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迷宫》是帕斯的散文和杂文集,包括《孤独的迷宫》及其续篇《拾遗》《仁慈的妖魔》,以及杂文代表作《榆树上的梨》《变之潮流》。 《孤独的迷宫》是帕斯的成名作。他在这部作品中说:“我捍卫‘为少数人的艺术’不是出于对贵族或精英的迷信,而是因为它始终关系到对官方意志的抗议与否定。”这部作品揭开了墨西哥最深处的伤口,直指它不接受自己的“双亲”——西班牙父亲和印第安母亲,通过酒精和派对来释放压力的现实。这是一部充满了睿智的批判性和隐喻恰到好处的辉煌散文,对全世界不同文化背景和民族特性的国家和地区,都有启示和裨益。 作者简介: 奥克塔维奥帕斯(OctavioPaz,1914—1998),墨西哥作家、诗人、文学艺术批评家、社会活动家和外交家,在当代拉美和世界文坛享有盛誉。以杰出的文学成就获塞万提斯文学奖、国家文学奖和法国文学艺术最勋章等国内外20多个重要奖项。1990年以“充满激惰,视野开阔,渗透着感悟的智慧并体现了完美的人道主义”的作品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赵振江(1940—),北京大学西语系教授,博士生导师,著名西班牙语诗歌翻译家。曾任北京大学西语系主任,中国西、葡、拉美文学研究会会长。著有《西班牙与西班牙语美洲诗歌导论》、《拉丁美洲文学史》(合著)、《山岩上的肖像:聂鲁达的爱情詩革命》(合著)、《拉丁美洲文学大花园》(合著)等,译有阿根廷史诗《马丁菲耶罗》、《拉丁美洲诗选》、《西班牙黄金世纪诗选》、《西班牙当代女性诗选》以及鲁文达里奥、米斯特拉尔、聂鲁达、巴略霍、帕斯、胡安赫尔曼、加西亚洛尔卡、马查多、希梅内斯、阿莱克桑德雷、阿尔贝蒂、米格尔埃尔南德斯等人的诗集,并与西班牙友人合作翻译出版了西文版《红楼梦》。西班牙国王于1998年授予他伊莎贝尔女王骑士勋章;阿根廷总统于1999年授予他共和国五月骑士勋章;智利总统于2004年授予他聂鲁达百年诞辰勋章,以表彰他对中外文化交流做出的贡献。2009年曾获中坤国际诗歌翻译奖,2014年获得鲁迅文学翻译奖。 目录: 孤独的迷宫 帕丘科以及其他的几种极端 墨西哥的面具 万圣日,死人节 玛林琴的子孙 征服与殖民 从独立运动到大革命 墨西哥的“知识界” 我们的时代 拾遗 前言 奥林匹克与特拉特洛尔科 发展与其他幻象 金字塔的批判孤独的迷宫 帕丘科以及其他的几种极端 墨西哥的面具 万圣日,死人节 玛林琴的子孙 征服与殖民 从独立运动到大革命 墨西哥的“知识界” 我们的时代 拾遗 前言 奥林匹克与特拉特洛尔科 发展与其他幻象 金字塔的批判 榆树上的梨(选三) 拜访一位诗人 夸乌特莫克 超现实主义 仁慈的妖魔(选四) 孤独与合法 西班牙的周年 文字与权杖 作家与政权 变之潮流 诗何以名之 墨西哥的自然景色与小说 创造、欠发达与现代性 原始人与野蛮人 面具与透彻性 安德烈·布勒东或对起始的追寻 认识、毒品、灵感 酒会与隐士 无神论的形式 人与本原 被解脱者与解脱者 饱足与恶心 规律的例外 例外的规律 前言帕斯:诗人、文人、哲人 1989 年,瑞典皇家学院把诺贝尔文学奖授给西班牙小说家卡米洛 · 何塞·塞拉(1916—2002) ,1990 年又把此项殊荣授予墨西哥诗人和散文家奥克塔维奥 · 帕斯。接连两帕斯:诗人、文人、哲人 1989年,瑞典皇家学院把诺贝尔文学奖授给西班牙小说家卡米洛·何塞·塞拉(1916—2002),1990年又把此项殊荣授予墨西哥诗人和散文家奥克塔维奥·帕斯。接连两次把该奖授予西班牙语作家,这还是首次。因此,在帕斯获奖之后,各方面的反响也就异常强烈。正在加拉加斯举行里约集团会议的拉丁美洲八国——阿根廷、智利、乌拉圭、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厄瓜多尔、巴西和墨西哥——政府首脑当即决定联合向帕斯发出贺电,称他为“伟大的拉丁美洲人,我们大陆的骄傲”。