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主人公“我”和“我”的一帮朋友经常去的一个酒吧开始。朋友小六的飞行能力给“我”带来惊喜,“我”幻想着能靠小六的特异功能发一笔财。但也因为小六的这个异能,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几个逐渐在友情爱情的平衡点中失去平衡。在一次复活岛举办的“鸟人飞行大赛”中,我们的友情在帮助小六参赛的前前后后得到了一次重新地洗礼,那一夜,又有三个人披着月光起飞,而这是一个不能告诉小六的秘密…… 作者简介: 张国立 50后台北人,曾任台湾时报周刊社长。 在大陆《ELLE》、《嘉人》等时尚杂志开设人气专栏。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人群中的焦点,走到哪里,众人的视线便追逐到哪里,而张国立,正是这样的“最佳男主角”! 他是一个不安定的游子,可以四海为家,也可以闭门创作。 他是一个不专心的人,精通语言、历史、体育、军事、模型。只要你说得出,他没有不会答的。 他是一个爱写东写西的创作者,写过诗、舞台剧本,创作了华文文坛罕见的军事、历史小说。 到目前为止,共出版小说、散文、游记等三十余种。 目录: 一.酒吧里会飞的男人 二.一指禅和纵功 三.飞行的DNA 四.高妈和她老公的飞行 五.史上第一个会飞的人 六.午夜,黑短裙上的飞行 七.复活岛的鸟人大赛 八.老美的茄子伞和老日的风筝 九.狂风中的奋战 后记 另一篇小说.左边算起第二瓶酒一.酒吧里会飞的男人 小六说他会飞,当然,没人会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因为他已经喝了至少四个小时,我们在high的时候常会把威士忌倒在冰筒里,一人抓一根吸管,两分钟之内干完那筒酒,那天我们就这样干掉了五瓶的葛兰菲迪许,所以小六说他会飞,我说,我在小学三年级就飞过啦。 再说,即使没喝酒,小六的话也怎么能听,否则他不会在三十岁之前就结了两次婚,第一次还是在高中毕业的那年,而且他现在又单身。 好吧,不管小六结过婚、离过婚没,也不管他那天晚上喝了几缸子的酒,任何一个人在台北忠孝东路四段巷子里告诉别人说他会飞,你说,谁会相信。 我们七个人,围在吧台前试着做第一百二十七次的努力,喔,努力的把吧台后的克莉丝约出去,突然之间,小六站起身严肃的说,他会飞。我们都没理他,不过他就自己走到窗前,对面麻辣火锅店的霓虹灯照射在他身上,一条红一条蓝的,我依稀看到他瞪大了两眼张开嘴,彷佛试图把屋外所有的空气全吸进肺里去。就在我们眼前他跳出了窗,那个晚上有点凉,冷风飕的灌进来,大呆还喊,喂,谁呀,好心把窗户关上行嘛,有人还在这里付钱喝酒啦。 反应最快的是杰克,冲到窗前,霓虹灯也照在他脸上,我第一次发现他的牙竟那么白,白的可以去拍口香糖广告。 杰克没关窗,他把大半个头伸出去,冷风又灌进来,他对着我们喊叫,快来,你们看,小六飞起来了。 坦白说我们都不确定小六是不是飞起来,但我们都看到有个黑影在巷子上空的云堆间飘来飘去,有点像小六,只有小六有那双落脚。 大呆又抱怨,看完啦,可以关窗了吧。 克莉丝真的和我们出去吃消夜,她的老板细汉很不高兴的在制冰器前面冷冷的盯着我,很久以前我就认定细汉要刁克莉丝,所以我不太赞成大呆他们老想去穷搅和的念头,杰克却认为这样才够味,他从第一次走进这家酒吧起就对细汉没过好感。杰克说,越这样越是得刁克莉丝,凡事不经过搅和不会爽,那就是我们开始不停的约克莉丝的动机,小乖觉得这种念头有点贱,大呆不同意,他说不贱何以为男人。 