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中国年度中篇小说(套装上下册)》由中国作协《小说选刊》选编。《2011中国年度中篇小说(套装上下册)》内容简介:绑匪本来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为了讨回五万八千块钱,走上绑架之路。人质李丸安心等待丈夫老武送钱,但是老武却一再拖延,知道绑匪绑架了老武的私生子武林,李丸才知道婚姻的假面被撕开了。(王秀梅《坦克》)乡村女人香儿的丈夫三友常年在外打工,她的娘家哥嫂也指望不上,村里的好几个男人觊觎她,想要占她的便宜,她的身心处在极不安稳的状态。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的庄姐对她的关心、照顾和呵护,唤起了她情感上的依赖,进而产生了生理上的需要。(陈应松《野猫湖》)。……迟子建、陈应松、王小鹰、郭文斌、尤凤伟、肖复兴等20位作家的20篇佳作,或着眼当下的生活,直面来自城镇和乡村的问题,或讲述空巢的乡村世界里女人的身心痛苦,或呈现当下世界男人女人情感世界的迷失,或回首过往,落笔父母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炎凉四季,或讲述讲述当代大都市年轻人的伤痛与迷茫。丰富的内容,多样的叙述,精彩的故事,鲜明的形象,在反映生活、人性的复杂、生动和深刻方面,呈现出优秀的品质和魅力。由中国小说界权威选家选编的2011年度中篇小说,是从全国近百种文学刊物当年发表的数以千万字的中篇小说中精选出来的,旨在检阅当年度中篇小说的创作实绩。公正客观地推选出思想性、艺术性俱佳,有代表性,有影响力的年度中篇小说。 目录: (上)坦克寻找艾薇儿斯德哥尔摩效应药王品野猫湖如风七十年代的四季歌入流点绛唇珍藏的父亲(下)上庄记伙夫玛曲夏朗的望远镜逃亡者时光里的银子相望江湖丽人行北京和尚红宝石叛逆者附录 坦克王秀梅1因为沉在一片黑暗里,李丸失去了时间和空间概念。有那么几个混沌的时刻,她以为自己死了——她听到了乌鸦呱呱的叫声。车轮摩擦着的地面不那么平整,李丸在颠簸中搞清了自己的处境:她两手反剪,腿蜷在腹部,膝盖顶着一个硬物。由于穿着一条质料较厚的牛仔裤,无法分辨硬物的材质。李丸动动手,摸到身后也是硬物,手感推断应该是木板。这让她的空间感得以复苏——不出意外的话,她此刻应该是手脚被缚,团在一个木箱子里。乌鸦呱呱的叫声时远时近,李丸把捆成剪刀一样的两只手尽力地合起来,左手掐住右手尾指,使劲。疼。李丸笑了,没死。不是阴间里的乌鸦在叫。刚才,不,谁知道是刚才还是很久以前呢,她在青天白日下让人绑架了,当时她快要走到一家名叫小站的咖啡屋了,是一条环境幽雅的小街,行人稀少,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眼前一黑,一件什么东西兜头蒙下来,与此同时两脚唰地离了地。她只来得及本能地踢蹬了几下腿,就觉得后脑忽然钝痛,什么也不知道了。“脱。”李丸从虾米状态中解放出来,面对着一把杀气凛冽的刀。持刀男人把她掼到床上,就用这把刀刷刷两下挑断李丸手脚上的捆绑物,然后用它跟李丸身上那件黑色短风衣打了下招呼。李丸看了看刀,又抬起头来不解地看了看绑匪,绑匪又用刀挑了一下李丸的风衣,简短地附言:“脱。”干什么?强奸?奸杀?李丸脑子里滚过无数案例。是反抗,还是顺从,面对一把闪着杀光的刀,这是个问题。事实上,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供李丸权衡利弊,她只弄明白了一件事:反抗和顺从都只不过是一种接近无意识的下意识行为而已。她几近无意识地脱下那件黑色短风衣,又在刀子的招呼下相继脱掉其他衣物,最后只剩下文胸和底裤。这种半裸式的亮相,除了绑匪,她只贡献给过老武。一个女人,面对一把刀,还能有什么选择?除非她本来就不想活了。可李丸想活,虽然活得无聊,却没有什么理由不活。那就脱吧,李丸做好见机行事的思想准备。没想到绑匪却不再用刀跟她的文胸和底裤打招呼了,而是拿来一卷胶带,重新把她绑起来,然后扯过一床薄被子。现在,李丸身上盖着被子,只露出脖子和头脸,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一副要睡觉的样子。