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主人公陈来水和钟玉瑛是京戏名角。他们俩从小青梅竹马。后来钟玉瑛受骗遭镇公安局长奸污,不久怀孕。陈来水悲痛之余接受现实同意将孩子留下。然而待孩子陈茜茜生下后却发现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冢中枯骨。陈来水只好当陈茜茜是当自己亲生孩子,并培养成才。陈茜茜色艺双馨。在她两次恋爱失败后,父女逃亡外地街头卖唱。后来被不知她是自己妹妹的邱东明看上而追求。 作者简介: 黄金泉出生于印尼,高中毕业后于1961年回国在广西南宁华侨补习学校继续深造。因响应号召,作知青在南宁武鸣华侨农场落户务农。曾参加“四清”工作队,后长期从事教育工作,83年离职到深圳特区创业,做过私营业主,后创办速速达物流有限责任公司。退休后潜心文学创作。著有《黄金泉诗集》;短篇小说《东方奇谭》一,二,三集;中篇小说《魅影仙踪》一,二,三集;长篇小说《离合总关情》,《聚散皆是缘》,《难忘家乡的红叶》等作品。第一部 第一章 (一) 二十世纪上半叶。 兴谊镇,兴谊京戏班正在准备上演传统京戏《铡美案》。 兴谊戏班刚组建不久,底子还很薄弱,经费捉襟见肘,只能艰难维持,急需各方鼎力相助。为筹集经费,戏团主持钟毅仁煞费苦心,焦头烂额。他希望借助社会力量帮助,以发展自己的京戏班子。 戏班主持钟毅仁乃来之京戏界老前辈钟桂芳的后代。他对京戏有着执迷的爱好和追求。从小就拜其父为师,专心致志,功底扎实,自成风格。他是兴谊戏班的创办人,他的夫人郭爱萍及女儿钟玉瑛也是京戏名角;未婚女婿陈来水是后起之秀也是戏班的骨干。当初为了组建京戏班子,钟毅仁还招了多名优秀的演员加盟,阵容算是相当。 今晚的戏班演出是戏班子组建后的首场演出,正是考验兴谊戏班的成败或水平,因此京戏班的全体演员既紧张又是兴奋。 这几个月来的排演,钟毅仁尽心策划,监督和坐镇,务求演职人员尽责尽职,圆满完成任务;以求达到一流水平,唤起社会对他的戏班子的肯定和支持。 今晚的演出,除了面向群众外,钟毅仁还特地发出了帖子,邀请镇上的达官显贵、社会名人,还有商贾巨子前来观看捧场。他希望这些“名流”能慷慨解囊,鼎力相助。 演出前,钟毅仁偕夫人郭爱萍,及多名演出人员都在演出场外的正门排队恭候。钟毅仁热情饱满,一脸的阳光内心充满冀盼。然而等候多时快到演出时间了,却还不见这些贵人的踪影,实在有些气蔫了。 郭爱萍实在耐不住性子了,语音显得沉闷地对丈夫说:“毅仁,我看那些贵人未必会抬举我们。我们的戏班初出茅庐,还不很出名,又没有后台老板撑腰,有谁会领我们的情呢!不等了,我们还是按时出演吧!免得群众怨声怨气,群众才是我们的父母。” 钟毅仁沉吟道:“再过十分钟吧!哪怕等来一两个也行,总比现在没有的好受些。当今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我们倚重他们;我们吃这碗饭的,逢庙就得烧香,这些财神是我们的靠山呀!” 钟毅仁率众又等了二十分钟尚不见人到。这时,听到场内观众怨声四起,一片乱哄哄,尽催着:“还不演出啊!都超过时间了。” 这时的钟毅仁心里便是急了,说道:“看来,这些财神爷是请不到了,不给面子。好了,我们这就正式演出吧!要不观众可是要造翻了。” 这时,钟毅仁跑上台上,宣布开始演出。 演出正式开始,场内观众顿时安静下来,全神贯注在舞台上。 半个时辰过去了,演出正酣,还有些观众陆陆续续进场来。前排贵宾坐席上本来还是空着的位置,后到的观众也不管这些规矩,坐下便是。 钟毅仁有些失落感,平时排练用尽心思,务求精益求精,为的便是这些显贵人家,投其所好;但这些贵人并不买他的账,有意怠慢他。但到时间广大群众前来观看,也让他心里多少得到了些慰藉。 