「你要做圣人你去做,我可是只想做男人。」 对此,我没意见,都不干我的事,有酒喝,有屁打,我就满足了。 六个男生加上克莉丝,我们窝在顶好炸鸡店旁的小摊子里。克莉丝脱掉她的小背心,白晰晰的大半个咪咪在我们眼前从东晃到西,晃得都快头晕了。杰克没喝够,谁也没喝够,我们再干掉两打的麒麟。当大呆躲在巷底尿尿的时候,小六回来了,他浑身上下一股怪味的钻进摊子,说他要一碗担仔面,也没告诉我们他倒底飞到哪里去,自顾自的吃他的担仔面,我们也懒的问。等大呆回来,大家就走出巷子,忠孝东路上排满了出租车,杰克拦住一辆车拉克莉丝上车便走,大呆在后面骂,没用,他追不上汽车。第二天杰克打电话给每一个人,他说他和克莉丝做了一整晚,用尽他学到的每一种姿势,克莉丝喊受不了,他才停止,天也亮了。 没人会相信他──喔,我是指没人会相信杰克,至于小六的飞,则没人问,我最后忍不住,打电话给小六,他搞了个网站,白天都在家里的计算机上贴日本妹妹的光屁股照片。听说还有人要投资他,半年后发行股票上市。每个人都当是笑话,我却相信说不定小六会成功,谁都知道网络的最佳用途就是传播色情,而且我的灵感告诉我,小六总有一天会发财,至少是我们七个人里面最有钱的。 小六打着呵欠,他说听杰克的话不如去他家后面的公园看狗吃屎。小六的理念我最清楚,他坚定的以为天下的女人都爱他在心口难开,他则喜欢等,等到最后女人先等不及了,就会自动来向他求爱,克莉丝也是如此,目前只是用杰克来刺激他罢了。我听不下去,总算讨论到他的飞行,他是这么说的, 唉,我没飞好,落到垃圾堆。 小六说,他妈的,现在不是垃圾不落地吗,台北市怎么还有垃圾堆。 怎么降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飞。我问小六能不能再表演一下他的飞行给我看,可是小六不肯,他说他只敢在晚上飞,白天不敢,他说: 「喂,痞子,你叫我站在楼顶往下跳,别人会当我是神经病。开玩笑,半年后我的公司还得发行上市咧。」 那就晚上再飞,没人看到。 「可以,你得先请我喝酒。」 喝酒是小事,要是我有个会飞的朋友,那可有趣了。我在想,如果小六真能飞,我能从他身上赚到什么钱呢?收门票看飞行表演?介绍给李安拍《卧虎藏鸟》第二集? 管他,得先确定小六能飞才行。 我请小六去喝酒,才七点多,酒吧刚开张,细汉忙着搬啤酒,见到我们连招呼都不打,我觉得细汉很欠揍。克莉丝无精打采的坐在高脚椅上抽烟,她对我们这么早就去报到,有点不耐烦。她是全台北最讨厌客人的酒保。我对她说,开酒吧的还管客人什么时候喝酒呀,咦,天黑了没? 克莉丝昨晚没随杰克回家,她在半途就把杰克推下车了,她说她不甲意杰克,像个十年没洗的枕头套,又油又臭。小六很得意的瞄瞄我,而我则注意到细汉也把脸藏在啤酒箱后面冷笑。我一向不屌这种事,打死我也不会爱上克莉丝的,这并不是说克莉丝不好,而是,你想,交个比你还爱酒的女朋友,我到哪里去喝酒她都跟着,喝的又比我多,烦不烦呀。 「哼,生活再苦,生活质量也不能降低。就算我是伊甸园里的夏娃,杰克是亚当,我也宁可守寡。和他上床,啊克,想到就恶心。」 克莉丝开了两瓶CORONA摆在吧台上,她看看小六说,「小六,你摔到没。」 小六耸耸肩,故做潇洒的用力把瓶口的柠檬片往瓶里揿,我早知道会出事,啤酒的泡沫冒得吧台上一团乱,克莉丝很嫌恶的把抹布扔出来。我来擦吧,谁晓得小六将来会不会是我的金牛哪。 我们坐在那里等天黑,克莉丝挺够意思的分我们一点她自己做的晚餐,白酒蛤蜊面,小六吃的稀里哗啦,他说是他离婚,第二次离婚后,吃的最饱的一次。克莉丝没笑,我发现她对小六都是那种很不屑、很不齿、很不以为然的表情,不过那和我没关系。