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在低沉而优美的调子里,《雨巷》为我们开启了一副江南梅雨季节独有的清丽画卷:眉目中含着淡淡忧伤的姑娘,静寂的小巷,羞赧的少年,冷雨、氤氲和花香定格在记忆中成为永久的画面。 本书从戴望舒的所有诗作中,精选近百首盛名远扬、极具鉴赏价值、最能体现诗人才华的作品,展现他心目中爱与美的天堂;搭配心旷神怡的美图:繁花似锦的庭院、静默深沉的晚霞、湛蓝滂湃的海洋……让人充分领略近代文学史上语言最优美的诗人那令人难忘的风采。透过诗人典雅的文笔,仿佛看到悠长的雨巷中,那结着丁香般愁怨的姑娘从深处款款而来。那清亮溅水的足音如同世间最难忘的音符,值得我们一再品读、珍藏。 作者简介: 戴望舒,原名戴梦鸥,笔名艾昂甫、江思等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望舒”出自屈原《离骚》,是神话中替月亮驾车的天神,美丽温柔,纯洁幽雅。戴望舒的诗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笼着月光的朗朗清辉,给人朦胧优雅的美感。 一首著名《雨巷》,使喜爱他的人们亲切地称之为“雨巷诗人”。此外还有诗歌《寻梦者》、《单恋者》、《烦忧》,诗集《望舒草》、《灾难的岁月》等代表作。戴望舒的诗深得中国古典诗词中婉约诗风的遗韵,诗歌和诗论均极富个性,具有无以伦比的音乐美和意境美,在国内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戴望舒作为中国现代派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还是一位成果斐然的翻译家。“以中国现代文学语言曲尽西方诗歌(特别是精微的象征派诗),深蕴的内容与繁富的音节,更是成了诗歌翻译学者们学习的范本”,是值得珍藏、品读的经典之作。在中国新诗史上,崛起于三十年代的戴望舒,上承中国古典的余泽,旁采法国象征派的残芬,不但领袖当时象征派的作者,抑且遥启现代派的诗风,确乎是一位引人注目的诗人。——著名台湾诗人余光中望舒作诗三十年,只写了九十余首,论数量是很少的。但是这九十余首所反映的创作历程,正可说明“五四”运动以后第二代诗人是怎样孜孜矻矻地探索着前进的道路。……望舒初期的诗,有很浓厚的中国古诗影响。及至他沉浸于法国诗,才渐渐地倾向欧洲现代诗,竭力摆脱中国诗的传统。——中国现代作家施蛰存我的记忆 1929年,以此诗为题的第一本诗集《我的记忆》由水沫书店出版,成为当时诗坛的一大盛事。这本诗集也是戴望舒早期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作,其中最为著名的诗篇就是《雨巷》,受到了叶圣陶等文化名家的极力推荐,成为大街小巷传诵一时的名作。 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她静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像梦中飘过 一支丁香地,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静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我的恋人 我将对你说我的恋人, 我的恋人是一个羞涩的人, 她是羞涩的,有着桃色的脸, 桃色的嘴唇,和一颗天青色的心。 她有黑色的大眼睛, 那不敢凝看我的黑色的大眼睛——不是不敢,那是因为她是羞涩的, 而当我依在她胸头的时候, 你可以说她的眼睛是变换了颜色, 天青的颜色,她的心的颜色。她有纤纤的手, 它会在我烦忧的时候安抚我, 她有清朗而爱娇的声音, 那是只向我说着温柔的, 温柔到消融了我的心的话的。 她是一个静娴的少女, 她知道如何爱一个爱她的人, 但是我永远不能对你说她的名字, 因为她是一个羞涩的恋人。 夕阳下 晚云在暮天上散锦, 溪水在残日里流金; 我瘦长的影子飘在地上, 像山间古树底寂寞的幽灵。远山啼哭得紫了, 哀悼着白日的长终; 落叶却飞舞欢迎 幽夜的衣角,那一片清风。荒冢里流出幽古的芬芳, 在老树枝头把蝙蝠迷上, 它们缠线琐细的私语 在晚烟中低低地回荡。幽夜偷偷地从天末归来, 我独自还恋恋地徘徊; 在这寂寞的心间,我是 消隐了忧愁,消隐了欢快。 山行 见了你朝霞的颜色, 便感到我落月的沉哀, 却似晓天的云片, 烦怨飘上我心来。可是不听你啼鸟的娇音, 我就要像流水地呜咽, 却似凝露的山花, 我不禁地泪珠盈睫。我们彳亍在微茫的山径, 让梦香吹上了征衣, 和那朝霞,和那啼鸟, 和你不尽的缠绵意。 御街行 满帘红雨春将老,说不尽,阳春好。 问君何处是春归,何处春归遍杳? 一庭绿意,玉阶伫立,似觉春还早。天涯路断蘼芜草,留不住,春去了。 雨丝风片尽连天,愁思撩来多少? 残莺无奈,声声啼断,与我堪同调。寒风中闻雀声 枯枝在寒风里悲叹, 死叶在大道上萎残; 雀儿在高唱薤露歌, 一半儿是自伤自感。 大道上是寂寞凄清, 高楼上是悄悄无声, 只有那孤零的雀儿, 伴着孤零的少年人。 寒风已吹老了树叶, 更吹老少年的华鬓, 又复在他的愁怀里, 将一丝的温馨吹尽。 唱啊,同情的雀儿, 唱破我芬芳的梦境; 吹罢,无情的风儿, 吹断我飘摇的微命。 流浪人的夜歌 残月是已死美人, 在山头哭泣嘤嘤, 哭她细弱的魂灵。 怪枭在幽谷悲鸣, 饥狼在嘲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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