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也亲自从马德里给帕斯打电话表示祝贺。在西班牙、拉丁美洲以及美国文坛,对帕斯的获奖几乎一致认为:授之有理,当之无愧。就连向来与帕斯有思想分歧的哥伦比亚著名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也出人意外地先后打电话、发贺电给他。这位1982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在贺电中说:“瑞典科学院终于纠正了它本身多年来不承认你广泛而又巨大的文学成就的不公正做法,对此我十分高兴。”诚然,在诸多评论中,也并非没有微词,然而即便是那些对帕斯获奖颇不以为然的作家,也不否认帕斯是一位伟大的、值得尊敬的诗人。 对帕斯的人品、诗品和文品,如同对世上的所有事物一样,见仁见智,众说纷纭。然而有一点却是谁也无法否认的:在当今世界文坛上,他是一位在诗歌、散文、文论乃至翻译方面都成就斐然的作家。就诗歌而言,帕斯的作品既有深刻的民族性又有广泛的世界性;既有炽热的激情和丰富的想象,又有冷静的思考和独到的见解;他将古老的印第安传说和西方的现代文明熔于一炉;将叙事、抒情、明志、咏史、感时、议政等各种素材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又不时将东方宗教和玄学的闪光体镶嵌在字里行间,从而形成了色彩斑斓的独特风格。无论在内容的深度和广度还是在形式的继承与创新方面,帕斯都超过了他的同辈诗人。当然,帕斯的诗歌风格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是他独特的生活经历与创作实践的结果。“存在决定意识”,这是一条早已为人们所熟知的规律。奥克塔维奥·帕斯于1914年3月31日出生在墨西哥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祖父是记者,是自由派,从不去教堂,创作过墨西哥最早的土著主义小说;父亲是律师,曾任墨西哥革命中著名将领埃米里亚诺·萨帕塔的驻美特使;母亲是西班牙安达卢西亚的移民,虔诚的天主教徒。帕斯的童年就是在这样一个土著文化与欧洲文化互相渗透、自由气氛和宗教气氛彼此融合的环境中度过的。他从五岁开始上学,受的是法国和英国式的教育。此外,他从小就和阿马丽娅姑妈学习法语,后来便开始阅读卢梭、米什莱、雨果以及其他浪漫主义诗人的作品。帕斯于十四岁入哲学文学系和法律系学习,然而这完全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愿望,至于他本人则更愿意走自学之路。在祖父的图书馆里,他如饥似渴地阅读现代主义和古典诗人的作品,后来又接受了西班牙“二七年一代”和法国超现实主义诗人的影响。1931年,帕斯才十七岁,便与人合办了《栏杆》(BARANDAL)杂志,并担任主编。两年后又创办了《墨西哥谷地手册》(CUADERNOSDELVALLEDEMEXiCO),介绍英、法、德等国的文学成就,尤其是刊登西班牙语国家著名诗人的作品。1933年,他出版了第一部诗集《野生的月亮》。当时帕斯对哲学和政治怀有浓厚的兴趣,阅读了大量具有马克思主义倾向的书籍。墨西哥共产党中的托洛茨基派以及第四国际曾对他产生过较大的影响。1937年,帕斯曾去尤卡坦半岛创办了一所中学,以使当地的农民子女受到教育。在那里,他发现了荒漠、贫穷和伟大的玛雅文化,这便是《石与花之间》创作灵感的源泉。同年6月他从梅里达返回墨西哥城,与小说家艾莱娜·伽罗结婚(他们的女儿刚刚去世,后离异)。