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地质勘探队员最真实的十年从业笔记。刚从地质专业毕业的我,被调入最艰苦的地质前线。在那里,结识了曹大棒子、黄毛和一群各具特色的地质队员。一起从昆仑山到黑戈壁、从罗布泊到西天山,援建巴基斯坦、赶赴蒙古。每一次都遭遇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传奇经历:高达三米的雪山巨人、似龙非龙的雪域水怪、盘旋在戈壁滩上空的紫色发光体、雪山深处疯狂的狼群、帐篷外若隐若现的古代战争场面……勘探队里的队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我和曹大棒子、黄毛又该如何逃脱死亡的噩梦? 作者简介: 地质巨子:地质工程师、地质找矿理学硕士,从业10年,从一线地质勘探技术员逐步成长为项目负责、部门经理。多年的野外作业,使他经历、收集了大量隐秘、不可捉摸的野外生活见闻。 目录: 第一章初入群山草爬子闭眼狼鬼打墙高原巨人第二章援军昆仑山屁股上挂枪的淘金人围歼马贼“女人城”群影深山钻探熊口取牙雪地狼矿体岩芯骷髅塔食人鱼第三章难忘黑戈壁锁阳致命弯道大野猪鬼舞者碎尸台入骨化石第四章驰援罗布泊飞碟晒爆的尸体“秦”印章戈壁车祸人面石墓生死修罗场影子同行罗布泊升职陀螺悬浮体镇场皮带事件同行“大扒拉”第五章抢进西天山草海巨雕找羊的女人草原猎人狼群隐匿的熊寂寞旧战场闪电谷黄毛最后的日子第六章援建巴基斯坦青海集结五家堡枪声爆破事故深山巨人突发地震第七章赶赴蒙古虎皮独脚蛇恐龙化石地头蛇猎旱獭日本军刀第八章转战克州熬鹰树林尸体鹰笛权力分配第九章考察哈萨克斯坦金矿烤骆驼初遇贺拐子李公子的翻译吃鹰的巴热那鸟第十章会战沙漠区沙漠金属矿野鹿惹出人命自己会走的植物半截佛像荒漠尸体司机死亡之谜调令第十一章心碎北京长毛蜥蜴籽料王两个不同的世界北京印象心碎的离别重回边境判决结局雪地狼日子是枯燥的,工作是机械的,动力头终于将布好的孔位打完了,个个都是甲级孔,工程部队的技术确实好。样品被直升机带出了群山,一起走的还有黄团和那个武汉地质大学的小黄参谋,因为小黄参谋疯了!武汉地大毕业的这两个参谋都姓黄,个子高的大家叫他大黄,个子矮的是小黄,听起来像是旺财的名字。小黄这个人,可能家庭太穷了,太希望出人头地了,能进黄金部队,又被选派到这个项目,对他来说可能是从小到大做梦都没想到的。他处处要求自己完美,处处紧跟黄团,可惜毕竟资历有限,有的技术你没熬到年头,没人尽心教你,你就是做不完美。终于在一次寻常的领导责骂后,小黄把自己搞疯了。他是我工作以来见过的第一个疯掉的人,但不是最后一个。在一个封闭单调的工作圈子,不能与人为善,胸襟开阔,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环境逼疯。曹大棒子看着小黄参谋傻傻地朝我们挥手,淡淡地说道:“这是我见过的第十四个疯掉的霉球。”周围的人浑身一麻,曹大棒子照样吼开他的招牌歌曲《血染的风采》,那帮战士一下子哭得稀里哗啦。徐参谋长第一次冲曹大棒子发火:“别唱了,你不怕把狼引过来啊?”曹大棒子这次十分顺服地不吭声了,因为在场的人都听见长短不一的狼嚎。下大雪了,狼群没吃的,估计是直升机送来的肉味把这些狼吸引过来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办。徐参谋长是搞笔杆子出身的,这次任务紧急,他带了一个业务骨干当钻机队队长,挑大梁了。黄团出去送样品,最少一个月,所以安全保护也交给他了,他推了推眼镜说:“干部都来开会!”在帐篷里,大家面面相觑。徐参谋长说话了:“大家也听见了,狼来了,我们现在驻地有两处,工地有两处,四个地方间隔十五公里,安全很难保证。我想听听大家的意思。小刘啊,你记录一下。”帐篷里,一片寂静,谁也不想提议,谁也不想承担责任。曹大棒子也闷头不说话,这个时候,大黄发言了:“我觉得我们该主动去打狼。”徐参谋长高兴地说:“好,那你带人带武器去消灭狼,人你挑,枪你选。”大黄参谋傻眼了,使劲看我和曹大棒子。散会后,曹大棒子对我说:“又一个生黄瓜,谁不想主动出击啊!但是跑野外的人谁不知道狼最狡猾,最不能惹了!孤狼都得掂量下敢不敢打,别说群狼了,还是好大一群。给我一架战斗机随便炸,我干。”