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旅馆》理想,爱情,婚姻,房子……当这些原本美好如今却变得坚硬而灼热的词,正在锋利无比地切割近乎麻木的生活时,我们最后如何抉择?《北漂旅馆》呈现的正是从向往城市、为梦想拼搏,到步入而立之年的年轻人的生活现状。他们曾心怀理想和爱情,却也难免被现实烫伤,留下永远难以抚平的时光烙印。 作者简介: 朵蓝,曾从事媒体、出版等工作,现居北京。出版作品:《毕业生》(湖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等 目录: /一个人/ 我们来北京干什么3 谁也别想走5 你从哪个频道穿越过来的11 闺蜜16 没有房子的人和有了房子的人19 生活如麻23 白领公寓28 有一天,我们不再流浪31 双人床35 都是你的敌人39 身体和灵魂是分裂的44 二十五岁49 生日快乐52/一个人/ 我们来北京干什么3谁也别想走5你从哪个频道穿越过来的11闺蜜16没有房子的人和有了房子的人19生活如麻23白领公寓28有一天,我们不再流浪31双人床35都是你的敌人39身体和灵魂是分裂的44二十五岁49生日快乐52现在,我已经不需要爱情了55项链59沈美尔65油焖大虾70我为沟渠,人为明月74性冷淡79走吧,回家85风从另一个世界吹来90 /另一个人/ 遇见98狗屁女朋友105今天,我们只管喝咖啡111走吧,我请客120慢慢都会好的123别装蒜126你睡你的129一个女人的声音134我叫沈美尔,美丽的美138如果世上只剩下一件东西值得去爱142异乡人147沈小姐153给它做个窝156游戏马上开始162我特别害怕一个人167所谓孤独170吉米丘174那么近,这么远178茫茫人海184你别出声190她196鸟,看见了200我发誓203红尘一梦207时间的俘虏212小夜曲216隐隐作痛220告诉你个秘密224熟悉的陌生人229临行235 /尾声/ 喘息241通俗爱情246生死不明253弱肉强食257你好,陌生人261人海中266 对于漂泊者来说,北京早已不是一座真实的城池,它是理想的广场,是爱情的地下铁,是青春散场的车站,不管是放下还是继续坚守,我们最后还是要上路。 ——老m(情感作家,心理咨询师) 青春是什么样的,我们曾身处其中的时候,都难以言说,为了小小的成功雀跃,为了小小的挫折失落,为了不可触及的爱情和生活迷茫,甚至退缩。但终究我们还是要走过青春,犹如走过那个乍暖还寒的春天一样,这或许也就是它的迷人之处。 ——草莓起司(迷你猫电台创始人、主播) 爱情有时就是人生旅途上偶遇的青年旅馆,有的狭小却温暖,有的敞亮却空无。有些人相逢相知,却未必是同路人,有些人擦肩而过,却能在下一站一起同行。 ——阿德(媒体人,情感作家) 对于漂泊者来说,北京早已不是一座真实的城池,它是理想的广场,是爱情的地下铁,是青春散场的车站,不管是放下还是继续坚守,我们最后还是要上路。 ——老m(情感作家,心理咨询师) 青春是什么样的,我们曾身处其中的时候,都难以言说,为了小小的成功雀跃,为了小小的挫折失落,为了不可触及的爱情和生活迷茫,甚至退缩。但终究我们还是要走过青春,犹如走过那个乍暖还寒的春天一样,这或许也就是它的迷人之处。 ——草莓起司(迷你猫电台创始人、主播) 爱情有时就是人生旅途上偶遇的青年旅馆,有的狭小却温暖,有的敞亮却空无。有些人相逢相知,却未必是同路人,有些人擦肩而过,却能在下一站一起同行。 ——阿德(媒体人,情感作家) 都说青春无悔,但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青春是如何挣扎和煎熬,这是因为单纯的理想和美好的爱情,也因为现实难以言说的苦痛。很喜欢这本书,它让我恍然回到曾经。 ——金小喜(情感作家)我们来北京干什么 我们到底来北京干什么?丁小汐不止一次地在内心这样问自己,但至今仍然没有答案。她此刻孤身站在办公室的茶水间,隔着硕大的落地窗,向下望去。那个三十层以下的世界,车水马龙,熙攘纷繁,却似乎跟自己没有关联。