对帕斯的一生来说,1937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由于聂鲁达和阿尔贝蒂的推荐,他与艾莱娜应邀去西班牙参加了反法西斯作家代表大会,结识了当时西班牙和拉美诗坛上最杰出的诗人——巴列霍、维多夫罗、安东尼奥·马查多、塞尔努达、阿尔托拉吉雷、米格尔·埃尔南德斯等。值得一提的是,在会议期间,作为与会最年轻的作家,他敢于鼓动比自己年长十五岁的同胞诗人卡洛斯·佩伊塞尔与他一道,对大会组织者想开除法国作家纪德的意向进行了抵制,表现了自己刚直不阿与“反潮流”的精神。他曾与阿尔贝蒂等人一起赴反法西斯前线工作,血与火的洗礼给他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这一年,阿尔托拉吉雷在瓦伦西亚为他出版了《在你清晰的影子下及其他关于西班牙的诗》;回到墨西哥后,又出版了诗集《休想通过》和《人之根》。在离开 西班牙之后,他曾在巴黎做了一次短暂的逗留。古巴作家卡彭铁尔带他去访问代斯诺斯。这是他与超现实主义作家最早的接触。从那时起,他就和超现实主义结下了不解之缘。 和这个星球上的其他民族一样,我们也正在经历一个决定性的、致命的时刻,我们丢失了过去,正待创造未来。现在,世界历史成了共同的任务。我们的迷宫,也成了所有人的迷宫。 ——奥克塔维奥帕斯《孤独的迷宫》 从帕斯预言我们将会提出新的问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十年,《孤独的迷宫》对于我们墨西哥人来说仍然像当年一样“有效”。 ——墨西哥评论家 作为诗人、散文家、思想家和正义的觉悟,他留下了一条很深的痕迹,它使得自己的崇敬者和反对者都深深为他的思想、他的美学意象以及他用智慧和激情所捍卫的价值观念而折服。 ——201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巴尔加斯略萨和这个星球上的其他民族一样,我们也正在经历一个决定性的、致命的时刻,我们丢失了过去,正待创造未来。现在,世界历史成了共同的任务。我们的迷宫,也成了所有人的迷宫。 ——奥克塔维奥帕斯《孤独的迷宫》 从帕斯预言我们将会提出新的问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十年,《孤独的迷宫》对于我们墨西哥人来说仍然像当年一样“有效”。 ——墨西哥评论家 作为诗人、散文家、思想家和正义的觉悟,他留下了一条很深的痕迹,它使得自己的崇敬者和反对者都深深为他的思想、他的美学意象以及他用智慧和激情所捍卫的价值观念而折服。 ——201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巴尔加斯略萨 帕丘科以及其他的几种极端 对我们每个人来说,我们都曾在某一时刻感到过自己的存在是如此奇特、珍贵,并且不能与人分享。这种启示几乎总是发生在少年时期,对自我的发现,表现就是看到自己的孤单;在世界与我们之间展开一面看不见摸不着的墙:我们意识的墙。事实上,我们刚一出生就感到了孤独;然而孩子和大人可以通过游戏和工作超越或忘记自身的孤独。而介于童年和青年之间的少年,则在这无限丰富的世界面前有一刻的不知所措。少年人惊异于这种存在。惊异引发了思考:探身意识的河流,他自问:这张从深处 慢慢显露,因水波变形了的脸是我的吗?生存的独特——孩提时代纯净的感觉——变成了疑惑与提问,变成了充满问号的意识。 对于处于发展阶段的民族,他们面临相似的问题。他们的生存即表现为一个问句:我们是谁?怎样实现我们之所以为我们的这一点?很多时候,我们对这些问题的回答被历史否认了,可能是因为所谓“人民的智慧”只是对某种刺激的一种反应情结;面对不同的情况,回答可以不同,试图保持不变的国民性格亦是如此。