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讲述的是三个大学同窗好友吴江白、余少同、林汉,在毕业前有着共同的梦想——文学梦,而在步入现实生活的大舞台之后,在经历了现实的喧闹、浮夸、冷酷无情后,曾经的热血青年备尝艰辛,使他们陷入迷茫,从而三人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作者在文场、职场与情场的交织叙事中,书写了当代文人得失兼备的生活现状,揭示了他们难以自主的个人命运,并以一种反思与批判的姿态,检省文人自身,叩问社会现实。书中呈现的是关乎他们的心灵困惑 、精神蜕变、道德挣扎与自我救赎,以及对他们人生的考验,也体现了当代青年人的精神面貌和实现人生价值的意义。 作者简介: 祖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全委。1956年生于丹东,现居长春。曾插队,当兵。多年从事文学编辑及影视制作人工作。1982年始创作,著有小说集《等你到秋风萧瑟》,长篇小说《恋曲1976》《我的娜塔莎》及影视作品。小说一开始从容淡定,波澜不惊,让我有些担心。待到渐入佳境,我便放下心来并为他喝彩。他选择这样的题材、塑造这样的人物、彰显这样的情怀,都显出他的勇气——与现实对话的勇气。同时,他又不是匹夫之勇,他有足够的文学功力,把握和控制他的叙述,营造了一个既与现实紧密相关又相对独立的文学世界。 ——著名编剧高满堂 《喧城》语言平实,格调素雅,叙述缜密,恰应了那句文如其人的老话。祖阔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是个信奉温良恭俭让的知识分子,作品中展示的温情、悲悯与感伤,恰恰是对他本人灵魂的印证。它同时也证明了祖阔是个不懈地固守文学精神的作家,他对文学理想的追求令同行钦佩。作品中的人物有的与现实无奈妥协,有的与现实尖锐冲突,有的在痛苦中反复挣扎……诸般形状正是众多同行者共有的人生写照。作品深刻的批判意义及其审美意义均在于此,读者诸君尽可明鉴。 ——著名作家刘恒 小说一开始从容淡定,波澜不惊,让我有些担心。待到渐入佳境,我便放下心来并为他喝彩。他选择这样的题材、塑造这样的人物、彰显这样的情怀,都显出他的勇气——与现实对话的勇气。同时,他又不是匹夫之勇,他有足够的文学功力,把握和控制他的叙述,营造了一个既与现实紧密相关又相对独立的文学世界。 ——著名编剧 高满堂 《喧城》语言平实,格调素雅,叙述缜密,恰应了那句文如其人的老话。祖阔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是个信奉温良恭俭让的知识分子,作品中展示的温情、悲悯与感伤,恰恰是对他本人灵魂的印证。它同时也证明了祖阔是个不懈地固守文学精神的作家,他对文学理想的追求令同行钦佩。作品中的人物有的与现实无奈妥协,有的与现实尖锐冲突,有的在痛苦中反复挣扎……诸般形状正是众多同行者共有的人生写照。作品深刻的批判意义及其审美意义均在于此,读者诸君尽可明鉴。 ——著名作家 刘恒 祖阔是一个真诚的作家。《喧城》是一部真实的作品。它对现实的坦诚面对和对人心的深刻解剖,令我有种久违了的震动和感动。这是一部既有份量又有力量的作品,在如今是很难得了。 ——著名音乐家 赵季平 读《喧城》,又见祖阔。仍然是缓慢、细致,却更见沉实与老到。小说虽然直面现实,在众多对现实的定义与解释中,写出了自己的现实一种,但却不纠缠于现实,而是把刻刀伸向人物的内心,把人心的万千微妙雕刻出清晰细腻的纹理给人看。这是一次真情的抒写,散发着迷人的中国式的文人气息。 ——著名评论家 张未民 《喧城》写得美,这是我读《喧城》独特的感受。这不是一部专写爱情的小说,却把人的情感写得如此深入、细腻和饱满,有色彩、有温度、有质感,若有若无的伤感和温暖之情始终相伴,令人心有所牵,心有所动,是一次很享受的阅读。 ——著名演员 倪萍 2余少同 余少同半仰在足道馆巨大的沙发上,一边不时地看一眼坐在他脚前给他按脚的小妹,一边想着心事。 