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燃烧的木头人》到《八张脸》,作家柳岸的笔墨始终跟随着时代的脚步,以一个作家的人文担当精神,秉笔直书的勇气和对现实生活的思考,给河南文坛注入了新气象。《八张脸》中你可以摊开这八张脸,看看你会与哪张脸相遇,或从这些脸上悟出什么人生真谛来。 目录: 从摆脱到升华归真聊吧随录飘散的灵魂黄昏与乡村老人斗气儿蛰居的灵魂方与圆灰飞烟灭 陈嘉仁一直没有提出离婚,不是不想离婚。而是,每当他想开口时,就有一些事情发生,那些事情是忌讳离婚的。于是,他张开的嘴就不得不合上。其实,他做梦都想把老婆仝树枝给蹬换了。说起仝树枝,确实跟陈嘉仁不太般配。一个女人,脸黑、腰粗、皮糙,所暴露的都是“惨不忍睹”。单说那头发吧,不到四十岁,已经花白了。人家焗油她也焗,你焗成咖啡色或葡萄紫也好,就算是煽成黑色也要自然黑啊。她倒好,头发煽得乌里巴几的,假发似的。新头发长出来,白是白,黑是黑,真可谓黑白分明。恶心,真她妈的恶心。彻头彻尾的豆腐渣!陈嘉仁瞟她一眼就觉得眼睛被强暴了。仝树枝先前不是这样,成了眼下这样,也怪她自己。她原是纱厂工人,陈嘉仁进班子那年,纱厂倒闭了。她下岗后全心全意地为陈嘉仁服务,照看两个孩子,还要伺候陈嘉仁卧病在床的老母亲。整天面对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洗刷打扫,灌药喂饭,擦屎刮尿,哪儿用得着梳妆打扮?一年四季她都穿着睡衣,连上街买菜都懒得换装。她把自己揉碎在陈嘉仁身上,揉碎在家里。孩子大了,时间有了,钱也有了,却没有自己了。没有自己还有情可原,你总得有所改变吧,可她还是那副德行。只是衣柜里多了几套更加花哨的睡衣而已。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毛病:对睡衣有着特殊的嗜好,每买一套新睡衣,都要穿出去转一圈,好像是多高档的时装。有病!陈嘉仁觉得她整个就是骨子里的病——天生粗俗。陈嘉仁想离婚还不是因为她腰粗、脸黑、皮糙,衣着粗俗随便,而是因为那时他跟花篮已经有些瓜葛了。陈嘉仁虽然做梦都想离婚,却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可是,离婚终归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虽然,现在好多人都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可是他家那旗实在太破了,想让它不倒都难。他好歹也是个科级干部,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带着“小蜜”出入。再说,他也不想把花篮简单定位于“小蜜”。他从心里喜欢她,对她有感情,就凭这点,他自觉比那些到处采花的家伙高尚得多。还得说仝树枝,当初她跟陈嘉仁谈对象时,可不是这副德行。那时,还是陈嘉仁主动追她的。仝树枝搁现在看确实不咋样,可那是80年代啊,她爹是乡里的干部,她是非农业户口,又是纱厂工人。虽然自然条件一般,综合条件还是不错的。再说了,二十来岁的姑娘,光鲜得像刚刚张开的花蕾,不管什么样的颜色和形状看着都受用。而那时的陈嘉仁虽然人长相不错,可惜家在农村。大学生又怎么样?也架不住家里一穷二白。自然条件虽好,综合条件一般。当时,陈嘉仁跟仝树枝结婚还有高攀的感觉。结婚后,陈嘉仁靠着老泰山的关系,从中学调到乡政府。后来,又凭着老泰山的老脸进了班子。那时候,他也不觉得仝树枝有什么不好。三十岁之前,他一心扑在工作上,没黑没明地干,回到家里,也就是吃饭睡觉。那时他觉得能回家睡觉就好,哪有心思打量她好看不好看?再说了,仝树枝也算是个好妻子,他工作一天回家,拖鞋摆上,茶水递上,电视打开,碗筷备齐才喊他吃饭。吃完饭,他拿着牙签剔牙,享受饱餐之余的悠闲。她赶忙收拾好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随后给他打来洗脚水。正所谓,温饱思淫欲,他把脚烫舒服了,就把她压在身下。那时,他们做爱不开灯,也不讲前奏,还真是痛快淋漓。虽然她家庭条件不错,从没有把优越摆在脸上,陈嘉仁自然心满意足,有时还心存感激,觉得自己能找仝树枝真是烧高香了。后来,怎么就生出那么多的别扭了?陈嘉仁没在自己身上找出毛病,确定问题出在仝树枝身上。P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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