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困顿期,寺山修司的作品和想象力给了我最多的启发与安慰。——岩井俊二(日本作家、电影导演) 寺山修司的阅读量令人瞠目,他经常借一些书给我。从而立之年开始,我不断地受到他的感召。——森山大道(日本摄影师) 寺山修司教会了我如何深入人的内心,并将它们优美地表现出来。——安藤忠雄(日本建筑师) 《幻想图书馆》是日本知名导演、诗人、作家寺山修司集恶趣味与冷知识于一身的代表作。寺山修司他博览群书,畅谈头发的典故、青蛙的趣闻、后宫的传说、拷问的艺术、狼人的故事……从神话、民俗或广告单、画报中引经据典。像是沿着艾柯的阶梯,进入博尔赫斯的图书馆,实践了本雅明未曾实现的理想——写一本完全由引文组成的书。 作者简介: 寺山修司(TerayamaShuzi,1935—1983),诗人、小说家、剧作家、导演、赌马评论人。被称为怪杰、幻想家、反叛文化旗手、前卫艺术家。 出生于日本青森县,12岁开始发表诗作,17岁组织全国学生俳句会议,19岁获得“短歌研究”新人奖。1960年前后,开始涉足影视编剧和电影导演工作,代表作有《抛掉书本上街去》《上海异人娼馆》《死者田园祭》,因颠覆而前卫的视觉风格而被誉为“银幕诗人”。1967年,创办实验剧团“天井栈敷”,巧妙运用肉体、影像、音乐和诗的语言,革新了小剧场的表演美学。1983年5月,因肝硬化逝世。 目录: 关于头发的趣味事典 成为青蛙学者的愉快百科 男人拥有后宫时 怪物们的嘉年华 奥兹魔法师的剪贴簿 黑人的真实画报 关于娼妓的黑暗画报 边睡边读的趣味床头书 鞋子民俗学的阅读方法 关于书的百科 推理小说中的女性肖像 爱马仕的知识画报 少年时代的猎奇杂志迷 搜集狂们的“情报交换志” 失眠夜晚的拷问博物馆关于头发的趣味事典 成为青蛙学者的愉快百科 男人拥有后宫时 怪物们的嘉年华 奥兹魔法师的剪贴簿 黑人的真实画报 关于娼妓的黑暗画报 边睡边读的趣味床头书 鞋子民俗学的阅读方法 关于书的百科 推理小说中的女性肖像 爱马仕的知识画报 少年时代的猎奇杂志迷 搜集狂们的“情报交换志” 失眠夜晚的拷问博物馆 月夜下独自阅读的狼人入门书 圣崔尼安女子学院的叛乱 格兰维尔的发狂漫画集 在我的困顿期,寺山修司的作品和想象力给了我最多的启发与安慰。——岩井俊二(日本作家、电影导演) 寺山修司的阅读量令人瞠目,他经常借一些书给我。从而立之年开始,我不断地受到他的感召。——森山大道(日本摄影师) 寺山修司教会了我如何深入人的内心,并将它们优美地表现出来。——安藤忠雄(日本建筑师) 男人拥有后宫时 幻想有一天成为专制君主。 在波斯波利斯的城堡里有一座后宫,里面住着两百位女奴隶。君王一边在浴室里和美女们嬉戏,一边让吟游诗人在一旁演奏音乐。 事实上,我发现这样的美梦,只存在于历史的“假象”里。 因为,设置后宫和设置牢房,本质上是基于相同的想法。 到底后宫的情况如何? 被囚禁在里面的女人们,又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从里面的窗户观望外面的世界? 这篇文章是为这些梦想拥有后宫的男性朋友们而写的简单入门介绍。 在伊朗发生革命前 在伊朗发生革命前,我有一次去访问伊朗。友人萨法利向我介绍一位穿着卡多尔的女人。 “这是我的妻子。” 她是一位高挑纤瘦的波斯女性。 几天后,我在饭店的大厅和萨法利相遇时,他又带着另一位女人。 “这是我的妻子。” 萨法利也这样跟我介绍。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他的妻子应该是位“高挑纤瘦的女性”,但我面前的这位却是个娇小又有些丰腴的女人。 我靠到萨法利耳边小声地问他: “到底哪一位才是你的妻子?” 他十分认真地回答: “两个都是。” 萨法利告诉我,即使到了现代,伊斯兰教国家依然允许男人同时拥有四位妻子。 在伊朗也有四任妻子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情形。依此看来,现代社会的确存在着“妻妾成群”的情况。 娜迪亚·塔吉(NadiaTazi)和安娜贝拉·迪阿尔(AnnabelleD’Huart)合著的《后宫——女人年代记》(Harems)一书对后宫和一夫多妻制有着深刻的分析,可说是一本珍奇之书,读来十分有趣。 在序文中,劳伦斯·杜勒写道: “‘Harems’这个词,意为‘禁忌’,指的是家中女人聚集的地方。