演到精彩处,观众拍手叫好,掌声不绝于耳,赞叹声充塞场内。 然而钟毅仁并没有因此高兴,他仍旧为“财神爷”未到而耿耿于怀。因为“财神爷”的位子都坐上了布衣百姓。 就在钟毅仁患得患失的当儿,突然驰来了一辆小轿车;就见镇警察局副局长邱德生偕夫人林忆菊,还有他的两个贴身保镖从车上下来,大摇大摆地朝戏场走来。有位职员先见,便跑来报信。 此时的钟毅仁出来见到穿着制服的警察局副局长伉俪光临戏场,为兴谊京戏班子捧场来了,便大喜过望。刚才那满脸的晦气顿时涣然冰释。他笑着迎了过去。说道:“欢迎,欢迎贵客光临本戏场观看演出。我代表本团全体同仁表示热烈的欢迎,对你们的光临指导表示我们的敬意。” 钟毅仁恭敬地领着贵客进场,并朝贵宾席来,他一面赶坐在贵宾席位上受众,一面说:“来,来,这边坐,这边坐。” 待邱德生坐定后,几个招待员便送来了瓜果和茶,表现得热情,一丝不苟。 钟毅仁始终陪同邱德生,又是讲解剧情,又是介绍演员,以博取邱德生的欢心。 却说,这个警察局副局长邱德生乃是一贪官,当地百姓最惧怕他。他根本听不懂京戏,也不喜欢京戏。他是附庸风雅以显示自己的高贵素质和身份;并显示自己的社会地位。他更是怀着不可告人之目的来的。 邱德生知道兴谊戏班里有许多坤伶,皆是名角丽人。他是来一睹她们的风采并接近她们的。 钟毅仁本性善良,不谙世事凶险,对邱德生,以为他品行高尚。认为他既是公安局副局长,就具有常人所没有的品质,一味热情款待,不敢有半点的怠慢了。 邱德生原来是一介地痞流氓,靠打砸抢起家。后来他改经商发了财,又花了大把银子,买了个官做,沐猴而冠。邱德生是有点儿小聪明,为官几年便爬上了警察局副局长的宝座。 演出圆满成功,群众口碑好。待观众迅速离去时,钟毅仁还引领邱德生到后台来和演出人员会面,介绍演员给他认识。 当钟毅仁介绍自己的女儿钟玉瑛时,她的容貌、她的气质立即让邱德生倾倒,欲火中烧;他紧紧地握住玉瑛的嫩滑纤细的手不放;双眼直愣愣地看着,久久凝神,让钟玉瑛不知所措,以致羞愧的心怦怦地跳。 钟毅仁见此打圆场说:“邱先生,我们到那边喝茶吧!令太太在那儿等着你呢!”他才不得已放开手,随钟毅仁走到太太那儿去了。 邱德生一面走,一面说,“你们的演出令人满意,是我看过的最优秀的演出。水平高,特别是令爱的表演,水准高,令我神魂颠倒。以后我还会经常来看你们的演出的…… 这次演出,邱德生受到颇高级别的接待,让他心情愉快。为在钟毅仁面前显示出他的大方和气派,他不吝啬地捐了不少钱财,这让钟毅仁感激不尽。他受宠若惊,笑着说,“承蒙邱大人看得上我们京戏班,并莅临指导,不吝捐资,让我们所有同仁无上光荣。我代表我们的戏班再次感谢。往后还请邱大人多多关照,让我们的兴谊戏班长久不衰,根生叶茂。” 创业容易守业难,让它发展壮大更难。钟毅仁知道,除了内部因素外,外部因素不可或缺,必须有人扶持,捧场;要依靠社会上财大气粗的达官显贵,社会名人,或商贾巨子的鼎力帮助,做靠山才是。 钟毅仁熟谙这些谋生之道,身处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因此他极力要讨好邱德生,不敢得罪他,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邱德生回去了,但他留下的臭气还未消散,许多坤伶在他走后怨声载道,说他的坏话。 钟玉瑛更是生气说:“这个狗官,狡黠,心术不正;双眼充满淫秽之气,手掌龌龊,让人讨厌。今后不希望他再来,以免受他的罪。” 钟毅仁听到演员特别是女儿对邱德生不敬的话,有些担心,怕传了出去不好,对兴谊班不利。他企图平息这风波,便说道:“你们不必多虑的,邱德生在镇上可是个大人物,有地位,名望高。他有权势,炙手可热,我们兴谊戏班就得依靠他的扶持,大树底下好乘凉。想想我戏班子刚刚组建不久,经费不足,经不起风浪。