小妹的工作服是一件碎花无领的小褂,胸脯上一小片白白的皮肤显现着,身子前倾用力的时候,一小处乳沟便若隐若现,刺着余少同的眼睛。余少同觉得角度不太够,脖子有点累,他就说:小妹,请你把那边的枕头拿来,我再垫一下。 小妹起身拿过了旁边沙发上的枕头给他,余少同把枕头放在后背,觉得这样的角度正好。他说:好,这样正好。小妹就说:先生,你这样坐起来没有躺着舒服的,躺下去眯一觉,我也就做完了。余少同笑着说:躺着就看不到你啦,这样正好。小妹发现了余少同望向她胸脯的目光,明白了余少同是在说什么。她下意识地抬手掩了一下胸前的衣襟,笑着说:先生你太直接了吧,偷着看看也就行了,哪有你这样子直说的?余少同哈哈地笑了两声,他觉得很有趣:这有什么,好看的东西,谁不想看?偷偷摸摸地看,还不如大大方方地看。小妹,你不觉得那些想看又要偷偷摸摸地看的男人很虚伪吗?小妹拿下了掩着前胸的手,说:你说得也是,先生真有意思。那,你就看吧,我又少不了什么。 余少同觉得这小妹也蛮可爱。两个人这么一说,他倒是不太好意思盯着人家看了。再说本来也就是插科打诨,真要是盯住人家的胸脯看下去,还不成了精神病?余少同虽然喜欢女人,但他从来不打按摩妹、洗脚妹的主意。开句玩笑也就罢了,来真的就没意思了。一是没品位,二是觉得这些小妹也挺可怜,男人更要尊重她们。三是,真要打她们的主意,太容易上手了,没有挑战性。他更愿意进攻那些他中意的、又不易得到的女人,征服了她们,才刺激,有成就感。 余少同到足道馆这样清静的地方来,就是来想心事的,想那些和女人有关的心事。他眯上了眼睛,把手里已经灭了的烟斗也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小妹见他要睡觉的样子,也知趣地不说话了,低头认真地干活。 余少同在想那个叫钱小欧的女人。他又被女人打动了,想不打动都不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离报社不远,有一家银行的营业部,营业部不大不小,是个中型的。余少同经常来这里存钱取钱。做了总编助理以后,收入逐渐多了起来,他就办了一张VIP金卡。办业务的时候,可以进到特备的贵宾区,那里面既干净又安全,人也少,基本上不用排队。 那天下着小雨,余少同进去取钱。他前面的一个人业务很复杂,办得很慢。余少同就在沙发上坐下,翻看着银行为顾客预备的时尚杂志。这时候又进来一个人,正巧窗口那个人也办完了,站起身要走。后进来的那个人一下就把卡递了进去,里面的营业员接过了卡就办了起来。余少同心里不舒服,他起身走到窗口,轻轻敲了下玻璃,说了声:对不起,轮到我了。 营业员是个小姑娘,她抬头看了看外面,面无表情地说:算了,就你们两人,着啥急啊。余少同更不快,但脸上仍带着笑说:小姑娘,看来我得教你怎么说话了。你应该先微笑,然后说“对不起,我忘了是您排在前边。要是不急的话,请您稍等等”。小姑娘可能从来没人教她这样说话,她盯着余少同说:你这个人,咋这么认真?不就几分种吗?余少同说:你越说越不对了,我不差几分种,我差我的权利和你的态度。请你道歉。小姑娘声音高了:道歉?道什么歉?余少同叹了口气说:你显然缺少培训。算了,我找你们领导。这时候,钱小欧就进来了。她那天是值班经理。余少同看到她的胸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职务:钱小欧,副行长。 这种小事放到一个副行长的手上,就很好处理。钱小欧代营业员向余少同道了歉,又让那小姑娘离开座位,换了一个营业员,为余少同办理了业务。余少同看到钱小欧以后,却忘了刚才发生的事,他脑子有点热,也有点晕,不知道是怎么办完了事,也不知道那钱小欧是怎么把他送到大门口的。门外还下着小雨,钱小欧吩咐一个保安,拿雨伞把余少同送到停车的地方。余少同把车开出停车场,还故意在银行的转门前绕了一下,他盯着转门,可是哪里还有钱小欧的身影? 余少同把车停在自己报社的门前,没有下车,他把烟斗压上烟丝,点着了,慢慢地回味刚才的一幕。她有多大?三十到三十五之间?还是三十五到四十之间呢?都有可能。现在女人的年龄是不好猜的。应该说,钱小欧的相貌尚可,但还算不上是个真正的美女。那么,是什么打动了他呢?