据说,在十字军东征前就有后宫(Harems)的存在。但17世纪以前,只有宫廷中的人知道。直到《一千零一夜》被翻译并广为流传后,后宫才广为普通民众所知晓。” 我不由得想到,那个时代的人对“一夫多妻”的思考,是出于维持男女间权力均衡的需要吧。 然而,杜勒还说过,“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女性之所以被给予自由,主要是因为以家族为同心圆的权力均衡中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确实,强制性的一夫一妻制,等于是在家族的椭圆里设置了两个中心轴,因而产生了新的“权力均衡”结构。 但这样的权力均衡,即便是在现代,也依然让人觉得是个危险的平衡。 男人们时常会幻想自己“妻妾成群”,女性们则试图抹去这个幻想。换妻和互相性交观赏等行为,都可以说是维持夫妻间“权力均衡”的产物吧。 在往下阅读之前,先来说说这两位作者的相关背景。 娜迪亚是专门研究伊斯兰社会中女性相关问题的研究者。她以从女性被“囚禁”的立场出发所做的相关研究而闻名。她是摩洛哥人。 安娜贝拉是一位肖像学研究者,凡东洋的写实画、版画,以及被东洋风所影响的19世纪欧洲画家们作画“主题”的选取和作画过程,都在她的研究范围之内。 “爱抚机器”的取得方法 根据许多历史学家的看法,后宫的起源可上溯到古波斯时代。 一般认为,从巴格达的专制君王拉希德起,后宫就开始在各处建造。当然,据说穆罕默德在萨拉森的久远文化中就已经纳入这样的构想,《圣经·旧约》里也确实记载着后宫妻妾成群的事实。 问题是后宫妻妾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有一位学者曾说“妻妾的数量越多,就越能够夸示自己的权力”,这等于是把女人看成自己的财产。也有学者解释,因为女性的出生率太高,不实行一夫多妻制的话,会有许多女性找不到对象。基于同样的论点,也有人认为因为半数以上的男人在战争中死去,剩下的男性只好拥有“多妻”,“以维系以家族为同心圆的中心权力的均衡”。 但我却不认为后宫里的女人们,真的担当着所谓“家”应有的职能。 那些每天将身体洗净、戴着面纱等着“丈夫”来到卧室的后宫女人,怎么也没法和家应有的职能,如保护、教育、宗教、娱乐、经济等联系起来。 换句话说,后宫中的女人是为性而被囚禁的人,是被男性强权者强迫独占其性生活的奴隶。至少,后宫中的女人们不等同于现代家庭成员中的妻子。 因为理解后宫女人的悲惨遭遇,路易十四和曼特农夫人特地将后宫的生活浪漫化。 例如,拥有广大宫廷的土耳其皇帝,就常在后宫贪婪地沉溺于东方式的梦幻中。王子们在后宫抱着妻子和宠妃这些“用于爱抚的机器”消磨日子。 对他们来说,东方就是浪费、豪华的代名词,并且拥有绝对的、权威的爱。此外,东方不是以散文形式来表现的,而是以诗来表征,是诗人拜伦的主题,是浪漫的泉源,是海盗内心的死亡旅程,是对异教徒炙热的恋情。 重现这种专制君主下的后宫,向后世炫耀,而在后宫做“特别演出”,并“努力建立后宫形象”的人,不只是路易十四和曼特农夫人。巴格达的巨富商人阿布尔·纳吉(AbulNaji)、萨德侯爵等也以符合各自所处时代的形式,苦恼着如何打造这样的“乐园”。不,这样的人应该为数甚多才是。 所有的男人都可能在幻想中不断地追求属于自己的“后宫”吧。不过,去爱只有一种表情的一百个女人,和去爱有一百种表情的同一个女人,从表面上来看,差异似乎并没有那么大。 如此说来,娶妻便是拥有了后宫吧。 在后宫里,皇帝也变成了马 苏丹的后宫算是最为神秘的。为什么呢?因为在后宫里,国王、“哈里发”,还有当权者们,扮演的是顺从于后宫女人的奴隶,是被征服的一方。 男人们(也包括在历史上留下记录的英雄们)为了那些魅力十足的后宫女人,打造宫殿,在绢和锦上刺绣;甚至为了购得质地高贵的布料,于不知不觉中得罪父母、赔上财富和国家;更甚者,最后还因此失去了自己的权势和地位。 土耳其帝国中,有几个拥有非凡魅力的古代城镇,其中之一即是君士坦丁堡,建筑在七个小山丘上,被马尔马拉(Marmara)海所包围。 旅行者们口耳相传,说这里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城镇”。事实上,对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来说,它的确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城镇”。 