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文学后台


作者:朱竞     整理日期:2015-04-26 20:38:56

在学术期刊当编辑,尽量少让自己与作家往来,怕的是有了感情后,不再好意思去批判作家作品。其实,这三十年来,从工作的角度来说,我是想让学术界的评论热闹起来,让批评家们对作家的作品说点真话,找出作品存在的问题。但是从个人感情的角度来说,我与这些作家都是好朋友。 眼下,我抛开作家的作品,离开文学现场,跑向文学的后台,回到生活本身。慢慢地回想我与这些名家的交往,给这些朋友画素描,描摩他们鲜活生动的人生,是非常有趣的事。 文学后台有故事——关于本书,作者如是说。  
  作者简介:
  朱竞,原名朱晶,女,吉林通榆人。1982年毕业于通榆师范美术系,在白城第十二中学任教。1992年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美术系。1977年赴通榆县什花道公社插队。1986年调入文艺争鸣杂志社,编审。1985年开始发表作品。200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目录:
  序:
  文学后台有新景
  ——为朱竞序谢冕
  我的朋友朱竞高秀芹
  跋:
  文学后台有故事朱竞
  印象(以A—Z为序)
  “艾青,你在哪里”
  哈萨克族的骏马:艾克拜尔·米吉提
  田野白桦静悄悄
  白烨:在“钢丝”上行走
  阿来的草本情怀
  柏林遇上毕飞宇
  像毕淑敏这样生活
  蒙古族作家:巴根序:
  文学后台有新景
  ——为朱竞序谢 冕
  我的朋友朱竞高秀芹
  跋:
  文学后台有故事朱 竞
  印象(以A—Z为序)
  “艾青,你在哪里”
  哈萨克族的骏马:艾克拜尔·米吉提
  田野白桦静悄悄
  白烨:在“钢丝”上行走
  阿来的草本情怀
  柏林遇上毕飞宇
  像毕淑敏这样生活
  蒙古族作家:巴根
  陈忠实:人生如蒸馍
  北国圣雪迟子建
  范曾:心有大爱,方为大师
  冯骥才:心中有敬畏,才能有良知
  丢失了公木的手稿
  当过右派的郭铁成
  高洪波,孩子们的“大高老师” 
  穿旗袍的高秀芹博士
  洪子诚:书生人情纸一张
  何西来:拒绝对历史的遗忘
  郝敬堂:为爱正名
  康洪雷:保持单纯才有奇迹
  翻译家柳鸣九
  刘文西:我的作品中国人天天都在看
  “我叫刘震云”
  刘亮程:希望有一天能像驴一样地叫
  有内功的作家刘醒龙
  大胡子教授李新宇
  李迪:别开枪,我是好人!
  李炳银,这样较劲为哪般?
  李建军:文学还能更好些吗?
  李洱的石榴树上结樱桃
  梁永和,诗意灵性画红楼
  罗勇醉酒记
  一壶老酒
  骑自行车的莫言
  1987年时的马原
  钱谷融:没人打麻将,只好去下棋
  画家乔十光的大漆园
  鼓浪屿的岛主:舒婷
  怀念史铁生,是一种痛
  喜欢戴围巾的铁凝
  谈锡永上师
  王成刚老师
  王元化走了,也带走了一个时代
  编剧王朝柱
  “无趣”的王必胜
  王安忆:我们都处在过程中
  率性的谢冕
  谢泳,遥想教授当年
  徐中玉:做“改良人生”的人
  徐剑的剑胆雄心
  萧立军,钢性的存在
  温文少语的阎纲,为文则锋芒逼人
  “惹事生非”的阎连科
  听叶朗讲鲤鱼洲
  有一千副耳环的叶广芩
  易洪斌,万骏奔腾显精神
  尢凤伟:偶尔也想去乡下种地
  周其凤:“我不是演唱员”
  赵瑜的雅趣
  对话
  由传统出版向外扩延拓展——访作家出版社社长葛笑政
  关于《独立调查启示录》访作家赵瑜
