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桂华编著的《红船》以广西漓江为背景,以半家和黎家两个家族之间的恩怨情仇为线索,呈现了一部深具地方特色的历史传奇。 漓江是条江,漓江是个女人的名字。江有很多故事,女人也有很多故事。那江和女人的故事啊都与一条船有关,那条船叫红船.那个女人就是“我”奶奶…… 《红船》是一本长篇小说。 作者简介: 龚桂华,男。1956年出生于广西桂林,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西作家协会副主席、广西公安文联副主席、广西公安作协主席、桂林市文联副主席、桂林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著长篇小说《世情》、《尊严》、《洗手》、《苦窑》和中短篇小说集《警察与乡女》。根据其小说改鳊的电视剧有《林城密客》、《黎明前的追捕》、《美的天使》和《寒秋》等。他创作的中短篇小说《古老的油榨》、《苦楝树》分别获广西青年文学奖、广西文学南珠奖,戏剧《兴学记》获广西戏剧作品奖,长篇小说《苦窑》于2011年6月获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文艺最高奖“铜鼓奖”。2011年11月,作为全国公安系统的代表参加中国作家协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黎志远的第九个老婆终于怀孕了。 如同英国女王怀孕一样,黎志远第九个老婆怀孕的事情,在桂林引起了强烈的反响。震惊、好奇、疑惑、欢呼、感叹,以及各种各样的猜想,一时间塞满了那些幽深、潮湿、阴冷的小街小巷。甚至还有人在大街上阴阳怪气地叫喊:“九太太装起喽,狗日的不晓得是哪个野仔干的啊!,,毋庸置疑,当然是黎志远干的。说是黎志远干的,可没人相信。因为,在九太太之前黎志远已经娶了八个老婆了,这八个老婆当中没有一个怀孕的。人们背地里都说黎志远是只被割了席子的阉公鸡。 这一年,黎志远三十二岁。从他十四岁娶第一个老婆到三十二岁的十八年问,黎志远总共娶了九个老婆,平均两年一个。这些年来,黎志远和他那九个老婆的故事,早已在市井中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黎志远娶的老婆都是石女,身上长的东西鼻不是鼻,眼不是眼,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那些女人身上用来生孩子的那个东西,有的长得美妙绝伦,有的长得奇丑无比,有的摸得看不得,有的看得摸不得,有的看得摸得却又用不得,这世间所有稀奇古怪的女人,都让黎志远碰上了。也有人说黎志远本人的,说他那家伙不中用,见不得女人,一见女人就像扯断根子的瓜苗,太阳一晒就蔫了。房里头做的那些事情,没有一回是做成的,即使做成了三两回,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那些汤汤水水,不是稠了就是稀了,不是滑了就是黏了,不是糗了就是烂了,不是冷了就是热了,要不就是要死不活的,根本成不了事。有人还把黎志远的那家伙比成一门大炮,说炮管是好的,但从那管子里射出的炮弹炸不响,火药坏了臭了,是哑炮。更有甚者,说从黎志远身子里头流出来的东西,都是脓水毒液,那脓水毒液跟竹叶青、吹风碧、五步蛇的毒液一般毒,女人碰着了沾上了非死即伤,不死不伤的也捱不过三年。一句话,黎家的女人不生育,问题出在黎志远身上,要怪就怪黎志远,怪他胯底下长的那家伙不行。其实,黎志远行与不行,只有他和他的那九个老婆才知道。 娶头一个老婆的时候,黎志远确实不行。那年他才十四岁。新娘是正阳街竹器坊桂老板的女儿,比黎志远大五岁。桂家的女儿长得很好看,一头油亮亮的长发,两只乌溜溜的黑眼睛,大奶子,肥屁股,浑身上下女人味十足。成亲那天,黎志远被宾客灌了几杯喜酒,送入洞房就歪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夜被一泡尿胀醒,睁开眼睛,发现新娘赤身裸体躺在身旁,自己一只手放在她的一个大奶子上。