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结案风波


作者:全国公安文联选编     整理日期:2014-08-24 22:39:50

本书入选作品,代表2011年度我国公安文学创作在短篇小说体裁中的最高创作水平,在思想性和艺术性方面具有突出特色,是奉献给广大关心和热爱公安文学读者的精神大餐。
  目录:
  结案风波/晓剑
  无罪辩护/孙红旗
  凝聚力/宗利华
  新闻发言人/张策
  空位/冉利敏
  老民警遇到新问题/张秀莹
  英雄论/易凡
  人命关天/孙明华
  总有一种力量令你前行/唐六勇
  老警/吴全礼
  还债/邢根民
  最初的约定/宋丽娜
  红营盘/刘昆鹏
  商水河之恋/郝昕
  直觉/平萍结案风波/晓剑无罪辩护/孙红旗凝聚力/宗利华新闻发言人/张策空位/冉利敏老民警遇到新问题/张秀莹英雄论/易凡人命关天/孙明华总有一种力量令你前行/唐六勇老警/吴全礼还债/邢根民最初的约定/宋丽娜红营盘/刘昆鹏商水河之恋/郝昕直觉/平萍  结案风波晓剑过生日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  我的生日是阳历9月11日。我所务职的城区派出所在我五十七岁生日那天,没送蛋糕,送来的只是一个大信封。  信封里没有生日贺卡,更没装什么钱。我见过用信封送钱的,往外一倒,起码几万,要是省政府办公厅用的那种大号信封,倒出十万来都没问题。不过,我见是见过,但不是受贿,而是保释金,犯罪嫌疑人家属送来的,交钱把人领走,我则把钱交给所里,所里怎么处理,我从来不过问,那是领导的事。  我忙得忘了生日的这一天。所里给我的信封里装的是一张表,不是发奖金的表,不是提干的表,不是住房面积的表,不是思想汇报的表,不是家庭财产的表,连计划生育的表都不是,而是退休登记表!“老木,表下来了,明天就要交上去。”给我表的是副所长,我的徒弟,叫我叔叔都不够辈分。不过,他自从官比我大了之后就不叫我叔叔了。  当时我愣了一下,太阳穴上的伤疤发烫了。我气、我怒、我火、我恨、我恼的时候,伤疤都会发烫,说明那里已经通红一片了。  这伤疤是十五年前抓一个毒贩子落下的,一点儿不英雄,见人都不好意思讲,因为那毒贩子跑了。那个打猎出身的小混蛋隔河冲我开了一火枪,我以为是想要我的命,其实是救了我的命,那颗大号铅丸打在了我身后一只突然出现的狗熊身上,那狗熊临死前狠狠地扑了上来,一爪子撕开了我的头皮,给我留下了一个终身纪念。  这纪念在一个警察额头上,通常属于英雄标志,而对于我,只能是耻辱。尽管那天在河边的现场没有任何目击证人,可我不敢编谎话,说自己与歹徒英勇搏斗,歹徒放出了凶残的藏獒把我抓伤,在我昏晕之时趁机逃窜。  我知道有编这种谎话的同事,还为此立功受奖;也知道有喜好这种谎话的领导,并为此大肆张扬。可我不敢。我属于胆小怕事之辈,关键是小时候跟阿爸撒了一回谎,把老师臭骂我说成是表扬我,结果被阿爸吊在房梁上打得皮开肉绽,这使我牢牢记住了阿爸的教诲:扯谎就是做坏人的开始!我绝不想做坏人,因而,哪怕不立功受奖、不提干加薪、不出人头地、不流芳百世,也不扯谎!同样基于这个原则,我没有利用职权把户口簿和身份证进行修改,使年龄被减去十岁。我知道有一个女局长,通过我们派出所一下子年轻了十二岁,若有人要较真,会得出她十岁结婚、十一岁生孩子的搞笑结果。她已经当姥姥了,可公开的年龄是四十二岁,正在公示要当我们的副市长。我老老实实,多少岁就是多少岁,于是在我五十七岁生日这一天,接到了退休登记表。  五十七岁“一刀切”,一律办理退休手续,这是我们这个西南边陲县级市的土政策,据说也叫改革,理由是五十七岁已经老了,应该主动给年轻人让出位置。  我不主动,我一个普通警察,虽然警衔级别相当于科长,可什么官也不是,让什么位置?给谁让位置?“我老了,看跟什么比。跟稻子、包谷、白菜、青头菌、油菜花比,我老了;可跟石头、大山、红河、林子、部族比,我还年轻着呢!”抓着退休登记表,我冲到我们派出所副所长办公室,张嘴就喊。  所长一个月前被“一刀切”下去了,目前是副所长主持工作,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所长人选了。  “老木,别闹,我也不想所里少了你这么个干将,可这是上面的规定,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你是老同志,一定要识大体、顾大局呀。”身材魁梧得如同水牛的副所长嗓子尖细,说话像猴子叫,可表情很严肃。  “我不是闹,我是按法律办事,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规定六十岁退休,那我就不能五十七岁退。”