  生命之“轻”,与翻译之“重”——访翻译家许钧
  宁愿“生活在别处”——访评论家孟繁华
  我们生活的时代——访学者谢泳
  不从的精神——访批评家李建军
  书缘
  惹祸的《无冕皇帝》
  赵瑜和他的《牺牲者》
  “这个女人是情种”——评《湘夫人的情诗》
  花自飘零何处去——读李迪近期作品
  千年蜀道古今荣——评邹瑾《蜀道重光》的文化价值
  一个头脑清新的知识分子——评谢泳的《杂书过眼录》 
  站在“五四”旗帜下的批评家——评王彬彬的《吐不尽的狼奶》
  这样的敌人越多越好——评李建军的《时代及其文学的敌人》
  温暖的光芒——读《开眼》
  寻找心中的精神图腾——读徐剑报告文学《浴火重生》
  心中的旷野——读鲁枢元《心中的旷野——关于生态与精神的散记》
  神圣的回忆——蔡翔《神圣回忆》
  乡村与城市的对话——评刘迅甫纪实组诗《农民工之歌》
  梦回中国——《梦回东方——华侨华人百年心灵史》
  爱,永无止息——读周国忠的《弟弟最后的日子》
  往事
  静静地等你来
  四月的三大战役
  西域行
  从共青城到庐山
  编者有意
  鄂尔多斯的哈达
  走山西
  悉尼·伊丽莎白大街539号
  在加拿大东部的三天
  结缘香铒胡同
  三月雪
  颠沛流离的记忆
  邻家故事
  家安
  待到霜花雪化时
  家在通榆
  评说
  朱 竞:《世纪印象》采访手记
  赛尼娅:朱竞与《世纪印象》
  夏中义:她在打捞历史
  马平川:一代知识分子的精神档案——读朱竞《世纪印象》
  谢 冕:珍爱母语就是珍爱家园——读朱竞编《汉语的危机》
  李新宇:鲁迅:经久不衰的话题——读朱竞编《鲁迅活着》   
   前言文学后台有新景
  ——为朱竞序
  谢冕
  她把当今丰富多彩的文学活动看成了一座舞台。前台是文学家们向着公众和媒体的公开演出、作品的展示和批评,获奖或不获奖,研讨或被研讨,演出的是一幕又一幕作家文学后台有新景
  ——为朱竞序
  谢冕
  她把当今丰富多彩的文学活动看成了一座舞台。前台是文学家们向着公众和媒体的公开演出、作品的展示和批评,获奖或不获奖,研讨或被研讨,演出的是一幕又一幕作家、批评家和读者无比生动的社会人生的活剧。她原本就是这个文学的前台的人:写一手漂亮的散文和随笔,还写文学批论,又长期担任文学杂志的编辑,主持过有广泛影响的大型文艺理论的刊物。一位长期活跃文坛的作家和编辑,此刻却出人意想地选择相对僻静的文学现场的另一端:文学后台。后台是同样一派瑰丽的风景,它从一侧面可以窥见文学产生孕育的原点,作家批评家们的日常言谈举止、衣着、习性、嗜好等细节的林林总总,从而生动地展现当今文坛的真实。这对文学的“前台”是必不可少的补充。
  生性活泼的她,从来不拒绝热闹的她,而且一直在文学和艺术的前沿旋舞的她,她的这番动作多少有点引人遐想。想当初,她长裙迎风,风情万种,曾经吸引了人们几多艳羡的目光!然而此刻,她决意退离那令人目眩的一切,如舞罢卸妆的演员,褪去脂粉和环佩,孑然在欢腾的背面——静思。人们只熟悉那个活跃于文学现场的朱竞,人们还不熟悉此刻在后台托腮凝思的朱竞。原先,人们是被她的快乐、奔放、睿智、美丽迷惑了,人们很难想象此刻的她,一个自觉和繁华保持距离,选择一个合适的角度,在一旁静观默察、理性沉思的她。
  这本叫做《文学后台》的书,是朱竞的新著。
  朱竞出过一些书,而这是最引人关注的一本。她写当今活跃在文坛的人物,而且是依靠她和这些人物直接接触得到的第一印象书写的。这是人物特写,也是印象记,是散文,也是评论,这是她利用这几年在编辑工作的余暇,一篇一篇写作,积攒下来编辑成书的。这些文字生动地凝聚了她的文学生涯的经验,融汇着长期人际交往的心得,这是她以活泼生动的文学形式,对她的书写对象加以冷静、缜密的审视观察的产物,其中有冷静的体察和辨析,也不乏她惯有的轻松和谐趣,她能够以近距离的观察和体验捕捉访问对象的特点,通过细节的描写,传达她的第一感受。