她突然觉得,无论在这个城市停留多久,她依然只是个陌生人。她不觉抱肩,打了个冷战。时下,还有一件棘手的事,等着她去面对。而且,也不得不去面对。 “想什么呢,茶都凉了?”黄灿灿从后面凑过来,拱了拱她的胳膊,“你还不知道吧,咱对面那楼,昨天下午有个姑娘跳了,说是被新来的头儿盯上了,可惜是一秃瓢老头,虽然多金,人家姑娘却不从……唐贝贝看见了,说像一张白纸,轻飘飘地下去,再看就被染红了……”丁小汐打了个哆嗦,这个可怕的镜头从眼前急剧闪过,便戛然而止。“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她喃喃自语。黄灿灿觉得她有点不对头,“切”了声,便不再搭理她,转身冲了杯咖啡,扭着腰肢出去了。 丁小汐回到工位坐下。唐贝贝伸过脖子,轻声说:“小汐,你最近怎么回事?昨天吃完中饭就没影了,下午也不来上班,电脑也不关,魂丢了?……”唐贝贝还想说什么,见她脸色苍白,一脸倦容,突然柔和起来,“你,病了?要不要我跟周青姐打个招呼,你不知道我跟她……”丁小汐虽然知道唐贝贝素来的为人,但此时内心还是有一丝暖意。她笑笑说,没事。她看着周青办公室的门,要怎么说才好,她依然没有想清楚,但她隐隐地觉得,周青会帮她。丁小汐的主管上司周青,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长发盘髻,细眉凤眼,高挑清丽,业务能力在整个公司中层中无可匹敌,然而其为人冷漠刻薄,戾气逼人,脱下职业装出了门是邻家少妇,穿上职业装走进来,即变身冷血杀手,她的脸上,永远挂着阴冷的微笑。可丁小汐这次,没有退路。她咬咬牙,敲开了周青办公室的门。 谁也别想走 在北京的这几年,丁小汐也算开了眼,偌大的一个北京城,在光鲜亮丽之外,还存在另一个真实的世界:车站旁边终日晃荡卖假手机的,天桥上长年累月伏地磕头讨钱的,地铁上弹着吉他卖唱的。甚至有人为了节省房租一年四季睡地下井。但她一直不能理解的是,在祖国首都,还有无数“房产中介”这样的东西,堂而皇之地存在,它们简直就是噩梦。是的,就在昨天,租房的合同到期,她请了半天假去办退押金的手续。那个中介业务员,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颀长瘦弱,身后跟了两个虎背熊腰、胡子拉碴的大汉,却让他有了君临天下的气势,可开口时,声音割裂嘶哑,好像还未度过青春变声期。“你们所有人,必须同时退房,有他妈一个不滚,也休想拿到押金。”业务员说完,瞪了一眼满屋子的租客,一手夹着烟,咯口痰吐在地上。一屋子,没人吭声。 丁小汐想起她去年这个时候,满大街找房子,跑了一身汗坐在街边的拉面馆准备吃碗面时,遇见了这个小业务员。那时他稚气未脱,在她面前哭哭啼啼,说好几天没有单子,业务量完不成,马上要被辞退了,回家的车票都买不起。她就请他吃了碗面,然后跟着他去看房。最后选了这套群租房中,十平方米的一间。房租倒也算不上便宜。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帮一个人,也以为这样就能心安,可不知道只是噩梦的开始。 丁小汐的东西不多,早就收拾停当。她只有两个皮箱,装得下她所有东西,平时立在门后的角落,时刻提醒她,不管是周折还是安逸,都是在路上而已。两天前,她已找好新的房子。这时她突然记起,隔壁那个女孩,三天前的晚上收拾行李,火急火燎,说老家出了急事,临走硬是把钥匙塞到她手里:“交给中介,你就帮帮忙吧。”然后来不及说声再见,就转身走掉了。 “操,她拖欠了两个月房租呢!”业务员喊道。丁小汐的脑袋嗡的一声。等冷静下来时她反问自己,这个跟她有关系吗?业务员看看丁小汐,或许早已想不起当初那碗拉面的滋味。他已然是另外一个人。“她拖欠房租,关我们屁事,谁拿钥匙谁负责!把钱退了,我们走人!其他的租客,在一旁,开始吼。昨天还是同呼吸共命运的战友,为了讨回押金,说好战斗到底,现在就翻脸无情。”“一个都他妈别想走!”业务员从一把破椅子上腾跃而起,两个大汉在他身后,瞪着眼睛,像牛一样喘着气……片刻的寂静。