我想,克莉丝即使不和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上床,即使很不屑小六,但至少可以认小六做干儿子,何况小六离家出走两年,也需要一个妈的。 六月里台北的天很难黑,小六嫌巷子里的人太多,我又不想等到深更半夜,克莉丝倒是挺帮忙的,她答应小六,只要他去飞,下次会为他做龙虾意大利面,而且保证不在里面加泻药。 打了半天屁,小六干掉了四瓶CORONA,他终于站起身的说,飞啰。 酒吧在巷底一栋公寓的二楼,小六依然爬到窗台上,装模作的伸出手指试试风,回头向克莉丝甩甩三年不剪、三个月不洗的长发,呼的就摔──不,飞出窗台。 我急着冲到窗前往天空上看,奇怪,没有小六的影子,克莉丝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该往下面瞧瞧,虽然是二楼,摔起来也够呛的。」她说。 小六不在下面,一排机车上,有对男女正吻得不可开交。那么小六呢? 只好等了,细汉出门去,我和克莉丝无奈的各捧各的酒,我思考小六消失的问题,可能他飞得很快,嗖的就窜上高空,我看不见。也可能他不是会飞,而是搞了什么狗屎穿越空间术,他跳出窗时,实际上是进入另一个空间,所以不见了。当然,更有一个可能,是克莉丝说的,小六跳下去的时候,正好被汽车撞个正着,然后隔壁巷子里修路的压柏油巨轮车子把他压成披萨,两个小男生踢空啤酒罐,顺便把他踢到巷口,又刮起大风,小六就给吹到木栅的福德坑去啦。 克莉丝可以不喜欢小六,但我没想到她是恨,恨小六到这种地步。管他,克莉丝趁细汉不在,把细汉自己喝的四十年珍藏葡萄酒拎出来。味道很不错,可是细汉回来发现了岂不麻烦。克莉丝说没关系,再倒点两百块一瓶的红酒进去就行了,细汉根本喝不出来。我再次提醒自己,千万别得罪女人,尤其是管酒瓶的女人。 九点多,大呆最先到,他哇啦啦的问克莉丝到底和杰克搞了几次。接着是杰克也推门进来,克莉丝二话不说的送他一杯威士忌。杰克受宠若惊,大呆到处找刀子要割腕,我没说话,克莉丝刚才拿了威士忌酒杯进厕所去过,杰克喝的铁是鸡尾酒。 大哥大响起来,声音很不清楚,是小六,他叫我去外面接。我握着电话冲到楼下的巷子,他叫我抬头,我抬起头,老天,小六就在两栋大楼的中间天空里飘呀飘的,我甚至看到他右手抓着大哥大正和我讲话,他说:「相信我会飞了吧。刚才我不在,你和克莉丝没干什么对不起朋友的事吧。」我说,我操。 小六飞行的姿势实在不是很雅观,虽然天色已黑,但麻辣火锅店的霓虹灯很亮,我看见小六的一只手和两条腿拼命的在空中摆动,与其说是飞,不如说像个快溺死的人,亏他还能空出一只手来打大哥大。「克莉丝呢?你怎么没叫她也出来看。」「她在工作,大呆和杰克也来了。」我说,「喂,小六,真有你的。」他的降落更难看,简直像是栽下来,幸好腿长,有点弹性,要是我,恐怕最多只能降落三次就断光了。「杰克来了?」小六抬起他的左脚,「谁家的狗屎。」大呆和杰克几近于干架边缘,杰克说他只是随便说说,谁叫真有人相信他的话。大呆则说杰克是毁了少女的贞洁。至于克莉丝,她正乐得干起大呆新开的葛兰菲迪许。真的,我没见过这么爱喝酒的女酒保。我本来想大声昭告天下,小六真的会飞,但小六拉拉我的衣袖,我明白,他确想在克莉丝前面秀一下,却不想让大呆和杰克知道。继续拼酒,大呆死命的要约克莉丝出去,细汉回来了,他很不爽的问我们已经欠的酒钱是不是该结清。杰克要揍细汉,克莉丝拿起酒瓶要敲杰克,大呆趁机抱住克莉丝,小六铁青了脸一副非跩死大呆不可的架势。哈,都不关我的事,这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我说,杰克,捶死细汉。没有人关心小六究竟是不是真的会飞,连小六自己也好像不关心了。