  在这一点上,朱竞的身份与其说是一位编辑,更像是一位善于描写人物特性的作家;与其说是一位客观采访的记者,更像是一位可亲可敬的善解人意的朋友。这些文字有力地证明了朱竞的才华:说明她可以是文学前台吸引众人眼光的舞者,也可以是静默默地在后台冷静观察和沉思的批评家。过去人们只知道热情接待过各种作者、伏案辛勤处理稿件的她,人们不知道除了编辑和记者工作、除了文学和评论写作,她还有这一招出奇制胜的本领。显然,在她的这些著作面前,那些声称对她的才能有了解的人,有了他们的疏忽。朱竞的才华是全面的,不仅在她的文学活动上,也在她的创作和研究上。她有惊人的能量和精力,人们戏谑说,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当然,这是有点夸张的“戏说”,不必当真的。
  现在让我们还是回到此刻谈论的《文学后台》上。这本书写了许多人,其中有叱咤文坛的风云人物,也有默默耕作的辛勤学着,他们在朱竞的笔下纷纷显露出了原形,可爱之处,可敬之处,也包括可笑之处。她的文笔,亲切,生动,不造作,活泼又不乏理趣。大处严肃,小处轻松,文思绵密,挥洒自如,开合有度。行文不求全面,也难得全面,仅就一点而言,真实生动便已足够。当然,也不可能完美,文间时见疏漏之处,行文亦见匆促之处,但以“日理万机”的她,有这般勤奋用心,有这般日积月累,便已感人,已是难能可贵了。
  她是成熟了,人生的、艺术的成熟,可能还有文字的成熟,我是为她欣喜的。犹记当年,净月潭边初遇,一撑花伞,一袭长裙,袅袅娉娉。询问相见者谁?答曰:“朱竞”。我问,“莫非就是访问过一百位人文学者的朱竞?”答:“就是”。我说:“好啊朱竞,你访问了那么多人,独独把我拉下了!”她慢吞吞地回答说,“给你发函了,你不搭理我。”我也笑了,“你不早告诉我,你是这般的一个女子!”于是相视一笑。我们就这样相识了,这就叫,不打不成相识。这座春天常驻的城市,便是我和朱竞相识的城市。临别,她送我一帧他和程文超合影的照片。这可能也是程文超最后的照片,我很感动。自此,我们“冰释”了“前嫌”。
  朱竞新书要出版了,要我写几个字。以上写的,就是我对她的祝贺。
  2014年5月25日于昌平北七家村序二
  我的朋友朱竞
  高秀芹
  以前我零零星星写了有关我的朋友朱竞的文字,这对于像朱竞这样的迷人丰富的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现在我要静下心来好好写写朱竞,我眼中的朱竞。在这个世界上,我也许是最了解朱竞的人,因为在最近几年里,我们很多时间都在一起吃喝玩乐,除了没有做更多的坏事,可谓好事做尽了。当然,也许我最终被朱竞蒙蔽了,每个跟朱竞做朋友的人都觉得最了解朱竞,也许,我描述的朱竞只是她丰富性格的一个侧面而已,都是瞎子摸象,从哪里开始我的摸象呢?
  说吧,记忆,朱竞的粉丝这次要大开眼界了。
  先说美女朱竞。
  看,那个叫朱竞的女人来了:大红的裙子配着翠绿色的夹袄,一双红色的靴子晃着人的眼,两个红色的大耳环在她的风姿绰约中摆动,这些色彩,这些样子,穿在她身上却是招摇的,贴切的,唯美的,迷人的。真正的大美女呀,一副天生的衣服架子,衣服搭在她身上,怎么搭怎么好看。她又自幼学习美术,对色彩、搭配都可以说是专业的,在人群中放眼望去,那个木秀于林脱颖而出的人肯定是美女朱竞。她不去从事服装设计或者别的跟服饰有关的职业,而跟我们这些没有美感的人混迹于文坛,真是屈了大才。