余少同仔细回味着,寻找并确定着自己的感觉。是了,是她的身体。这个女人身材适中,要紧的是丰腴有致,又不臃肿,所有的曲线都是对的,多之有余,少之不足。这是她这个年龄的女人独有的特色,与那些长胳膊长腿的女孩子又是不一样的风格。重要的是,就算同是这个年龄的女人,能具有像钱小欧这样身材风韵的女人,也是少之又少,可能很多的男人注意不到这个区别,但是余少同能,他能从人群里一眼就把她挑出来。他渴望接近这样的身体,他忘不了这个女人了。余少同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为自己再一次撕毁自己立下的誓言而感叹。他也感到纳闷,自己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呢?就像林汉说的,既与众不同,又无可救药。 余少同本是刚刚结束了与第三个女人的交往。就是说在他的妻子章悦之外,他曾与三个女人有过关系,依着如今的说法,是情人的关系。第三个女人是个漂亮的女医生。余少同与女医生分手是在前年的秋天。那以后,他曾暗自下了决心,对自己说:行了,就这样吧,人已经过了四十,迈向了“四个半”的门槛,别再继续了。为此,他还特意请吴江白和林汉喝了一次酒,宣布了这个决定,以示郑重。吴江白很认真地说:这就对了,你风流是可以的,可是不能成性。林汉却不相信,林汉说:江白,你不要相信他。风流,就一定成性。要不怎么有“风流成性”这个词儿?这是一个词儿,分不开的。余少同笑着说:林爷,看来你这个狗屁作家也是不通,怎么就不能分开?他当时端着酒杯说:我就断一个给你们看看!林汉就笑着说了那句话。林汉说:但愿你做到。可是我看你这个人啊,既与众不同,又无可救药。 余少同坚持了一年多,本想接着坚持下去,可是,在这个暖洋洋的春天里,在他已经先于吴江白做到了报社总编助理兼社会新闻部主任的时候,钱小欧出现了。钱小欧丰腴有致的身体曲线轻易地就瓦解了余少同的决心,他对自己说:罢了,我认输,最后一个吧。 可是钱小欧是个副行长,更多的时候是待在办公室里,不常在营业厅大堂出现。余少同去得多了,机会总还是有的,见面还是见了几次,但那钱小欧也只是如常人那样,点一下头,能跟他打个招呼便是个不小的事了。余少同知道这是她还拿自己当个与别人一样的人,因他是个大客户,也得笼络着,但并没有真的把他当个事。 余少同追求女人有他自己特殊的方式。开始的时候,他很少靠说,更多的是写。他把话写到字条上,给女人看了,又突然地收回来,并不把字条留给女人,让女人自己去回味那字条上面的话。 第一次是个雨天。他把车停在停车场,也不打伞,反正也没有几步,就让春天的小雨淋着。进了营业厅,他一下就看到了钱小欧。钱小欧正在填写各种单子的台前指导一个顾客填单子。由于是雨天,营业厅里的人不多。钱小欧也看到了进门来的余少同,她仍像往常一样,脸上挂着微笑,跟他点了个头。余少同也微笑着,向VIP的门指了指,指过了却不进去,而是走到了钱小欧的身边,看着钱小欧和那顾客填写单子。那顾客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填好了单子,谢过了钱小欧,到窗口去办业务。钱小欧见余少同就站在她身边,她也不好走开,微笑着说:你好,来办业务? 余少同点了下头,拿过了一张单子,翻过背面,开始在上面写字。 钱小欧见余少同只点头不说话,又不正经填单子,而是在单子的背面写字,她就有点懵,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余少同很认真地写,并不理她,钱小欧想走开,又觉得这么个情形,他显然是要与她说话的,她走了也不好。看着余少同的头发上还在往下滴水,身上那件风衣的肩膀也有点湿了。她就又找了一句话说:你,你车里没有伞啊? 余少同还是不说话,他把写好的字推给钱小欧看,上面写着:下次见面,不用说“你好”了,直接说话,这样我们就成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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