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是流浪歌手、或是虔诚信徒、或是族群女王、或是草根摄影师…… 他们是为了追寻内心所爱、获得美好生活而不断行走的人。 书中的他们,选择了各自认定的生长方式,或朴素传统,或叛逆激进,或虔诚笃定,但他们都收获了我们羡慕的内心从容自足的美好。 正如泰戈尔所说:一路上,花朵自会开放。 因此,无论我们当下困顿在何种生活中,哪怕不安、焦虑、挫折缠身,但看到他们这样的恣意生长,就会获得坚定的力量去发自内心地相信:虽然美好永远得来不易,但它一直存在。 作者简介: 周卫平: 一个具有影视人类学视点的纪录片导演、摄影师。 2005年云南大学影视人类学研究生班毕业。 2006年担任云南电视台八集高清数字纪录片《茶马古道》的导演和摄影,该片获2006年中日韩电视制作论坛最优秀纪录片奖,法国版获第16届法国探险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最受观众欢迎奖(2008年),2009年获中国广播影视大奖、第21届星光奖纪录片大奖。 2008年获中国纪录片优秀编导奖。 2009年《打马石的家》获第16届世界人类学大会最佳电影提名奖。 2010年《鹤叫声声》获世界山地纪录片自然类最佳纪录片奖、纪录片大奖提名奖。 目录: 目录: 008爱独有热血不足够 /理想并不在于未来 /天涯海角有知己 /人生有时需要归零 028只此一生,必须热情 /曹姑娘出嫁了 /令生活光芒万丈的事 042世上最自由的婚约 /飞檐走壁的爱情 /天亮相忘于泸沽湖 050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054所有的幸福都来之不易 /青藏高原上的一颗明珠 /人总是会活出一个方法 目录: 008 爱独有热血不足够 /理想并不在于未来 /天涯海角有知己 /人生有时需要归零 028 只此一生,必须热情 /曹姑娘出嫁了 /令生活光芒万丈的事 042 世上最自由的婚约 /飞檐走壁的爱情 /天亮相忘于泸沽湖 050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054 所有的幸福都来之不易 /青藏高原上的一颗明珠 /人总是会活出一个方法 060 命是这片土地给的 068 故事让一个地方充满魔力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若无闲事挂心头 便是人间好时节 078 有人浅尝即可有人投入一生 084 一切河流交汇之处,都是神圣的 070 任时光流走,风华不曾离开 090 闯入一片美地,有如在荒景遇上丰年 096 漫长的告别 /牧人渐行渐远 /人间别久不成悲 108 飘荡着田野牧歌的地方 114 任时光流走,风华不曾离开 120 哈尼·人·梯田 /梯田艺术的缔造者 /人生能尽兴时便尽兴 /梦想以什么单位计量 /对梯田的表白 142 一世只怀一种愁 152 与世无争的临安府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一家人一座城 /儒学美境 /建水紫陶 178 初绽的果实 /满城落尽黄金果 /魂兮归来话皮影 理想并不在于未来 “看,那就是我们家了,从这里下去后再走一公里了,叫瓦房梁子。回去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二○一○年夏天,经过了两年的孤单生活,落魄的大冲来到了女友小惠的家——云南的东川红土地。 “东川红土地”位于昆明市以北偏东方向,属于昆明市东川区管辖下的新田乡。从昆明到达景点中心行程约有250公里的车程。云南东川高温多雨因而土壤中含铁、铝成分较多,有机质较少,酸性较强,加之又地处温暖湿润的环境,土壤里的铁质经过氧化慢慢沉积下来,逐渐形成了炫目的色彩。每年的9到12月,一部分红土地翻根待种,另一部分红土地已经种上绿绿的青稞或小麦和其他农作物,远远看去,就像上天涂抹的色块,色彩绚丽斑斓,衬以蓝天、白云和那变幻莫测的光线,构成了红土地壮观的景色。现代诗人肖草就曾在诗作《东川红土地》中这样描写到:“古杉雷随迎晚霞,新土雨后胜红花;峦山悬梯临天底,晓风舒云尽诗画”。可以想见,景色非常秀美。不过,对于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风景再秀丽也早已习以为常,反倒残酷的生活环境是他们更为关心的。 大冲,本来打算像一个艺术家一样,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宁可牺牲伸手可得的安稳,即使受尽亲朋的误解,仍毅然坚持自己的梦想,从艺术中得到无穷的安慰。但最终,他还是因为无法在城市中继续生活,而不得不中断了寻梦的旅途。 对于大冲的到来,女友小惠很开心,希望能够就此与大冲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此时,大冲的沉默和女友的兴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于小惠的种种提议,大冲始终面带微笑,时而随和地微微点头应和,时而低头沉默不语。 在这片红土地上,每一个人都安分守己地过着自家的生活。大冲来到这里,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一样,一片只能种粮食的土地。这里的生活对大冲并不陌生,不过这里的人却对这个外乡人以及他的“行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把你的吉他拿出来瞧瞧!” 这样直白的口吻出自一位老者,他非常好奇大冲的吉他,不知道这样一个玩意儿,就凭几条线竟能弹出声响来,想一探究竟。 “是这样的,我在昆明拿这个写歌。”大冲边打开吉他箱子,边准备为老人耐心讲解一番。 老人叼着烟斗,好奇地从大冲的手中小心地接过吉他摆弄着琴弦,青涩的不成调的声音随着长满老茧的手指咿咿呀呀地传出来…… 在小惠家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每天,大冲都坐在门口轻轻地弹着吉他,瓦屋中的两位老人一边往烧热水的炉子里添着柴火,一边坐在小板凳上听着大冲的琴声。对于这个心中有无数旋律的大男孩来说,无论身在何处,音乐的旋律始终不会离开身边。小惠家中的老阿妈身着传统服装,七寸小脚让她行动不便,大冲的到来为她的生活展开一片新的天地。人们都说“音乐是无国界的”,在这里,音乐便是没有地域年龄之分。从前从未接受过任何音乐启蒙的阿妈,听到大冲弹出《在那遥远的地方》这首歌的旋律时,内心又会有怎样的涌动呢?