事实上,李丸一丁点睡意都没有,经过层层盘剥,有惊无险的结局把李丸的恐惧似乎也盘剥掉了,她快速打量一下房间,对正要转身出门的绑匪叫一声:“哎,现在几点?”绑匪转过身来,似乎不太相信李丸在此时此刻还会这么冷静地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他研究性地站在那里看李丸。“算了,”李丸说,“我也真是够傻的,被绑架了还问东问西的。我是不是现在就剩下一个权利了,等死?”绑匪无动于衷。“你知道吧,小时候我可没少见过乌鸦,它们成群结队在坟地里乱飞,有时早晨在乡路上走着走着,它冷不丁就在头顶某棵树上呱地叫上一声。谁要是早上出门让乌鸦这么在头顶叫上一声,那天就会倒霉。我今天就挺倒霉的。你把我弄什么地方来了?坟地?深山老林?我刚才听到乌鸦叫了。”李丸并不想卖弄自己的观察力和分析力,她只是天真地企图从气势上先压倒对方。几秒钟后她就后悔了,因为绑匪一声不吭地把胶带拿过来,把她的嘴巴给封上了。而起初他似乎并无此意。可是,该吃饭了啊,李丸呜呜两声,提示绑匪此刻是晚饭时间。绑匪不为所动,关上门,咔哒,似乎是一把大铁锁锁舌弹进锁芯里的声音,接着是哗啦啦锁链的响声,外屋也安静了,然后是脚步声,从窗外渐渐消失,最后是铁门擦着地面的声音,还有更大更粗的锁链穿过锁鼻的声音。李丸把所有精力都安排在耳朵上,一,二,三。她被三道锁囚禁着。显然应该逃跑,趁这机会,绑匪不在屋里。绑匪离开之前,李丸就四处打量过了,希望能找到刀剪之类的锋利物,然而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之外别无他物,绑匪事先给这个囚禁之所做了必要的清理。那么就只有窗玻璃了,只要能移到窗户旁边,李丸会不惜头破血流,把玻璃撞碎,求得一片碎碴当刀子使唤。然而问题是,怎么才能移到窗户旁边?绑匪离开的时候把灯关了,此刻没有一星光亮供李丸借用,窗户那里黑沉沉的。关灯之前,李丸已经注意到了,那里挂着一块不辨颜色的破窗帘。好在李丸已经适应了黑暗,至少能影影绰绰看清墙的位置。她在床上前后左右腾挪,只恨自己懒惰,没听白兰的建议去练瑜伽。身子骨太刻板了,一点柔韧性都没有。李丸想起美剧《迷失》里那个名叫Kate的女孩,身子那么一团,一钻,就把反剪变成正剪,再找个东西把捆绑物一割,没几下就逃之天天。李丸费了很大劲才挪到床沿,本来是想站到地上去的,没成功,滚地上去了,又费了很大劲才蹭着床边站起来。李丸气喘吁吁,站在地上找了一会儿平衡,然后才一步步往窗户那里跳,尽量避免摔倒。再摔倒一次,估计可就爬不起来了。终于跳到窗户旁边,李丸用脸去触摸窗帘,好像是天鹅绒,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灰尘味,李丸打了几个喷嚏。她有轻微过敏性鼻炎。除了过敏性鼻炎,李丸还有洁癖,但现在洁癖必须靠边站了,李丸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住窗帘,试试往边上拉,拉不动,看样子是拿钉子钉住了两个角。李丸又毫不犹豫地把头钻进窗帘后面,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李丸想好了,先用肩膀撞玻璃,实在撞不破,再把脑袋贡献上。然而,把脸贴上去试了试,太糟糕了,不是玻璃,是砖块。绑匪把窗户也给封上了。李丸傻眼了,再也控制不住平衡,扑通一声栽到地上去了。黑暗压得李丸透不过气来,她想,也不知道老武现在知道她失踪了没有,她跟白兰约了六点见,如果白兰把她的爽约当回事,可能就会打电话给老武,问她去哪了。但多半不会,因为她们俩人都不把爽约当回事。什么叫闺蜜,就是可以因为某些私密事情随便爽约,知道对方爽约了非但不生气还主动打掩护的朋友。李丸就没少给白兰打过掩护,明明是去见情人了,告诉老公是见李丸了,或者明明说好跟李丸吃饭,半道又关了手机跑去见情人了。李丸只要接到白兰老公的电话,就骗他说,白兰跟我在一块哪。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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