我们若要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就得有人缘,有人乐意扶持才是。邱德生是我戏班子第一个接待的贵人,财神爷,可不能得罪呀!我们还要有第二个,第三个像邱德生那样的人,这样我们的戏班子就会茁壮,根深叶茂了。” 钟玉瑛听父亲这样为邱德生袒护,知道父亲有苦衷,想想也是。因此也不再计较邱德生的罪恶邪念了;息事宁人,只求戏班子的平安,这是现实。 钟玉瑛又仿佛诉苦,说:“父亲,干我们这行的,辛苦不算,还得看人脸色,低三下四,仰人鼻息,被人看不起。难怪许多人不想当优伶戏子了。我们有些稍加好看的坤伶,就宁愿找机会脱下戏装,嫁给有钱人家,过上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我们戏班子前阵子就有两三个坤伶,匆匆地找了有钱人家做姨太太去了。” 父亲说:“是的,当今社会世态炎凉,趋炎附势,不足为怪;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大浪淘沙,总有留下来的,他们有志于投身京戏艺术,为繁荣国家文艺做贡献。” 却说,兴谊戏班有许多优秀的名角丽人,长得秀丽端庄,让邱德生春心荡漾。当他见到钟玉瑛后,让他蠢蠢欲动,他看中了她,她让他神魂颠倒。就因为他被玉瑛的美貌牵住了灵魂,才在钟毅仁面前破财,捐助了不菲的钱财的,邱德生竟想娶钟玉瑛做他的三姨太太。 (二) 今天是戏班休息日,陈来水和钟玉瑛相携来到附近的镇郊公园游玩,踏青。天老爷作美,天晴日丽,好让这对情侣悠哉游哉地玩玩,让他们俩绷紧的神经松弛一下。 陈来水牵着玉瑛的纤手,甜甜蜜蜜地在公园的小石径上散步赏花景;他们也欣赏着游人的穿着和仪容,觉得赏心悦目。 他们走到一棵大树下的石椅旁便停下了脚步。陈来水说道:“我们就在这儿休息吧!看看周围景色。”说着便用手扫了扫石椅上的灰尘。 “许久没出来游了,难得一见的春光美景。感觉让人心旷神怡。看周围游人如织,表情怡然,多美好的氛围。”玉瑛眼望四周,一面说一面坐下来,“你也坐吧!难得一起出来,让精神放松些,要不就要犯出毛病了。” 幽静怡然,两个情侣沉浸在妩媚的春光中。此时的钟玉瑛觉得身体有点累了,当两个人一坐下来时,玉瑛便情不自禁地依偎着陈来水,渐渐地又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她眯着双眼,仿佛在遐想,在享受爱情的温馨。 “许久没享受一刻千金的春光了,难得有清净的今天,让所有的烦恼都抛向九霄云外。”玉瑛喃喃地沉吟道。 陈来水身体稍向后靠,用他的右手扶着她倾斜的身体,说道:“你累了,你就睡一会儿吧!眯着双眼也行。看你近来身体也瘦了些了,真让人心疼。” 陈来水低头仔细端详依偎在自己胸怀的玉瑛,看着未来的妻子无不感到心中的怜悯。心想:为了她的幸福,为了更好的能照顾她,我应该尽快娶她过门。 玉瑛似乎知道来水在想什么,眯着眼睛细声地说:“时间骎骎过,时间太无情,像追魂似的在讨我们的青春;我们开始老了,不再年轻了。昨天照镜时才发现几缕白丝,让我狠狠地拔掉呢。真是无法抗拒的自然法则,我想我们应该尽快结婚,互相照顾。” 这时,陈来水鼻子酸楚,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心情无限感慨,没有即时回答。突然间,眼帘出现一对飞舞的蝴蝶。 陈来水抬头看着飞舞的蝴蝶,俄顷说道:“人皆由命运主导,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尽快成为夫妻,不用再担惊受怕。我曾经多次向您父亲提过这事,可是您父亲说眼下戏班还没走出困境,再等些时日,等戏班有了起色,再给你们办了。随缘吧!急不来,也用不着苦恼。