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是金牌设计师,颇负盛名;午夜时分,他则蜕变成另一个身份……白日里那些他无法企及的能量在凌晨时刻里迸发开来,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你站在舞台上,你站在舞台上。 作者简介: 连李 80后,出生于新疆,现定居北京。资深记者、广告人,新生代作者。她极擅长描写人性中不被时代牵绊,也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感。她笔下的人物多善自我质疑,关注真理和身心区别。他们沉闷地努力,只为坚守自己内心的一方天地。 目录: 莲 升Opus One 与Darmagi顾琴琴行长夫人的手疯子不朽更完美的鸟笼真正拉开的大幕被锁住的方向冷冷的手旁观者的宽恕莲升的门 《莲升的门》是一部纯粹的后现代心理小说,短短几万字,并不集中表达某种人格或命运,但总是有人,他就在那个时代,但与时代无关。我辗转在一个不知名的侧楼间,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侧楼的窗户是开着的,外面有一棵沧桑的李子树,它的树枝一直伸到窗子的近旁。有猫在尖叫,有女人在洗澡。左墙角的木板有两块松落了很久,露出罅隙,一束诡异的月光硬生生地透过蒙尘的楼板弥散在桌面,抑或是一座石台上。我没有斜眼没有驻足,只是维持着细碎的步子轻轻地走,不停地走,侧楼只有两层,而我似乎走了很久仍然没有尽头。月光是黯淡的,我的步子没有错落。一个小女生,稀疏但精致的眉眼,蹲在一个角落呢喃着。她是在对我说着什么的,我告诉自己,坚信不已。但是剧情这样老套,在我走近她的一瞬间,就发现角落里空空如也。猫也停止尖叫,也再没有懒散的女人拖拉着脚跟在木地板上走路的声音,侧楼突然就成为一座迷宫,任凭我怎样走, 都会回到起点。我深邃的恐惧开始蔓延,一如预料之中的狭小龌龊,局促不安。我在这样熟悉不过的恐惧中开始新一轮的绝望,不知道梦何时会醒,会不会有人把我从梦中唤醒。我没有尖叫,更没有失声痛哭,像任何以往一样承受着这样一场不知名的骗局,不甘心因为有旁人的援助而落得愚蠢的声名。对的,或许我是可以逃离的,或许是有个人能够出现的,但是因为我没有期望,他便不会出现。一如我往往放纵自己在一场梦中,从悬崖上纵身跃下,只因为知道自己并不会死去。利用一场充满苦难的梦境对自己下手,至少彼时彼刻,是一种超脱。我想,如果我争取,或许是会上演一出美妙绝伦的喜剧或者悲剧,至少不会让作为旁者的自己无聊失望。但是因为我没有,我就是侧楼间默默行走的旁者而已。 “距离展会还有三个月哦,关于新项目的设计和推广,他妈的现在连个屁也没看见。”办公桌上被甩了一摞重重的文件。“这是第八次会议了,他妈的你们是不是都是吃干饭的。我想要的是策略!策略你们懂么?别再他妈的给我讲idea 了!拍脑门谁不会干,我要的是策略!”莲升头皮一紧,面前倏地构架起另一幅场景:昏黄的灯色下,父亲冷漠的鼻息声充斥莲升的房间,他就在莲升的对面站着,并不打算要对莲升做什么,甚至也没有看莲升一眼。但莲升感到恐惧。在他看来,父亲的鼻息声短促轻微,但仿若暗自绝望。他只要多想一想,就能将他推向死寂的边缘。在冷漠中沉默或者相反,是莲升对他最深刻的印象。记忆比以往变得更有选择性。“在我说话的时候你他妈的给我站起来,马修!”老板突如其来的暴躁打断他的思绪,空气中满是被烧焦的味道。“要保证竞争优势,那就不仅仅是项目设计的问题,”马修并没站起来,“你若做设计创新,其他公司也会设计创新,你花再多的钱和精力在项目的扩充上,别的设计公司一样会迎头赶上。上一期项目卖那么惨,就是教训。”“别给我说这些狗屁话,我要是能从上边申请到更多的money,我用得着这么狼狈?所以这就是你迟迟不给我提交新项目方案的理由啊?!你他妈的知道不知道现在……”“所以,请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和莲升正在进行设计方案的调整,我们需要整合之前测算出的数据,合作方那边莲升的门也需要几天的谈判时间。但请相信我,方案中将会有你想看见的东西。”会议散场,莲升不客气地跟在马修的身后,一路到洗手间。“下班去Opus One 喝一杯吧。”马修的声音隐没在哗哗的水声里。但莲升听见了。“好的。”他答道。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友兼直属上司,正在试图操控一场新的游戏,一次博弈。而作为对方信任的同盟者,他甚至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他找不到自己想极力表现出的投入的热情。他只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加入马修,因为他不得不跟随自己的直觉,他对于它的信任一直胜过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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