“木果同志,咱这里不是法院,什么都讲法律,杀人犯也可以‘义正词严’地为自己辩护。对不起,我只能执行上面的规定,上面的规定就是我的法律,你要折腾,就到局里、市里去折腾,我没工夫跟你哕唆。你今天填表,明天交接吧。对了,先把枪放我这儿。”副所长站起来,手一背,转身眼睛冲着窗外了。  窗外是一株夜来香,还有一棵香蕉树,果实已经被我们吃了,可没有人把它砍掉而续栽上小苗,都是只管今天不管明天的主儿。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我天生只会骂街,不会吵架,尤其是领导一说上级如何如何,我就面红耳赤,再也憋不出一个屁来。何况我在警界混的年头虽多,但没有任何可供炫耀的资本,基本上没立过功,没受过奖,没上过新闻,没得过表彰,凭什么跟领导叫板呢?若说我将近四十年是吃饱了混天黑,那我绝对不服,只不过我破的案子确实都不大。比如,小偷抓了八千多人次,案值最多的是一千五百六十八元、最少的是五毛钱;吸毒的抓了两千多人次,真正的毒贩子只有三个;缴获毒品合计七十七克,其中七克海洛因,剩下的是冰毒;妓女和嫖客抓了一千多人次,绝大部分被处以罚款,劳教的一共九人,都是因为交不出罚金。早期还抓过投机倒把的、乱搞男女关系的、喊反动口号的、扇领导耳光的、光着屁股在街上跑的、偷看女孩子洗澡的、看电影不买票的,甚至自行车不安车灯和铃铛的、留长头发和穿喇叭裤的,还有唱邓丽君歌曲的。  反正我每天都没闲着,对得起良心和政府发的薪水。至于没破大案,那是咱命不好,碰不上,而一旦所里真有了大案要案,又迅速移交给局里的刑侦队,就是进行配合,所长也不找我。在领导和同事眼中,我是个小人物,是个窝囊废,没人会认真对待我。  生日没过,但填退休登记表我不得不熬了大半夜,像阿爸种木薯一样一丝不苟地填得满满当当。这一天,应该是我五十七个生日中记得最清楚的一次了。我还隐隐约约记得有一次过生日是四十多年前,那天刚好搞忆苦思甜,生产队长弄了点儿红土和树皮渣子拌一块儿,让我们吃得三天拉不出屎来。对,还有一个生日印象深刻,那就是美国两座像天梯似的大楼让飞机给撞塌了的那天。要知道9月11日会发生这种惨事,我说什么也要在我阿妈肚子里多待二十四小时。  第二天,我依然按时起床,特意把胡子刮干净,规规矩矩地穿上警服和皮鞋,以便交接。我不能给顶替我工作的年轻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有人说我傻,其实我就是太认真。  正准备出门,有人来找我,开门一看,是刚退休的所长的女儿阿雪。她穿着磨毛了边的牛仔短裤和紧身衫,好像人们都看不见她母马一样撅起的屁股和木瓜一样圆滚滚的胸脯似的,可她的头发又留得像个男孩子,再短就像景洪庙里的小和尚了。  “阿雪,你怎么没到省城上学去?”我记得她是在昆明读警校。  “木叔叔,我毕业了。”“好哇,到哪儿工作了?”“回咱们市里,我不喜欢昆明,那里太乱。”“干什么呀?”“跟阿爸和你一样,当警察。”她笑得像芭蕉树绽开的花儿一样灿烂,日艮睛像早晨竹叶上的露水一样明亮。看来,她很喜欢警察这个工作。  我的女儿也喜欢警察的工作,可她医护中专毕业后,只能租个十平方米的小铺面卖性保健用品。看见她卖的那些玩意儿我都臊得慌。我儿子更喜欢警察的工作,他民办大学金融专业毕业后,野猫一样蹿了十几座城市,工作找了三十多个,女朋友换了二十多个,最终还是回到家乡在苗寨租了一百亩地,种木薯、包谷、香蕉和烟叶。本来他是想偷偷种罂粟的,也就是大烟,说是大烟果很受四川火锅店欢迎,结果让我把他吊起来,如同阿爸打我那样打了他一天一夜,总算打掉了他种大烟的念头。这玩意儿不能种,害人哪!警察绝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干伤天害理的事!看见所长的女儿能够如愿以偿地干上自己喜欢的工作,我就从心里感到对不起自己的一双儿女。不过,这又能怨谁呢?只能怨自己笨蛋,没出息,像挨刀树,除了当柴火,连小板凳都做不成。  突然,我警觉了一下,半疑惑地问:“阿雪呀,你……不是来接替我的吧?”女孩子笑得更灿烂了:“木叔叔,您真不愧是老警官,一下子就猜中了。我昨天到所里报到,副所长于叔叔说您刚好退休,让我今天来接您这摊事。”“你……接我这摊事?你知道我这摊事是什么吗?”我吃惊地看着她,好像在看野猪爬树、公鸡下蛋、鱼儿奔跑、老虎吃草。  她一定被我看得有点儿毛了,低下了头:“木叔叔,我……不行吗?”P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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