你看这双蝴蝶,相亲相爱,雌的飞到哪里,雄的紧跟不放。雄蝴蝶就怕雌蝴蝶受人欺侮,它在极力保护它呢!你可知我就是那只雄蝴蝶,我每时每刻都在保护你,等那么一天戏班子有了起色,我一定向你父母提出我要娶你,要保护你。” 钟玉瑛这时睁开双眼坐直起来,开玩笑地说:“这才是男子汉本色。我还以为你不敢面对父亲提出结婚的事呢!听到你说了出来,我就放心了。” 一对情侣,难得在公园幽会,谈情。他们让游客无不艳羡。 正谈着,眼前花丛上的那对蝴蝶还在翩翩起舞,仿佛在炫耀它们的童话般的爱情,它们相互追逐,无忧无虑。 正在这时,有一中年人手拿着一根网罩正要捕捉它们。 陈来水急了,大声嚷道:“别罩,别罩。这多么美丽的蝴蝶你要抓它们干吗呢?它们又没有妨碍你惹你,你不觉得太无聊吗?不要以为它们是蜫虫,可它们跟人一样,也珍惜生命,也有爱情的。”说得中年人面红耳赤地走开了。 就在这时候,他们的眼帘又闯进了一对年轻夫妇:那男的双手推着童车,女的在男的身边并肩地走着,他们表情祥和,显得幸福。这对夫妇是朝他走来的,钟玉瑛这时便端正地坐着,她朝他们看,心中无不感到羡慕。 钟玉瑛喜欢小孩,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朝童车走去,她想看看童车内的婴儿。推着童车的男人也不嫌她靠近,干脆停下来,让玉瑛看看。 “多可爱的小宝宝呀!你看他睡得多甜。”玉瑛夸奖地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男地说,“是女孩。才半岁多,但会叫爸爸妈妈了。” 旁边的妻子接着说:“看你这么喜欢孩子,明年今日你们也会有的,我祝你们好运,幸福。”说着便和丈夫继续朝前走去。 玉瑛望着离去的童车,似乎还想着车内的孩子。 陈来水便开玩笑地说:“玉瑛,你真被童车内的婴儿迷住了。看得出来,你多么喜欢孩子,以后我们会有。就像那旁边的女人说的,明年今日我们会有的。我会争取的,不让你失望。” 钟玉瑛甜蜜地看着他笑了。 陈来水又说,“我们到那边去吧!那里人多,看看人们放风筝。”说着两人朝那儿人多的地方去,他们一面走,一面谈着,他们喁喁私语,让人羡慕。陈来水感觉得出来,让他感到无限幸福,不禁回忆起他和钟毅仁的不期邂逅相识。 却说,陈来水原来居住在德兴镇,他一家四口,上有父母,有兄长。父母亲经商做小买卖维持生活。陈来水自小聪明,伶牙俐齿,很得父亲看重,要培养他经商,将来有出头之日。但陈来水不喜欢经商,对商业毫无兴趣。“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父亲只好作罢,只好培养哥哥陈来浩了。 陈来水喜欢唱歌,喜欢京戏,他有一副甜美的歌喉,他做梦都想成为一名京戏演员。命运的安排却让他如愿。这是后话。 一次,当钟毅仁所在的京戏团到德兴镇来演出时,让他高兴不已。他想去看,但父亲不给他钱。后来他来到戏场外溜达,想办法进去看,他试着对守门的师父说:“师父,你行行好,让我进去看戏吧!”可是,守门的师父不让他进。他几次偷偷进场都被守门师父发现,撵了出来。后来他混进演员化妆室去,正好被当时正在化妆的钟毅仁碰到了。钟毅仁还以为他是小偷正要喊人来抓时,陈来水慌了,小声地说:“不要喊,我不是小偷。” 钟毅仁就逼问道:“你进这里来做什么?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还不赶快出去,当心让人把你抓了去。” 陈来水小声地说,“师父,我想看戏,可是我没有钱。师父你行行好,成全我吧!别让守门人看到又把我撵了出去。” 这时的钟毅仁心软了,竟可怜起他来了。陈来水面容姣好,伶牙俐齿,机灵又乖巧,看他年纪小就喜欢京戏。他为了看戏三番几次偷进场又被撵,撵了又偷进来,锲而不舍。 钟毅仁被他的执着感动,便带他到一处空位上。