此时还未谙熟男女秘事的黎志远,着实吓了一大跳,急忙把手抽下来,可那只手却被另一只手紧紧捉住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黎志远万万没有想到的。桂老板的女儿十分生猛,活像漓江河里的鱼鹰,猛然一个大翻转,将整个身子压在黎志远身上,紧接着三下两下就把黎志远的衣裤扒个精光,随即双手抱起黎志远,身子一滚,一下子又让黎志远骑到了她的身上。也许是出于本能,抑或无师自通,黎志远躬起腰身,手忙脚乱地一阵瞎忙,居然把一泡尿水撒到了人家那雪白的肚子上,撒完了,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桂老板的女儿瞪了黎志远一眼,愣了好一会儿,扯起被单擦了擦身上的尿水,扭身朝墙睡去了。此后每晚睡觉,桂老板的女儿都把一张背对着他。一年后,这个女人失踪了,有人看见她跟着一个耍猴的跑了。 第一次婚姻,给黎志远尚未成熟的心理抹上了一团难以除去的阴影,以至第二个老婆过门的时候,他对女人似乎完全失去了兴趣。黎志远的第二个老婆是织布厂顾老板的四姑娘,这女子相貌俊秀,样儿文静。新婚夜,黎志远却把人家冷落一旁,他没想,也根本不想和她在一个被窝里头做点什么。于是四姑娘就躲在另一个被窝里头偷着哭起来,一直哭到天亮。 两年后,第二个老婆也跑了,跟谁跑的没人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没人知道。 第三个老婆是钱庄钱老板的千金,嫁进黎家之前还是女子学堂的学生。这姑娘的眉眼、脸庞、身段都是一流的,说哪儿是哪儿,看哪儿哪儿都好看,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人前人后一站就是一道好风景。就这么一个大美女,在亲朋好友的眼里,却是一个狂放不羁、不守本分的人。她经常与一帮反对专制,蔑视传统,主张改良,跟朝廷作对的文人墨客厮混在一起,从早到晚喝茶吃酒,高谈阔论,针砭时弊,恶语攻击地方官员。半年前,祸起萧墙,那帮文人墨客搞什么“同盟会”,企图谋反,被衙门察觉,除个别逃脱外,几乎被官府一网打尽,随后刀砍枪决,斩首示众。姑娘少不了受到牵连,因父亲开着钱庄,家里有的是钱。父亲拿着金条银票去托了不少门子,官府才以年幼无知,受奸党反贼引诱蒙蔽误入歧途为由,把她放了,。姑娘尽管免了牢狱之灾,但想到那些良师挚友,死的死亡的亡,便心如死水,万念俱灰,整日里闷在家中郁郁寡欢,连话都不说了。钱老板非常焦急,求告黎家。钱黎两家是世交,黎志远的父亲黎顺舟跟钱老板交情甚笃,于是钱姑娘就成了黎志远的第三个老婆。 新婚夜,钱姑娘一进洞房就把头上的红盖头掀下来,随手扔到墙旮旯里,接着将身子甩在床上,仰面朝天,望着帐顶发呆。黎志远送完客人,兴冲冲地走进洞房,双脚刚跨过门槛,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看见他的新娘侧身坐在梳妆台前,跷起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支香烟,慢悠悠地抽着,见了黎志远,似笑非笑地点了一下头,两根纤细的手指将香烟从嘴边取下来夹在指尖上,说:“你娶我是个错误,我父亲把我嫁到你们黎家来也是个错误,你们都错了!我是个革命党,外界说我年幼无知受人蒙蔽误人歧途,其实不是,我是真正的革命党,革命是我最崇高的理想。”黎志远手足无措地站在钱姑娘面前,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钱姑娘咬着烟嘴猛吸一阵,吸够了才把烟从口中徐徐吐出来,吐得满屋尽是烟雾,钱姑娘躲在烟雾里。 “当然,你可以睡我,我也会让你睡,但我们是睡不出什么结果的,因为我不会给你生孩子,也不能给你生孩子了,你们黎家最希望的不就是要个女人来生孩子吗?可惜我不能生,我在英国人的医院里做了绝育手术,谁跟我结婚,谁就断子绝孙!”呵呵几声笑,随手将烟头扔到地上,站起来,解开纽扣,脱掉上衣,褪下长裤,将一条雪白的身子横在床上。那一瞬间,离她仅有几步之遥的黎志远竟然呆若木鸡,什么欲念什么想法全都没右了。P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