后来小乖打电话来,我们就换到另一家酒吧和小乖会合,走在忠孝东路的巷子间,突然发现到处都是漂亮的妹妹,大呆对每一个女人都问,小姐,要不要和我们去喝杯酒。可怪的很,大呆这种每天捧着屌上街的人怎么反倒一次婚也没结,而小六结了两次婚还闷骚成这样。小六本来不肯跟我们去找小乖,他舍不得离开克莉丝。小乖和另一票人已喝得差不多,我们搅进去,当然是白喝别人开的酒,杰克最喜欢干这种事。小六很沮丧,我和他坐在角落,我问他:「小六,你什么时候会飞的?」「我生下来就会飞。」「为什么生下来就会飞?你属鸟啊。」「怎么知道,我就是会飞,上星期喝醉回家,从楼上掉下去,像划水一样,用力的划,就飞起来啦。」「那你说生下来就会飞是什么意思?」「我妈说我爸也会飞。」「你老爸飞给你看过?」「他妈的,痞子,你忘了我老爸早挂了。」「所以你会飞是遗传?」「户口调查呀,要你管。」「你能飞多久,飞多高?」「没试过。」「你妈有没有说过为什么你老爸会飞?」「她没说,她说会飞也没用,我老爸后来不是也当兵当到心肌梗塞。」「你老妈会不会唬弄你?」「不会,她不像我们这么无聊。」「既然是遗传,你老妹也会飞啊。」「不会。」「为什么?」「你没见过我老妹呀,她胸部那么大,怎么飞。」「所以天心一定也不会飞。」「我管她会不会飞。」「你家小妹现在该有男朋友了吧?」「有没有都不关你的事。」「现在你晓得自己会飞,你有什么打算?」「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怎么用你会飞的本事?」「他妈的,痞子,你很烦。」废话,我前面三个女人离开我,也都说这句话,不过我认为我不是烦,是对有些事情很执着。我对小六说,我和他该找一天、找个空旷的地方让他好好飞飞,而且我会约克莉丝一起去,保证她会爽死。星期四中午,我载了克莉丝去金山,在靠近翡翠湾的地方有个小山头,经常有人在那里玩滑翔翼和飞行伞,最适合小六好好飞飞。我还带了相机和V8,我负责拍照,克莉丝负责V8。克莉丝觉得很无聊,我是用野餐说服她的。女人很莫名其妙,她们几乎都爱吃什么野餐啦、喝下午茶啦这套。接克莉丝之前,我特别去买了一块火腿,三条法国面包、两瓶红酒和花了我一篇小说稿费的外卖食物。克莉丝很满意,她问我小六也来做什么。我有掐死她的冲动,这也是我的另一个问题,永远搞不懂女人。我说小六要飞给我们看。克莉丝「啊」了一声,「谁要看?」。飞行的地方很隐秘,必须先经过一个几乎荒废的小区,以前有人问我要不要买一坪三万元的房子,我才发现了这里,老天,大部份的房子都快发霉了。穿过大半个小区,走进一条小山路,看到「国防重地」的牌子就左转,然后视线为之开朗,是片平坦的草地。星期一到星期四这里几乎都没人,大家要上班,整个台北很少有我和小六这种白天没事干的家伙。小六先到,他见到克莉丝很兴奋,我问他要不要先野餐,否则他要是飞不起来的摔下去,谁也吃不成一顿好饭。或者他能飞下去却飞不上来,我又得开车下去接他,饭还是吃不成,不如吃饱了再干吧。小六不肯,他装成一副科学家的德行,说什么不完成就吃不下。我决定,不管他摔下去或是飞不回来,我铁定不吃饱绝不理他。男人爱现是本性,连累朋友就是劣根性。我保证克莉丝同意我的看法,事实上她根本不管小六飞不飞,已经撕开法国面包了。山坡向外逐渐的下斜,正好有大约百来公尺的助跑道,前方就是太平洋,在这个地方飞行真是享受。小六先走了一圈去查看地形,他皱着眉头回来说,助跑道太长,他不需要助跑,应该找个高点的地方他好往下跳。我后悔挑这里,真该把他带到新光三越的楼顶。克莉丝找到高的地方,她指指山边的一棵大树说,爬上树往下跳就成了。女人够狠,小六光是爬上那栋树,我看不去掉半条命也怪,再从枝叶间找到往下跳的空间,钻出身子、跳下去更得提防衣服别给树枝勾着。