  2005年夏天,比较文学年会在深圳召开。我是在首都机场跟朱竞一见如故的,还没有到深圳,我就想跟她一起“睡”了,本来有一个小美女已经给我订了房间,要在会议之外的所有时间跟我厮混的,我一看见美女朱竞,就有点得陇望蜀了,言不及义地跟小美女说要移情别恋了,小美女横眉冷对,恨不得当场把我吃了,我一看阵势不对,赶紧说,晚上还是跟你睡,白天我去大美女那儿。小美女冷笑说:好处全让你一个人占了呀。到深圳已经半夜,我赶紧洗洗睡觉,半夜里我听到小美女磨牙的声音,心里直出冷汗。
  我拉拉杂杂地把当初的复杂背景交待出来,只是要表达我因为美女所遭受的打击。第二天早晨早餐时,我就跟朱竞混在一起了。朱竞一出现,所有的眼光都刷刷地过来了,什么叫美女,看朱竞就是了。我们刚取了东西,看到温儒敏老师远远地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我赶紧过去请安问候,极尽孝顺之能事。朱竞也跟着我过来请安,我们就端着盘子坐在温老师旁边,过了一会,过来两位青年才俊,一见朱竞就喊美女,朱竞稍微谦虚了一下:“老美女。”其中一个青年才俊果然亲切地叫老美女。老美女,就这样边吃饭边跟老美女说话。温老师已经快吃完了,实在看不下眼去了,就正色道:“老美女多难听呀,是资深美女。”于是,当场朱竞就从老美女升级为资深美女,她对温老师感激涕零,就像一个副教授一下子破格提升为教授了。
  再说女人朱竞。
  作为美女的朱竞跟作为女人的朱竞比不知要逊色多少倍。美女有的是,满大街整整容,化化妆,割割眼皮,一大堆美女,何况自从提升为资深美女后,就像被打入冷宫了,那样的美毕竟带上了不可挽回的岁月的痕迹,再美的美人怎么能抵抗得了时间呢?让资深美女和老美女都从朱竞身上脱落吧,回到本源,最有魅力的还是女人朱竞。
  让我怎么叙述这个女人呢?这个历经风霜却依然爱着笑着宽容着欣赏着的女人,大气磅礴,透彻自信,招蜂引蝶,活力四射。文坛上很多人都知道朱竞的前世,我更看重的是朱竞的今生。这就是女人朱竞的魄力,大刀阔斧地革命掉不堪回首的婚姻,就像自己割断一根病入膏肓的盲肠,然后擦干血泪,带着刚刚两岁的儿子上路了。二十多年来,她要养儿子,要自己修炼,要办好刊物,要学习新知识,她就这么没有抱怨地跟生活较起劲来。
  我看到的是朱竞的今生。20年后在生活的涅槃中飞翔的凤凰,儿子蒂尼在阳光下像一棵白杨树挺拔健壮,幽默懂事,体贴好学。朱竞还在成长着,越来越美,越来越理解人,越来越有魅力。我经常想朱竞是怎么度过这20多年的,她心情不好时怎么办,没有钱时怎么办,下水道堵了怎么办,孩子病了怎么办,可是,朱竞从来不说生活的困苦,她要展示的是她的美好,她的爱,她的迷人,她的波澜壮阔。我见过一些单身女人,孤僻,乖戾,苍老,封闭,多疑,爱在他们那里已经像冬天的干果一样被冰封了。她们评价起人和事来,决绝,不宽容,甚至很尖刻,在朱竞身上却看不到一点点这些狭隘的东西,她敞开,透明,宽容,善良,关键是她还爱着这个世界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我认识朱竞时,她其实已经44岁了,我惊诧于她的带着风霜的成熟的美,那是一个成熟女人才有的魅力。可是,在成熟的后边,我更惊诧于她无限的活力和能量,在眼睛上闪着光,在皮肤上打着滚,在嘴角边荡漾着,在裙角上婆娑着,在鞋跟上敲打着,她就着这样动着,爱着,劳作着,一个女人有这么强健的生命力,是上天的恩赐。
  这个女人成精了。
  再说说女朋友朱竞
  当然,我看女人朱竞更多地是女人看女人,女人欣赏女人,还是很客观的;女朋友朱竞不是客观的了,是我纯粹主观的喜好,我要很坦荡地说,我喜欢有我的朋友朱竞,有这个朋友,值!