统治者苏莱曼(Takht-eSoleyman)是个脾气火爆的专制君主,这样的性格特点表现在对建筑的喜好上——他在各地建造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建筑物。 苏莱曼只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少女罗克瑟拉努(Roxellance)。苏莱曼对她一见钟情。只要罗克瑟拉努开口,他就会顺着她的意思去做—Roxellance在欧洲语里是Roxan,但她在后宫的花名为Khurrem。如果译成法文就是LaJoyeuse,变成复数名词,意为‘睾丸’。原形Joyeux是形容词,快乐、开朗的意思。 她其实并没有美到令人惊艳的地步,但她的聪颖、幽默感以及散发出来的气质,令男人们不由自主地迷恋她。更令人惊异的是,她无法满足于只服侍一位专制君主的性生活。 有一次,她和第一宠妃吵架。她将第一宠妃美丽的脸蛋抓伤,还把她的头发扯了下来。 不知此事的苏莱曼和平常一样召唤第一宠妃。 由于实在变得太丑了,第一宠妃只好拒绝国王的召唤,关在房里,始终不出门。宠妃拒绝国王一事,实在是不曾有过的情形。这件事在皇帝的后宫史上成了被传颂不绝的故事。不久,第一宠妃就因国王的不满而被赶出宫外,罗克瑟拉努成为“无人匹敌的后宫女王”。 苏莱曼甘愿背负着后宫200个女人对他的敌意和憎恶,直到死前都顺从着罗克瑟拉努,成为跟在她身后的奴隶。 “皇帝非常迷恋罗克瑟拉努,他对她的执着和痴迷,让每个看到的人都不得不发出惊叹。大家都称呼罗克瑟拉努为‘魔女’。宫廷里的人和军队也都十分讨厌罗克瑟拉努。但苏莱曼实在太强势了,没有人敢反抗他。”虽然没有人亲眼见过,但据说皇帝总是戴着项圈,被不过是后宫奴隶的罗克瑟拉努用链子拉着,像马一样,四肢着地爬行,让坐在背上的少女罗克瑟拉努鞭打屁股。 至高无上的君王在宫内四处对罗克瑟拉努大声直呼“女王殿下!女王殿下!”因此,不久以后,罗克瑟拉努也就顺势成了皇帝之妻,坐上了皇后的位子—史上首次,女奴隶入宫成为皇妃。 给宠物穿上黑貂皮毛的国王 要说本书最有意思的内容,大概便是关于苏丹的王妃基乌仙(Kiusem)的轶话了。 出生于希腊的基乌仙,在海战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当时她被抓到了后宫。 没过几年,基乌仙还未成年时,就生下了马拉朵四世和亚伯拉罕。 不久,马拉朵四世(14岁)继任王位,基乌仙竟然开始教导儿子同性之爱。 身为母亲的她,可能是因为不希望看到儿子步上其他君王的后尘——因拥有后宫妻妾而堕落。但被母亲偏执的爱过度保护的年轻国王,后来却成了以观赏极端残忍的行径为乐的人。 他让后宫的女人们全身裸露,在自高处倾泻的泉水之下淋一个夜晚。他还把她们泡在水里,让众人前来观看,让官员中的同志们在狮子的槛栏里实地上演同性剧目。极为残暴的马拉朵四世在28岁时,因热病发狂致死。此后则由24岁的弟弟亚伯拉罕继位。 亚伯拉罕是个既贪婪又粗野的男人,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够让他感到满足。因此,他让爱妾们到公众浴池去,替他寻觅新的女人。 他连胡须上都要挂上钻石。他热爱龙涎香,爱打扮,精力旺盛。此外,他不单单满足于使用毛皮制的睡床和身穿毛皮衣服,他还会在墙壁上挂满毛皮,甚至给自己饲养的猫穿上黑貂的毛皮。 有一天,一位臣子前来密告: “后宫里有一个女人,说了国王的坏话。” 国王认为,一个个推算到底是哪个女人所为实在太过麻烦,便下结论说:“不如把后宫的女人全杀了,这样‘犯人’就不会漏掉。” 后宫280位女性因而全部被处死。但是,单纯的国王临死前都不知道这个臣子的密告是母亲基乌仙一手策划的计谋。 从后宫逃出来的女性,把后宫其他女人全部被杀死的惨况传出去,就这么流传到现代。 “一夫多妻”看起来似乎是个乌托邦,但事实上,无数个“一夫一妻”交织出来的故事也是悲喜剧般的人间百态。对了,萨法利也用他不太流利的日文说了:“听起来是极乐,看起来却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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