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朗·欧茨在如何写作个人身体方面有不同常人的感知。在这些诗中,没有任何身体体验能够逃脱她的注意,不管是记起童年的夏天,还是描述看到某个不太结实的肉体从不可饶恕的旅店镜中映出来的成人经验中的痛苦的欣喜。也许因为诗作对身体格外关注,以至于它们看起来充满了情绪化的生活,将美丽由欢笑转向渴求,由盛怒转向悲伤。——马克·多提,《哦,奥普拉》杂志 又一本令人惊叹的诗集……一部充满勇气的佳作,欧茨分享了古老的洞察力,这些洞察先于意识,讲述了以另一种方式发生在寻常的中产阶级、20世纪中叶美国家庭生活中,堪与希腊神话并提的黑暗之事。她的作品令人信服,由于她以如此精妙、稳健的诗性结构对抗她巴洛克式血淋淋的揭示,它们有种震颤派教徒的气质,当然是禁欲的。——《书目报》 作者简介: 莎朗·欧茨(SharonOlds),生于旧金山,曾就学于斯坦福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她的第一本诗集《撒旦说》(1980),获得了首届旧金山诗歌中心奖。她的第二本诗集《死者和生者》,同时荣获1983年拉蒙特诗歌选集奖和美国国家书评奖。《父亲》入围艾略特诗歌奖,《未打扫的房间》进入美国国家图书奖和美国国家书评奖最终入选名单。欧茨在纽约大学教授研究生写作,并帮助罗斯福岛上的金水医院病人、伊拉克和阿富汗退伍军人创作了写作工作室项目。她在新罕布什尔州和纽约两地生活。 译者:周琰,江苏扬州人。生长于陕西,现居加拿大多伦多。独立策展人和批评家。业余从事诗歌写作和诗歌翻译。诗集代表作《天体的时光》(2014),翻译作品有莎朗·欧茨《雄鹿之跃》、伊丽莎白·毕晓普《散文集》、《里尔克论塞尚书信集选译》等,另有多篇中英文艺术、文学批评文章发表于国内外中英文刊物。《最后一个小时》 突然,他带我去机场前最后一个小时,他站起来,碰到了桌子,向我走来一步,就像一部早期科幻电影中的人物他朝前倾俯身下来,伸出一只胳膊,拍打我的乳房,他想要抓住点我,我站着,我们踉踉跄跄,然后我们站住,围绕着我们的核心,是他对我们生活的中心,和终点惊恐的嘶哑喊叫。然后,很快,最糟糕的结束了,我能够安慰他,把他的心从后面放回该放的地方并从前面抚平它,他自己的生活在继续,而那曾经系着他的,围绕着他的心的——并把他系向我的——现在落在我们身上和周围,海水,铁锈,光,尖利的碎片,艾洛斯纤细永恒的卷发被击打得平直。 《雄鹿之跃》 那时我们最喜欢的红酒标签上的画看起来像我丈夫,在他要摆脱我的急切中从一个悬崖上纵身而出。他的皮毛粗糙而舒适,他的脸平静、恍惚、沉思,叉骨的每一根枝杈往回伸向它的腰胯,它的每一个鹿角尖直直向上长并分叉,像他大脑的模型,远古的,庞大而笨拙。在他从绝壁边缘腾起时他保持他的骨盘水平,做梦一般。每当有人逃脱,我的心就跃起。哪怕正是我人家要逃脱,我一半站在离去的人那边。真安静,并且空荡荡,当他已经离去。我感觉像一幅风景,一块没有人物的大地。人人自顾——让那些能够挽救自己的挽救他们自己。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小人被十字钉在一只赤鹿鹿角上的铜版雕刻。我感觉就像他的受害者,而他像是我的受害者,我担心雄赤鹿身上伸出的腿在他将自己抛出时弯错了方向。哦我的配偶。我曾自负于他的忠诚,好像那是一个赞美,而不是一种局部睡眠的状态。而当我写他,他是否感觉他不得不走到哪里都要在脑袋上顶着我的书像一摞态度的书卷,或挂着犄角的架子,在那儿一个猎人灌下索维农葡萄酒以咽下鹿肉?哦跳跃吧,跃起!小心岩石!旧的誓言得要祝愿他在他的新生活中幸福吗,甚至性的快乐?起初,我害怕这样,当我还不能将我们区分。在他毛发粗长的肚子下面,在远处,有一座葡萄园均匀的星星点点,它的藤蔓尚未枯萎,它的根系清楚,它的瓶子们在它们的吹管末端变大,像黑暗,绿色,摇曳的声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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