厉害,厉害。小六点点头,似乎克莉丝的话让他恍然大悟。看着他辛苦的爬上树、使命的从叶缝里钻出半个头,克莉丝则忙着铺桌巾──不,是我的床单,一瓶红酒已拔出软木塞的在旁边醒酒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六跳了下去,可能他是不小心滑下去的,否则他会先唤我们看,相机和摄影机来不及准备小六便不见了。我要过去到山边找小六,克莉丝却拉住我喝酒,她用面包夹烤鸡肉再抹上点芥末,凭良心说,还真不赖。再说我想小六会飞起来的,我如果不先吃点,等他回来我就什么也没得吃了。三百块一瓶的红酒出乎意料的好入口,而且克莉丝挺上道,她也带了罐鹅肝酱来,人生哪,不就在口腹之间嘛。那是我惟一一次对克莉丝有性冲动,维持了约两口面包的时间,因为我才啃完两口面包,她就端起酒杯对我说,来,痞子,干杯。遇到爱喝酒的女人,多好的事情都会毁掉。克莉丝向我问我们那挂家伙每个人的背景,这时一个人影从山边飘了上来,哈, 我就知道小六会飞起来。我指着小六对克莉丝说,嘿,小六飞了。克莉丝没理我, 她问我,为什么只有我没约过她。小六在空中做了滚翻,他现在的手脚不再是划水,有点鸟的样子了。我对克莉丝说,约也没用。克莉丝又问我,为什么没用。小六伸直两只手臂,很帅的向上冲。我说,她迟早会嫁给细汉的。克莉丝又问我为什么。我说,你看,小六向下俯冲了,老天,他越飞越好,可以去参加航空展,和F十六、幻象两千比比。克莉丝在我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唉哟,我说,因为你和细汉长了夫妻脸。哈,小六在空中剎车,他整个人就停在树梢上,操,卧虎藏龙也比不上他。克莉丝说,「谁说我和细汉有夫妻脸。」我忍不住了,我抓起相机站起来就朝前跑,我喊着对克莉丝说,我说的,而且我说的准没错,你会嫁给细汉的。那天后来不知克莉丝是怎么下山的,女人不能信任,她居然没帮我装底片。小六飞下来问我克莉丝呢,我也找不到克莉丝,我只好说,她回酒吧去了,我说她和细汉是夫妻脸。小六要飞去找,可是来了两个阿兵哥,他们说在这里玩飞行伞要先申请,我摆摆手,伞?哪里有伞呀?我们是来野餐的。我和小六就喝光了两瓶酒,最后躺在草地上睡了一觉。死阿兵哥,把他们的狗放来吃光克莉丝的鹅肝酱,还差点把我也当烤鸡也啃了。人会飞绝对有原因,难道真的是遗传?「我妈说的,不信,你去问她。她说姓元的十个有八个会飞,可是现在姓元的都是第九个和第十个姓元的后代。」什么跟什么。那姓张的呢?「喔,我妈也说了,姓张的十个有八个是痞子,幸好现在姓张的大部份是第九个和第十个的后代,你很荣幸的是第一个的后代。」我忽然想起来,小六不姓元,他姓高呀。「我本来姓元,据说是胡人,蕃仔的后代,祖先还当过皇帝,传了几代怕麻烦就改姓高,这是我爸临终前给我妈的遗言。我老爸是老芋仔,很古板,人都快挂了还记得姓元姓高,就没提他有多少遗产。他对我妈说,等我长大要回老家去翻祖谱,人不能忘祖。老天,我怎么回去,去跟祖先说,对不起,我是你们的后代,将来我要是挂了,你们会看到一个叫比利.高的来报到,别当他是美国人,就是我啦。」「你是蕃仔的后代所以你会飞,我也是蕃仔的后代为什么我不能飞?」「什么蕃?门清自摸清一色十八番啊。」小六对我显然很不满,他以为我和克莉丝有什么,要不然克莉丝怎么会突然的跑了。解释也解释不清,我不能告诉他天下的女人爱的其实是我,况且似乎女人喜欢我的程度远超过即使会飞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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