗《叶甫根尼奥涅金》和小说《黑桃皇后》,最终,他用音乐的形式把它们搬上了歌剧的舞台。雨果说过:“音乐是思维着的声音。”柴科夫斯基就是用“思维着的声音”重新诠释了普希金的作品,于是两位大师的手穿越时空紧紧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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