尽管那些写国民心理的杂文几乎总是带有虚幻色彩,我还是觉得在有些时候人们转向自己,向自己发问,这种固执是很有启示意义的。唤醒历史意味着我们意识到自身的独特性,在我们投身 行动前的某一刻静静的沉思。诺瓦利斯说:“当我们梦到我们在做梦时,梦就要醒了。”因此,如果我们对问题的解答后来被时间更改,这并没有什么。同样,少年也不在意他在水中看到的那张脸将来会有什么变化:第一眼看上去它像解不开的谜,像一块布满裂缝与符号的圣石,老人的面具是一些无形的面孔凝结的历史,有一天这些面孔会再次浮现,疑惑,不安,被一道凝视的目光所挖掘。就因为这道目光,这些面孔变成了脸,然后变成了面具、含义、历史。 在我们国家,这种对独特性意义的关注——我也参与其中——很早就让我感到多余且危险。和质问自己相比,创造、建设现实世界不更好吗?这个世界不会屈从于思考它的人而是有能力投身其中的人。我们能将自身与其余民族区分开来的并不是那一向令人怀疑的我们性格的独创性——可能这是一直变化的环境的结果——而是我们创造的独创性。我以前以为一件艺术品或一个具体的行动比最深刻的描述都更能定义墨西哥人,不只是因为这些东西表现了墨西哥人,而且还因为这些东西在表现的同时再造了墨西哥人。我的发问像其他人的一样,对我来说就像自己面对现实时怯懦的借口;所有关于我们所追求的墨西哥人性格的那些思考,就是我们缺乏创造力的精明托词。我曾像萨穆埃尔·拉莫斯一样认为自卑感使我们特别喜欢分析,还以为要解释我们缺乏创造力的原因,与其说是因为我们耗尽了创造力而增长了评论的能力,不如说是因为对我们自身能力一种本能的不信任。然而,就像少年人无法忘记自我一样——只是他们刚走到这一步就离它远去了——我们不可避免地会质问自己,思忖自己。我并非想说墨西哥人本性爱评论,而是我们经历了一个充满思考的年代。大革命轰轰烈烈的阶段过去之后,墨西哥人思考并不时审视自己,这是很自然的。我们都曾问过自己的那些问题现在很可能在五十年之后变得难以理解。也许,新的情况会引发新的反思。 我思考的对象并不是所有住在墨西哥的人,而是一个特定的团体。由于不同的原因,这些人意识到了自身的生存,也意识到了墨西哥人的生存。与人们想象的相反,这个群体人数是有限的。在墨西哥的土地上,不仅不同种族与语言共存,而且还有不同的历史水平。有的人生活在史前阶段;也有像欧多米人那样遭连续的入侵而迁移,生活在历史的边缘。除这些极端之外,还有时在同一块土地或相隔仅几公里的地方共存着几个历史时期。他们相互对峙,相互忽视,相互吞噬。在同一片天空下,信奉的神明不同,习俗不同,历法不同,道德观念不同,同时居住着“佩德罗·埃尔·埃尔米塔尼奥时代的天主教徒和第三纪的雅各宾派们”。古代永远不会彻底消失,所有伤口即使是最古老的也还在流血。有时,就像那些科尔特斯征服墨西哥之前的金字塔几乎总会藏有其他金字塔一样,在一个城市或一个灵魂里混合并搀杂着敌对或相异的观点与感情。 墨西哥具有自我意识的少数民族并非构成一个不变或封闭的阶层。他们不只是唯一活跃的阶层——相对于周围西班牙式的惰性而言——而且日益塑造着国家的形象。他们成长并征服着墨西哥。所有人最终都会感到自己是墨西哥人。比如,任何一个穿越边境的人都足以做证。他们穿越边境是为了隐秘地问自己那些萨穆埃尔·拉莫斯在《人的轮廓与墨西哥文化》中提到的问题。我必须承认的是这篇杂文中的很多思考都是在墨西哥以外在其旅居美国的两年中产生的。我记得,每当我倾向于美国的生活,想要从中寻找意义时,我都会遇到自己那副发问的形象。那个形象,从富丽堂皇的美国深处显露出来,那是美国对我的问题给予的第一个也可能是最深刻的回答。因此,当我试图探究当今墨西哥人的某些特征时,首先,谁的墨西哥就成了真理的关键,成了决定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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