  作为朋友的朱竞是侠义的,友好的,温存的,善意的,她是我在任何时候出现任何问题的依赖。朱竞帮过多少人,估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只要她能够,她一定会帮忙,只要别人有求于她,她一定会慷慨相助。东北人的豪气和山东人的侠义在她身上水乳交融,我这个自认为很侠义的山东人,一见到朱竞只好大声叫朱老大了。
  女朋友朱竞远远比这要好用的多,简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我每次遇到不愉快的事情,经朱竞一说,立刻就起死复生了。她在一篇文章里说我是股票大盘,很不稳定,其实,她有点夸大其词了,我是一个很透明的人,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情绪比一般人要稳定的多,搞得我有口难辩,好在朱竞说我什么,都不是出于本意,我也就谅解她了,损伤的名誉损失也就一笔勾销了。
  几年前,我正犹豫要不要申报职称,我把方方面面的情况跟朱竞说了,她立刻就鼓励我要报,只要符合资格就不要放弃,并拿她自己做例子,我还在犹豫,她说过两天到北京好好开导我,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从来比我还要着急。她很快就从遥远的长春过来了,比我从北大到她在北京的家还快,我被她推着向前走,从申报个人陈述,到现场的服装,到语调,她都给与指导。没有想到我竟然全票通过,这是出版社多年没有的事情,我知道朱竞心里比我还高兴。
  朱竞长我几岁,对世道人心的看法远远高于我,她又是自己一路滚爬打磨过来的,所以,对许多问题的看法都很地道。我有了这么个生活的大姐,少走了许多弯路,多看了许多风景。我经常哀叹:假如我没有朱竞,我的生活会怎样。女人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贴己贴心的女朋友,否则生活太悲惨了。
  最后说说女编辑/女作家朱竞
  朱竞是一家著名刊物的著名人物,我们开玩笑说她已经把中国文学的全部大师一网打尽了,看看她的刊物,那些声名远扬的学者一个个排在上面,这个刊物不是办在北京,也不是办在上海,而是山海关外的长春呀,如果不是朱竞的影响力和魄力,怎么能有这么多的好稿子呢?
  其他同类刊物的编辑估计已经恨之入骨,一个个咬牙切齿,怎么便宜全让这个资深美女占去了?气也没有办法,谁让她是朱竞呢,栽在朱竞手里是多大的艳福呀。只要对方稍微有点松动,朱竞就立刻化干戈为玉帛了,恨不得把好稿子也给对方,如果我是新闻出版署的官员,我就下发一纸文书,让朱竞把全国文学刊物统统编发拉倒,要不她那些劲也要用到人身上。
  朱竞好像出了不少书,我看到的有两本,或者说我们认识后,她送了我两本,以前的就像过去的情人一样已经不堪回首,过去就过去了。这两本书名头都不小,一本是《汉语的危机》,一本是《世纪印象》。《汉语的危机》是朱竞编著,体现了作为知识分子的朱竞对汉语的思考、忧虑和批判;《世纪印象》是在世纪的转折点上,朱竞对百名文化名人的采访和记录,体现了一代知识分子的性格、问题和忧思。最有意思的是当我把朱竞介绍给导师谢冕先生时,他竟然问朱竞,“听说你采访了100名著名学者,怎么没有我呀。”朱竞说,“谢老师,我也给你发问卷了,但是,你没有理我呀。”谢老师忽然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件事情,朱竞这两个字,看不出是一女的,更看不出是一美女呀。”我说谢老师你后悔了吧。谢老师夸张地点了点头,我冲着朱竞说,没有谢老师,你那本书等于没有出,赶紧修订吧,把谢老师加进去。
  我和导师都等着朱竞来采访那个关于“世纪”的话题。
  从2005年夏天到现在,我和朱竞认识已经十年了,我们从一见钟情到两情相悦,从一见如故到相知相守,这几年里她和我的生活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也出现过争执,但是,我们从深挚的感情上理解对方,在真善美中,朱竞首先是善,然后是美,最后是真,她的真永远被美和善遮蔽着,所以,真是最难的。
  此文送给朱竞的《文学后台》。还有一小文是几年前写的,也送她,爱要不要,不要就扔垃圾箱吧。 “艾青,你在哪里”