大黄参谋挑选打狼队成员的当天晚上,钻机上就出事了。晚班的时候,一个战士离开钻机去解手,直接被狼拖走了。大伙儿连夜搜救,最后在森林里发现被狼啃干净的骨架。黑漆漆的夜晚,零下30℃,那副冰冷的白骨还带着肉渣,那景象让人既伤感又胆寒。徐参谋长连夜开会,责骂完大黄,要大家发言。曹大棒子阴阴地看着徐参谋长说:“还发什么言,人都死了,就算找个替罪羊,你也得扛责任!你要不想你肩膀少星星,就别开会了,把人组织好,该打就打!这个战士死的时候都没出声,应该不是几条狼干的,还不如我们打个伏击算了!”徐参谋长不高兴地说:“那你负责吗?”曹大棒子火气上来了:“我负责个屁,我是地方干部,不是穿军装的!打个熊,你们跑得比熊快,打个狼,人被吃了,半夜还开会让老百姓组织军人去打狼?”徐参谋长脸直接黑了,大黄跪下对曹大棒子说:“曹工,这次是我的责任,我负责,但是请你帮我。”曹大棒子指着大黄说:“好,这次我帮你,但是你以后别说你是搞地质的,搞地质的人死屌顶天,哪给人下过跪?你丢我们行业的脸!”第二天,还没起床,就听见外面人乱喊,曹大棒子和我穿好衣服,打开枪保险,一人躲门口开条缝,一人拿枪对着门缝朝外看。只见一排战士人人拿杆枪,我们俩的勤务兵正拿枪守在我们地窝子门口。我和曹大棒子冲出地窝子,一看彻底傻眼了。只见钻机上架了一挺机枪,营区外面有一百多只狼,走的走,趴的趴。二十多个人隔着木头栅栏和铁丝网与狼对峙。曹大棒子问勤务兵跟大本营联系没有,勤务兵说“女人城”被围得更厉害。曹大棒子哈哈一笑说:“徐大炮肯定吓傻了。”曹大棒子带上我和两个勤务兵朝趴着的几只狼一个交叉三连发,瞬间打死两只,雪地上一片红。钻机上的机枪手也东一梭子西一梭子地打翻几只。剩下的人来劲了,都各自找目标开始扫射。狼朝“女人城”方向跑了。“女人城”方向的枪声也响起来了,几百只狼朝森林里跑过去。曹大棒子和几个战士骑着马追了过去,其余人也跟着冲过去。狼群被冲散成两群,一群被我们包在山坡下,一群在森林里急得嗷嗷乱叫。不知道谁朝山坡下扔了一个手雷,所有人被震了一跳,森林里的狼直接转身跑没影了,山坡下的狼被炸得各自逃命,大家也不害怕了,瞄准就打。其中有两只头狼算是狼群里的悍匪了,朝着我们冲过来,追着一个骑马的战士咬,那战士一条腿被咬得鲜血淋淋。曹大棒子回马冲过来,枪里子弹打完了,就用枪托朝狼身上砸。我大喊:“你们都走开,朝开阔地跑,我们打点射。”曹大棒子上去拉着那战士的马缰绳,朝马屁股上砸了一枪托。顿时马和狼之间有了五六米的距离,所有人朝着两只头狼一阵点射。一只灰色的大狼凌空飞起来,口里喷出一条血带,像人一样,死前发出一声哀嚎。另一只狼丢下曹大棒子,低吼着朝我们冲过来,瞬间被打倒,临死时探着舌头,一口口地朝外喷血沫,还拼死扭头寻找那只灰狼。曹大棒子跳下马,朝它头上开了一枪,自言自语道:“这狼挺有情意的,让它死个痛快吧。”徐参谋长带人赶过来,说:“今天这些狼饿疯了,主动包围人,我们打死十二只,你们打死多少?”曹大棒子说:“三十多只吧,这些狼应该不会来了。”徐参谋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些狼,皮剥掉后把肉扔森林里吧!有吃的它们也不疯狂了,都是命。”曹大棒子一边指挥战士扒皮,一边对我说:“狼皮是好东西,隔潮的。过会儿我瞅哪个战士的狼皮好,我再要几张过来。”我看着血肉模糊的两只狼,想想刚才还是狼围人,转眼就成人扒狼皮了,真是世事难料。又想想自己还没跟队长握手超过两次呢,就被发配到山里跟狼打架,心里酸溜溜的。曹大棒子看我脸色青白,便安慰我说:“及时行乐吧,别想成小黄那样了!”一个月转眼平淡地过去了,驻地周围再也没出现狼,那堆狼尸一夜之间突然不见了,只留下一串脚印通往森林后面的群山。曹大棒子挺想追过去看看,说了几回,也没人响应。火化那个战士遗骨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场,看着那副挂着肉渣的白骨摆放在松枝上,那种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还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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