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两个人的电影


作者:钟求是     整理日期:2014-08-24 22:42:06

本书为布老虎中篇书系之一,收入钟求是六部中篇小说。《两个人的电影》(刊于《收获》)以电影为线索,叙述了一场跨越30年的纯净恋情。两个最普通的男女,各自过着最普通的家庭生活,但每一年都会在一个特殊的日子见面,并一起去看一场属于两个人的电影。他们漫长的岁月里充满了期待、忧伤和温暖。《未完成的夏天》(刊于《当代》)里,一位姑娘洗澡时被一位老背尸工窥见,由此发展出属于那个暗淡年代的悲剧。《雪房子》(刊于《人民文学》),妈妈由于死因未明而长期躺在雪房子即殡仪馆的太平间里,年少的儿子每个星期去一趟殡仪馆,给睡在那里的妈妈送一张图画。《远离天堂的日子》(刊于《十月》)讲述一个儿子和失意醉酒的父亲较量的故事。在作文里回忆起以前的父亲,那时的父亲会驮着他去看电影,还会为电影里的人物偷偷流下眼泪。《一生有你》(刊于《当代》)描写了一个单亲妈妈抚养患有自闭症的儿子的艰难生活和内心挣扎。小说在展示一个人们不太熟悉的人群之同时,对母性和人性进行了深度的挖掘,让人动容。
  作者简介:
  钟求是,男,1964年出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收获》《人民文学》《当代》《十月》《中国作家》等发表小说数十部。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等转载,并多次入选重要年度选本。主要作品有《谢雨的大学》《未完成的夏天》《秦手挺瘦》《零年代》《皈依》《两个人的电影》等。作品获首届“中篇小说月报”奖、《中篇小说选刊》双年度优秀中篇小说奖、“《当代》文学拉力赛”分站冠军、浙江省优秀文学作品奖等。
  目录:
  两个人的电影谢雨的大学未完成的夏天雪房子一生有你远离天堂的日子秦手挺瘦
               