  斗转星移十四年/艾青,你在哪里/苦苦思念,无处寻觅/只能自己问自己/白天,我坐着你的沙发/夜里,我睡在你的床上/处处没有你/又处处都有你/要是你还活着/那该多好……
  这首诗的题目叫《给我一个梦吧》,这是著名已故诗人艾青的妻子高瑛大姐在“艾青诞辰百年纪念”时,写给丈夫艾青的一首诗。
  我问起过高瑛大姐,您写这首诗的时候,是不是非常想念艾青?高瑛说:“其实这首诗也许不是诗,只是我个人的感情流露。这是在2010年3月‘艾青诞辰百年纪念’活动的时候,有人提出来,问我是不是也表达一下对故去丈夫的感想?当时我想,我不应该再写诗了,蚕丝都吐完了,只剩下假体。可是那天我躺在床上就想,我和艾青夫妻一场四十多年,确实有很多留恋和思念,也有很多忘记不了的故事。”我看着高瑛大姐那深情的眼神,看得出她对艾青的爱。
  我与高瑛大姐第一次相遇,是2010年初冬,在北新桥一个买棉布的商店里。我看到一位非常优雅而有气质女士,突然觉得在哪里见过她?而就在一瞬间我想起来:“您是艾青的夫人、高瑛老师?我读过您写的《我和艾青的故事》,从书上看到您的照片。”高瑛谦虚地说:“叫我高瑛大姐吧。”
  而就在2011年中国的情人节七夕那一天,我再一次与高瑛大姐相遇。这是散文家韩小蕙为翻译家叶廷芳获得“歌德学会优秀会员奖”从德国载誉归来的庆贺宴会上。叶廷芳先生亲自去接高瑛大姐。那天的宴会虽是以翻译家叶廷芳获奖为名,但说着说着,话题就会转到了艾青上。韩小蕙见此灵机一动提议,请高瑛大姐讲讲艾青吧。
  于是,高瑛大姐讲起一些往事,她说:我快80岁了。看到你们这些年轻的人,都这么有成就,真高兴。而我什么成绩都没有,刚才韩小蕙介绍我时,说是艾青的夫人,我为什么我总是戴着这个光环?其实我也是诗人。
  大家听高瑛这样说,都鼓起掌来。
  是的,高瑛大姐是一位很优秀的诗人,她是曾受艾青夸奖的女诗人。
  高瑛接着又说:有一点我要说明一下,我不认识艾青之前,我就发表了很多诗,不是完全认识艾青以后才写诗的。今天,是七夕节,是中国的情人节,本来我不应该读这首诗,但一想到爱情,不管是年轻的、年老的、公开的爱、隐蔽的爱,大家都可以谈爱情啊。我这也是一种感情,对丈夫故去后的思念。”
  高瑛开始读朗,声音很轻、很柔。大家也静静地,甚至听不到呼吸的声音。
  “斗转星移十四年/艾青,你在哪里……”
  高瑛深情的朗读,打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特别是她那一声呼喊“艾青,你在哪里”?大家都被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那天的聚会中,有与艾青共事过的同事,还有艾青忘年交的朋友作家徐刚、编辑家萧立军。其中作家徐刚,是艾青最要好的忘年交朋友。徐刚曾写了一部《艾青传》广为流传。艾青说这是第一部为活着的人写“传”的书。这一天,作家徐刚也在场,他笑着听着高瑛大家讲着过去的事。
  高瑛讲起了作家徐刚,每到她家里就与艾青一起偷着抽烟的故事。她说有一次,艾青与徐刚聊天到很晚,把家里所有的烟都抽完了。到了夜里时,艾青睡不着,就起来了,翻箱倒柜到处找东西。我就知道他在找烟,找不到。我就看着艾青转来转去,后来在那个烟缸里捡起一支抽完的烟屁股又点着,接着抽。从那之后,我再看到大街上有人捡烟头,特别理解那些人是犯烟瘾了。我对艾青抽烟很反感,但是我不反对,那是人家的自由和权利啊,我凭什么反对呢。
  高瑛指着作家徐刚说:如果徐刚不抽烟,他能写出《伐木者醒来》那样的好作品吗?徐刚写的作品都是非常健康的,他是中国最早写环保作品的作家,徐刚的作品是积极向上的,是对社会都是有益的。
  大家又一次为高瑛鼓掌。
  今年夏天,我又去了高瑛大姐的家里去看望她。那是一个幽静的京城小院,一进院子,闻到满院的玉兰花香味,再走进客厅,首先看到的是艾青的铜像、艾青的照片、艾青的书画、艾青的书箱……这就是艾青的家。在这里,到处都能感受到艾青的存在。
  艾青是说不完的。艾青是人民的诗人,是时代的歌手,他是一位土地诗人,是土地之子,他的崇高品格广为传颂,他最著名的诗《大堰河,我的保姆》,至今被诗歌研究者们视为经典之作。
  “艾青,我要告诉你/院中的玉兰又在开花/这是你最喜欢的花/因你,我更加爱护她/我无法留住你/却守住了玉兰花……(高瑛《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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