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辑难忘草原 草原为我留下了对狗的怀念,对马的怀念,对一望无边、繁花似锦的辽阔草原的怀念,对绵延数里、数以千计的成群黄羊的怀念,对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旱獭的怀念,对雨后突然成片冒出的白蘑菇的怀念,对黄昏中炊烟袅袅的蒙古包的怀念,对千年铸就的、绚丽多彩的草原游牧文化的怀念,对草原上那种无忧无虑、缓慢宁静生活节奏的怀念,对知足常乐、与世无争的草原男人的怀念,对心地善良、勤劳坚韧的草原女人的怀念,对牧人那种追求快乐胜于追求财富心态的怀念…… 文化 2011年10月回到草原,参加我当年蒙古族额吉(蒙语“母亲”)的第四代孙女的婚礼。半夜,跑到房外去看星星。满天的繁星那样亮,那样近,那样亲切。当年,夜里常常给马群守夜,与马群相伴,躺在草地上,雪地上,仰望星空。凭借一本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天文知识》,认识了许多星座。此次返乡,大部分时间住在县城(旗所在地)里。在县城里,由于城市的灯光,星星也已经变得遥远和朦胧。 作者简介: 谢小庆,博士,研究员。1999-2000年在美国教育测验服务中心(ETS)完成博士后研究。担任国家汉语水平考试委员会顾问委员会委员,国家人事部特聘国家公务员录用考试专家,中国心理学会测验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教育学会教育统计与测量分会理论研究委员会主任委员、国家职业技能鉴定计算机专业专家委员会委员、国家职业技能鉴定职业汉语专家委员会委员,国家职业技能鉴定理论与方法指导委员会委员。出版著作主要有:《心理测量学讲义》《因素分析》《洞察人生--心理测量学》,主持开发了用于国家公务员录用考试的《行政职业能力测验》,用于企业人事管理的《企业管理能力倾向测验》和《中国少数民族汉语水平等级考试(MHK)》等。目录: 全书共分六辑:第一辑:【难忘草原】对草原知青生活和青春的美好追忆第二辑:【助学生涯】天赋、学识、情怀,对教学生涯的一些感悟和反思第三辑:【考试改革和教育改革】教育实践与高考改革漫谈第四辑:【公平追求】教育公平、义务教育与科技进步第五辑:【共富之旅】对土地和民生的关注,小岗村和大寨,先富与共富之路。第六辑:【底层视角】童工、健康奶粉、彩色馒头等等……对底层民生疾苦的悯怀与关照个别差异 动物在个性方面的个别差异是巨大的。 这种差异可以在狗身上明显看出。对于狼,绝大多数的狗都会依仗“狗多势众”或“狗仗人势”而虚张声势,但不敢与狼进行正面交锋。只有极少数的狗敢于与狼以命相搏。 我曾经亲眼见到过这样一只敢于与狼以命相搏的狗,并与这只狗朝夕相处多年。我还听说过我们大队的一条狗的传奇故事,它多次在夜里将来偷羊的狼单独咬死。这条狗是我的额吉(母亲)的近亲家里的狗。我曾经见过这条备受优待的年迈的老狗,但没有亲眼看到过它将狼“拿下”的情景。 放马多年,马与马之间不仅在奔跑能力方面的个别差异超乎想象,马与马之间在个性方面的差异也是巨大的。 我放牧的公社马群有大约500匹马,由十几个大家族组成。每个家族的核心是一匹公马,我们称为“儿马”。通常,绝大多数公马在一周岁的时候都会被阉割,称为“骟马”。只有个别血统、体型优秀的小公马会被留作“儿马”。儿马周围会逐渐聚集“嫔妃”和“太监”,形成一个家族。 马群每年“理发(称为“打鬃”)一次,所有的马都要理发。卖马鬃是生产队的收入之一。只有儿马例外。儿马从不理发。因此,具有长长马鬃的儿马在马群中一目了然,有的儿马的马鬃长达数尺,在正常行走的时候都会拖到地上。冬春季节,马倌有偶尔骑儿马的特权。当年,年轻的笔者在参加一些活动的时候会骑上长鬃飘逸的儿马,那是笔者最风光得意的时候。骑儿马的感觉就好像今天的年轻人开“悍马”。 我放牧的马群中的两匹枣红色儿马的差异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匹是“道尼尔布枣红”,一匹是“班得尔其枣红”,他们曾经分别被牧民道尼尔布和班得尔其两人驯服和骑乘。 冬天的夜里,尤其是冬春青黄不接的时候,狼会到马群来侵袭老弱病残和小马驹。发现狼的时候,“道尼尔布枣红”会把自己的家族圈在一起,像“老鹰与小鸡”游戏中的“鸡妈妈”那样保护自己的家族,自己处在家族成员与狼之间,甩鬃刨地,对狼耀武扬威。 “班得尔其枣红”的表现则截然不同。发现狼的时候,他会躲在家族成员的中间,家族成员都围绕聚拢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护卫和屏障。 1978年我离开草原的时候,公社的马群中有两匹儿马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一匹被称为“乌日根达莱枣红”,是我驯服的。另一匹被称为“乌日根达莱洋马”,是我骑马从300里以外的旗所在地牵回来的良种公马。 美好年华 在网上看到,一个英国大学生对一名中国学生说“因为高考,你人生中最美好的两年被毁了。十六七岁应该是谈恋爱,建自己的乐队,去心动的地方旅游,做一切今后再也没胆量做的事情的年纪。”。 “今后再也没胆量做的事情”,引起笔者许多回忆和联想。 1966年10月,我15岁,只身离京,跑了大半个中国。1967年夏,又先后离京4次。11月下乡之前,已经南到广州,西到兰州,北到海拉尔。 在海拉尔,访蒙古包,喝奶茶,骑马。海拉尔之行,是影响我后来去内蒙草原的因素之一。 本来,当时是可以去满州里的。由于自己的“出身”,担心“偷逃”的嫌疑,胆怯了,却步了。 去海拉尔那次,也是只身离京。第一站是大庆,之后是齐齐哈尔,海拉尔,哈尔滨,长春,沈阳,锦州,天津。离京时,兜里只有5元人民币。返京时,兜里还有2块钱。这两块钱是路上结识的一位大姐在天津分手时硬塞给我的。 1967年11月,16岁,确实做了一件成年人不敢轻易做的事情,走进了塞外的零下40度的冰天雪地之中,走进了草原深处,住进了靠毛毡遮挡风雪的蒙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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