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她的帐篷, 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她那粉红的小脸好像红太阳, 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愿抛弃那财产跟她去放羊, 每天看着那粉红的小脸, 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 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 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 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现实与理想总是存在着千差万别。一天,大冲从女友小惠手中接过削好的土豆,低头边沉思边一口一口地吃着,仿若入口的并不是什么可口的食物,而是侵蚀着梦想的恶魔。大冲内心是不安的,他知道在这里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的内心。他感到彷徨,甚至有些无助,他知道自己已经抵达怎样的人生低谷。无论是在小惠的家中还是走在云南昆明的街道上,大冲无数次地想起了深山中孕育了他生命的故乡以及故乡的土地和众神。此时,苦难和忧伤,早已灌进了他的血液之中。 平时,大冲会帮女友小惠一家人下地耕田。因为没有耕田的经验,经常犯错的大冲总是被阿爸提醒:“不要压住犁子,你一压,牛就挣不动了,要是老母牛,就会被累死掉。”这一席话让大冲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还有些许无奈。蓝天白云下,大冲和小惠一家人相处得还算融洽。老人知道孩子们大了,总有一天要离开家到外面去谋生活,抑或是看出大冲并没有打算长期在这里待下去的意思,于是这几天总是不停地叮嘱着大冲:“孩子们,你们在城里面要真心实意地跟着老板干。不要调皮,不要早退。为了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好一些,要努力工作。” 司徒雷登先生曾说:“自由是神圣的,庄严的,所有人都应当追求自由,所有人都应当坚信自己有能力获取自由。”大冲在寻求这条自由的音乐道路上,走得跌跌撞撞。终于,事情发展到了这一天—— 大冲和女友小惠两个人来到一片山花烂漫的山间小道,秀丽的风景无法使大冲的心安静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有开口,好似一开口便满是失望。最终,还是大冲打破了沉默:“小惠,经过考虑,我还是想回到城里去,我想再努力一下,毕竟还年轻。努力了以后实在不行,我再回来。最起码我想去找点机会。我不想在这里等。”对于大冲的反应,小惠并没有说什么,仿佛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样,毕竟感情是相互的。 两人回到家中,小惠就来到后屋的瓜田中。阿妈正在担心今年的收成:“太旱了,有几个瓜也旱死了。”小惠脱口而出大冲要回城的打算:“大冲要走了,他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他为什么要走啊?他嫌弃这里不好吗?他不习惯吗?不要走,到处都辛苦,他为什么要走呢?”阿妈很是不解地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他嫌这里没什么前途!”小惠喃喃地说。 “哎哟,要去苦干的嘛!庄稼人要去苦干的嘛!为什么要走,没前途也没办法呀!”阿妈依旧不能理解大冲要走出大山的举动。 常言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大冲现在无暇顾及所谓的生活,所谓的情感,只知自己的理想还没有到放弃的那一天。这是一种单纯、简单、明了的不夹杂一丝丝怀疑的确定。 临走前的几天,大冲依旧帮小惠家里干着农活。但时间还是走到离开的那一天。 这一天,小惠送大冲上路。 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小惠,大冲忍不住安慰说:“不要难过,我不是真的要走,我在这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也不是苦不得,只是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我闲不住。” “不走不行吗?”小惠哀求道。 “唉,你也知道我有我的理想,我有我的追求。在这里没有可能,回到城市我起码可以找到一些机会。我先去那边安顿下来,好吗?我们保持联络,就这样吧。” 大冲走了,小惠站在大冲的身后,一直低头不语,她心中深爱的这个人用一种远离她的姿态独自上路了,她不知道他心中理想的终点是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生活在大山中的女人,也许默默的支持和关注,才是她最好的爱他的方式。 虽然是大冲主动离开了女友,但实则是大冲进入城市的第二次失恋。对此,大冲也曾反思过,“其实这两年,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父母,还有曾经跟我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她们都对我非常好,但最后都是因为我的生活实在没有改观而分开,我一直在努力,也尽力了,但承诺都变成了欺骗。” “她们没有反对我做音乐。我的特长就是写写歌,唱唱歌,所以她们也挺喜欢我这样做,她们没有抱怨过什么,选择离开时都说对不起了,坚持不下去了。” 大冲口中的她们,就是那些经过他生命的女孩,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离别,让大冲的内心积压着许多无名之感。大冲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无论是音乐还是爱情。这些经历,最后都成了大冲音乐创作的源泉。残酷的、温柔的、伤感的、明亮的,危机与沮丧交织在一起,无论经历怎样的岁月磨砺,也无论经历怎样的岁月变迁,理想和生活都要好好地继续下去。 大冲不得不承认,走出大山,走入城市,这样的理想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够实现,或者仅凭信心和毅力就能够完成。理想并不在于未来,而在于现在,在于脚下。 “希望在哪里,爱情又在哪里,信仰在哪里,音乐又在哪里……”大冲的歌声飘荡在昆明这座城市的上空,川流不息的人群在大冲的歌声中穿梭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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