然后人们开始对她七嘴八舌,她心里七上八下,完全没有听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两个月房租,加两倍滞纳金,扣除押金,再抹个零头,五千块,很优惠啦。”业务员掐掐指头说,然后盯着她,脸上浮出了笑意。 周青的办公室朝南是一排落地窗,光线很好,有几盆别致的绿植摆在靠窗的架子上,冒着傲人的绿意。足有三四十平方米,办公桌,组合沙发,绿植,咖啡机,原木的书架,低矮错落,简约而气派。丁小汐想起她那间出租屋,这间办公室,足足能装得下三四间那样的屋子。那原本是三居室中的一小间。然而,利润所驱,中介砸掉原来的墙壁,重新布局,胶合板横竖划分,客厅、厨房统统在内。于是她的屋子就成了众多小巧玲珑的鸽子窝中的一小间。在这迷宫一般的布局中,中间极不情愿地留出一条半米宽的公共甬道,从大门口,迤逦向里,串起每间小屋。甬道顶上的吊灯长期坏掉,无人来修,每次人们下班回来,都得凭借记忆往里摸,尽管小心,但还是有被晾衣绳、垃圾袋、鞋子、啤酒瓶绊倒的恐怖经历。合租的房子,就是这样,相似的布局,不同的面孔,一个屋檐下的人们,一年到头,依然形同陌路,他们不打招呼,不微笑,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关起门后,透过胶合板墙壁渗透进来的声音,倒是让彼此了解到更多。陌生人,凭什么要给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垫付五千块钱!可怜巴巴的那点工资,攒到现在,刚刚交完新房子的押金,押一付三,几乎把她的存款都搭进去了,手头也就剩百十来块。无论如何,今天必须凑够五千块。这是最后的期限,那个业务员说——她想起那个一脸奸诈的孩子,打了个冷战,她并不恨他,只是觉得有些悲凉。 周青抬起头,扫了她一眼,隔着办公桌,面无表情。来得正好,坐!她不敢坐下。只是站着,掌心里都是冷汗。周青拉开抽屉,漫不经心,抽出一个文件夹翻看。纸张一页一页扑闪着,像被捉住的苍白的蛾子,无比绝望。她的心开始慌乱,然后慢慢沉下去,她看不到尽头。“想知道上个月的考核吗?”丁小汐低下了头,不发一言。周青举着文件夹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蛾子奄奄一息,任其摆布,听天由命。周青转而冷笑,文件“啪”一声扔在桌上,然后闭上眼睛,躺回舒适的黑色皮椅中。蛾子飞起来,飞翔了一秒钟,最后粉身碎骨。“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周青闭着眼睛。丁小汐又打了一个冷战,冷气劈头盖脸,转眼袭裹住了全身。是的,连续三次考核绩效末位者,就可以滚蛋了。这是部门的铁规。她这已是第二次接到黄牌了。足有半分钟的沉默。她清晰地听见自己说:“我想借五千块钱。”周青睁开眼,看着她。“什么?”“我会还给你。”她语速异常快,异常冷静。“从以后的工资里扣除。我会还你的。”“总之,以后会还你。”此时,她竟没有丝毫胆怯和羞耻。她预感到,只要这么坚持,死皮赖脸地坚持,就肯定能把钱借到手。窗外突然起了风,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上空吼叫着,像飞翔的野兽的哀鸣。周青有那么一瞬,眼里充满了光,然后又黯淡下去,她取过包,掏出钱夹,抽出一张又一张鲜红的百元大钞。好似是为一席不欢而散的饭局买单,抑或是一场劣质的电影。五十张崭新的钞票扔在桌子上,丁小汐的心震荡了五十下,周青收住了手。“拿去。”还是冷笑,一贯的冷笑。她迅速拿起钱,十分仓皇,险些抖落其中几张。她不敢看周青的脸,转身就要开门出去。周青却从后面叫住她。“我是要你明白,别这样混下去了,北京不是谁都可以待的。”她没有说话,等走出办公室进了电梯,眼泪再也隐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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