                        一  秦手不是那种瘦得精致的人。五年前他分到中文系的时候,所有同事都暗吃一惊,觉得走来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人物。他脸色苍白,喉核显著,身板薄弱成一本教课书,走路时从来保持着脑袋前倾的习惯。幸而他挑择的是教师职业,这使他在校园里踱来踱去时,沾着忧郁的哲学家的派头。不过走出校园拐上街头,他就容易成为一位不合时尚的喏喏夫子。
    秦手供职的是一所师范学院,校内常驻着温和气息。但在这座著名的商业城市里,此只是一种文化点缀。学院的围墙外,涌动着太多的人群和车辆,那些奔来奔去的人车与利润、股票、娱乐有关。秦手没有被墙外的景象动员过去,可他的弟子们明显受了打扰。这些一开始就注定要回乡教书的师范生,走进课堂便酿造失落和懒惰情绪,仿佛讲台上的骨瘦身影正好为自己的前途做着注解。由此秦手授课时觉得没必要那么上心。讲学之余,就写些散文、随感,借以打发过于丰富的余暇。
    秦手的稿子是为晚报文学副刊写的。学生时代他写过一些小说散文,一一寄发出去又原样不动寄还回来,最后自己都觉得制造了一堆文字垃圾。及至分到这个城市,他才知道什么叫文化落差,因为此间报纸副刊的文字比自己文章还垃圾。某一日,他忽发兴致,写了一篇小散文寄给晚报。不想这城市没有好作家却有好编辑,鱼目混珠之中没有错眼,很快给发了。过了几天,编辑又来函相邀晤谈。秦手去了报社,俩人一见面都乐了。原来那编辑是位大胖子,与秦手形成悬殊对照。胖子编辑称秦手文章写得好,有意境。秦手按以往经验,知道胖人比瘦子讲话多有水份,但好话听着毕竟受用。聊着聊着,秦手提到作家苏童是自己同校同系的隔届同学。胖子闻之,更加添了热情,似乎他的副刊自此与苏童等名家有了维系。以后日子里,秦手经不住胖子的拉拢,时不时写些东西应帐。期间他还特地研摩过梁实秋,颇获心得,文字增彩了不少。唯让他扫兴的是,这些短文不能成为评定职称的依据。
    一天,胖子编辑转来两封读者来信。其中一封寄自本院政教系。拆开一看,是一位叫“周斯吉”写的。内容细腻,虽然也称颂,却蜿蜒得太远,未必领略了他文章的妙处;语气中似乎还将他视为“才高厚积”的中年作者。秦手从文字中见出嫩稚,知道是女学生写的,并不在意。这种信他先前也收到过几封。开始时他颇自得,觉得是宴席末的一道水果拼盘,既免费且可口,只可惜没有同伴特别是女伴来共享,又不好拿到课堂上去宣示。后来他突发奇想,希望从中找到爱情。因为按他的长相和经济收入,爱情流到他身边就容易拐弯,而他又不愿将自己降到可以随便将就的伧夫地位。假若有小姐通过他的文章来放大他的形象,他倒能扬长避短,给自己添些无形资产,即所谓文能穷人,亦能富人。遗憾的是他从未经过恋爱训练,不善于从来信中捕捉有用信号并加以演绎,更遗憾的是读者常常发展他的年龄,将他定位为娓娓讲道的夫子。
    秦手将信扔在抽屉里,没打算去政教系找那女生,生出节外事情来,倒是脑子里留下一丝印迹,觉得那女生名字不俗,尤其“斯”字用得好,不知什么出处。过了几日,秦手在教工食堂用餐,忽然听到“斯吉斯吉”的叫唤,又见一年轻女子端着饭菜向召唤处走去。秦手心中一动,起了好奇,就拿着饭菜也挨到那张饭桌上。饭桌上两位女伴一接洽便热烈地讨论。一位说:“你那盒带子又忘了捎还给你。”那位叫“斯吉”的女子问:“听了一遍觉得哪一首好?”女伴说:“自然是《复制快乐》。”“斯吉”不屑地说:“怎么是《复制快乐》,应该是《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女伴笑着说:“果然果然,不同的心态就有不同的口味。”“斯吉”不满地说:“听着这话象是我的心里在飘雪。”说着俩人都笑起来。她们一笑,秦手有了打量人的便利,抬眼瞧那“斯吉”,脸部桃圆丰满,眼珠乌亮,皮肤暖暗,姿貌比名字逊色一些;年龄已过了学生特征,分明是教师。秦手想,如果这“斯吉”就是那“斯吉”,对她学生身份的判断只好作废。又想,既然是政教系教师,不谈哲学经济,却私语些寂寞飘雪,倒活得轻巧别致。他这么想着,眼神便涂上思索的呆滞。那“斯吉”奇怪地瞟他一眼,把闲话的声音低下去。秦手赶紧撤回目光,埋头专心吃饭,饭菜中却添了偷袭别人被识破的不好滋味。他原想搭讪着提起信函的事的,又顾虑这“斯吉”也许是“思姬”或“司吉”,不敢造次。现在目光交往走了调,也就失掉自然搭话的机会,仿佛文章开篇偏了题,便存在写下去的困难。
    以后在食堂吃饭,秦手老见那“斯吉”的身影晃来晃去。这使他记起儿时的一个经验,即认识一个生字后,逛街看匾牌就能时常撞见。他好几次坐在她身后的有利位置,一边嚼着饭菜一边盯视着那丰盈弹性的背影。如此持续了一些日子,他忽然起了打探她底细的念头。这样做也不是没有条件的,譬如政教系就有一位校友,毕业时与他一块分来执教,名为刘忠实,实则是个体肥唇薄、油腔饶舌的家伙,从他嘴里掏东西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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