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草心。母与子。我的家。人生的悲苦与辛酸,远去的亲人与回忆,蕴藉在质朴的语言中,馥郁的诗意,深厚的情感,令人动容。本书收录季羡林先生关于亲情、友情的述怀文章,共分两辑:第一辑,在他乡;第二辑,归故里。 作者简介: 季羡林(1911.8.6-2009.7.11),字希逋,又字齐奘,山东聊城市临清人,国际著名东方学大师,中国著名文学家、语言学家、教育家、国学家、佛学家、史学家、翻译家和社会活动家,北京大学唯一终身教授。早年留学国外,通英、德、梵、巴利文,能阅俄、法文,也是世界上仅有的几位精于吐火罗文的学者之一。生前曾撰文三辞桂冠: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享年98岁。 目录: 第一辑:在他乡 寻梦 重返哥廷根 二年生活 在饥饿地狱中 烽火连八岁家书抵亿金 我的女房东 留在德国的中国人 二战心影 一个抱小孩子的印度人 塔什干的一个男孩子 星光的海洋 中餐与西餐 负笈德意志 季羡林第3册5.indd12014-9-1915:29:31第一辑:在他乡 寻梦 重返哥廷根 二年生活 在饥饿地狱中 烽火连八岁家书抵亿金 我的女房东 留在德国的中国人 二战心影 一个抱小孩子的印度人 塔什干的一个男孩子 星光的海洋 中餐与西餐 负笈德意志 季羡林第3册5.indd12014-9-1915:29:31第二辑:归故里 母与子 我的童年 晨趣 月是故乡明 我爱北京的小胡同 赋得永久的悔 我的家 九十述怀 寸草心 一个老知识分子的心声 百年回眸 忆念荷姐 我的中学时代 怀念母亲 我和北大 漫谈北大派和清华派 中国的民族性 温馨,家庭不可或缺的气氛 几件小事 关于日本的一些回忆文学的最高境界是朴素,季先生的作品就达到了这个境界。他朴素,是因为他真诚。……我爱先生文品好,如同野老话家常。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钟敬文(1903.3.20-2002.1.10) 智者乐,仁者寿,长者随心所欲。……心有良知璞玉,笔下道德文章。一介布衣,言有物,行有格,贫贱不移,宠辱不惊……季羡林先生为人所敬仰,不仅因为他的学识,还因为他的品格。 ——节选自央视2006年感动中国季羡林的颁奖词 先生苦学不倦,笔耕不辍,著作丰厚,学问深刻,用力甚勤,掘获甚广,实为人中麟凤。先生待人真诚,行事正直,脚踏实地,实事求是,尤为人之楷模。先生的人品深为我所景仰。 ——温家宝总理写给季羡林94岁诞辰的贺信 三顶桂冠一摘,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我自己是喜欢而且习惯于讲点实话的人。讲别人,讲自己,我都希望能够讲得实事文学的最高境界是朴素,季先生的作品就达到了这个境界。他朴素,是因为他真诚。……我爱先生文品好,如同野老话家常。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钟敬文(1903.3.20-2002.1.10) 智者乐,仁者寿,长者随心所欲。……心有良知璞玉,笔下道德文章。一介布衣,言有物,行有格,贫贱不移,宠辱不惊……季羡林先生为人所敬仰,不仅因为他的学识,还因为他的品格。 ——节选自央视2006年感动中国季羡林的颁奖词 先生苦学不倦,笔耕不辍,著作丰厚,学问深刻,用力甚勤,掘获甚广,实为人中麟凤。先生待人真诚,行事正直,脚踏实地,实事求是,尤为人之楷模。先生的人品深为我所景仰。 ——温家宝总理写给季羡林94岁诞辰的贺信 三顶桂冠一摘,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我自己是喜欢而且习惯于讲点实话的人。讲别人,讲自己,我都希望能够讲得实事求是,水分越少越好。过于谦虚是矫情,过于自吹自擂是老王,二者皆为我所不敢取。 ——季羡林《病榻杂记》 《母与子》一想到故乡,就想到一个老妇人。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干皱的面纹,霜白的乱发,眼睛因为流泪多了镶着红肿的边,嘴瘪了进去。这样一张面孔,看了不是该令人很不适意的吗?为什么它总霸占住我的心呢?但是再一想到,我是在怎样的一个环境里遇到了这老妇人,便立刻知道,她不但现在霸占住我的心,而且要永远地霸占住了。 现在回忆起来,还恍如眼前的事。——去年的初秋,因为母亲的死,我在火车里闷了一天,在长途汽车里又颠荡了一天以后,又回到八年没曾回过的故乡去。现在已经不能确切地记得是什么时候,只记得才到故乡的时候,树丛里还残留着一点浮翠;当我离开的时候就只有淡远的长天下一片凄凉的黄雾了。 就在这浮翠里,我踏上印着自己童年游踪的土地。当我从远处看到自己的在烟云笼罩下的小村的时候,想到死去的母亲就躺在这烟云里的某一个角落里,我不能描写我的心情。像一团烈焰在心里烧着,又像严冬的厚冰积在心头。我迷惘地撞进了自己的家,在泪光里看着一切都在浮动。我更不能描写当我看到母亲的棺材时的心情。几次在梦里接受了母亲的微笑,现在微笑的人却已经睡在这木匣子里了。有谁有过同我一样的境遇的么?他大概知道我的心是怎样地绞痛了。我哭,我哭到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在哭。渐渐地听到四周有嘈杂的人声围绕着我,似乎都在劝解我,都叫着我的乳名,自己听了,在冰冷的心里也似乎得到了点温热。又经过了许久,我才睁开眼,看到了许多以前熟悉现在都变了但也还能认得出来的面孔。除了自己家里的大娘婶子以外,我就看到了这个老妇人:干皱的面纹,霜白的乱发,眼睛因为流泪多了镶着红肿的边,嘴瘪了进去…… 她就用这瘪了进去的嘴,一凹一凹地似乎对我说着什么话。我只听到絮絮地扯不断拉不断仿佛念咒似的低声,并没有听清她对我说的什么。等到阴影渐渐地从窗外爬进来,我从窗棂里看出去,小院里也织上了一层朦胧的暗色。我似乎比以前清楚了点。看到眼前仍然挤着许多人。在阴影里,每个人摆着一张阴暗苍白的面孔,却看不到这一凹一凹的嘴了。一打听,才知道,她就是同村的算起来比我长一辈的,应该叫作大娘之流的我小时候也曾抱我玩过的一个老妇人。 以后,我过的是一个极端痛苦的日子。母亲的死使我对一切都灰心。以前也曾自己吹起过幻影:怎样在十几年的漂泊生活以后,回到故乡来,听到母亲的一声含有温热的呼唤,仿佛饮一杯甘露似的,给疲惫的心加一点生气,然后再冲到人世里去。 现在这幻影终于证实了是个幻影,我现在是处在怎样一个环境里呢?——寂寞冷落的屋里,墙上满布着灰尘和蛛网。正中放着一个大而黑的木匣子。这匣子装走了我的母亲,也装走了我的希望和幻影。屋外是一个用黄土堆成的墙围绕着的天井。墙上已经有了几处倾地的缺口,上面长着乱草。从缺口里看出去是另一片黄土的墙,黄土的屋顶,黄土的街道,接连着枣树林里的一片淡淡的还残留着点绿色的黄雾,枣林的上面是初秋阴沉的也有点黄色的长天。我的心也像这许多黄的东西一样地黄,也一样地阴沉。一个丢掉希望和幻影的人,不也正该丢掉生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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