还交代说,戏演完后不要马上走,等我来接你。 钟毅仁看上了他,有意栽培他,认为他是有培养前途的,从那以后陈来水便跟着钟毅仁学艺。 陈来水和他的女儿钟玉瑛便从小接受京戏熏陶…… 且说,钟玉瑛从小就身体苒弱,乃蒲柳之姿。陈来水一直都十分照顾她,什么事情都帮着她。他们俩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起成长。玉瑛爱在他面前撒娇气,一有不顺心的事都要跟来水诉说。钟毅仁夫妇看在眼里:用心关爱见真情,难得痴心比黄金。乃是天意姻缘牵,相亲相爱两殷殷。 一次,钟玉瑛病了,陈来水殷勤服侍,手中拿着碗药服侍。钟玉瑛见眼前的来水,压低声俏皮地说道,“来水哥,我要结婚了。”陈来水一听整个身体软了下来,差点儿让手里的碗药跌下来。 陈来水愕然问道,“你要嫁的人是谁呢?”钟玉瑛笑着说,“你不要慌,一听我要结婚你就紧张,看把你吓了。告诉你吧!我要嫁的人就是你呀!”这时的陈来水才“转危为安”笑了。看看没有人便凑上脸去深深地吻了她。…… 且说,他们俩走到人多的地方,玉瑛要看五彩缤纷的、在天空翱翔的风筝。她动了动来水的手,说道,“我们就坐在这芳草地上吧!看多美的风筝,在天空翱翔。” 玉瑛在动来水的手时,发现来水正呆呆地笑着,好像在想什么,便又说:“来水你干吗呢!看你傻笑的样子,你想什么了?是不是在想那宝宝的事呀!你等不及了是吗。” 这时候陈来水才从相思中猛回过神来,他不知玉瑛刚才说什么,问道,“玉瑛,你说什么呢?” 玉瑛又说:“看你美滋滋的傻笑,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宝宝的事,我说你是不是等不及了?” 陈来水看着玉瑛,说:“我做了一个甜美的梦呢!我梦见我深情地吻你呢!”让玉瑛一时羞涩起来。 陈来水又说,“我发现我这一生都奔着你来的,是天意。天意让我们在一起,我们将永远相爱,海枯石烂也不分离。哪怕有一天你若变丑了,我也赤胆忠心对你好。”钟玉瑛说:“我相信你说的话,字字值千金;有你在身边陪着我,我心满意足了。” 他们坐不多久,又来到一处长石凳上坐。和风吹拂,树叶飒飒作响,黄鹂在小树上跳来跳去,唱着歌儿,好像在为他们祝福。 玩累了,他们再无心赏景,虽然落英缤纷;他们也无心听那黄鹂的啼鸣,虽然黄鹂在为他们祝福。玉瑛轻轻坐下,而后又躺下来,头搁在来水的大腿上,旁若无人。他们细声细语,卿卿我我,羡煞了多少走过的游人。 这时钟玉瑛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无意中仰望湛蓝的天空。见有几只老鹰在翱翔,便说道:“来水,你看天空翱翔的老鹰那么矫健,虎视眈眈。它们自由自在地飞翔,居高临下,多么让人羡慕呀!” 陈来水抬起头来看,说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它们是空中强盗,是强者之辈,虎视眈眈,它们在搜索猎物呢!你不看在它们之下有几只弱小的小鸟在逃吗?” 正在说话时,突然有只小鸟,它不知道危险,它太麻痹大意,竟闯入了老鹰的视线上了。这时玉瑛叫了一声,“来水你看,那只小鸟有危险,它竟然闯入了老鹰的视野里来了。”当来水仰望时,可怕的一幕出现了。一只老鹰便狡黠地俯冲下来,朝小鸟猛追。它迅速而无误地用它那铁钩似的脚爪抓住了小鸟。这可怕的一幕让玉瑛不禁叫了一声,“真是空中强盗,欺侮弱小。” 陈来水看了不以为然,说,“在自然界里弱肉强食,这是正常的,适者生存;在我们人类社会里何不是这样?也到处有陷阱,危机四伏,弱者强欺,习以为常了,你稍有不慎便后悔不及。我们是弱势群体,社会地位低下,所以必须时时处处要多防范强者。” 玉瑛诙谑地说,“我就是那只小鸟,我真怕有那一天会遭到不幸呢。” 陈来水语带双关笑着说,“你也不用那么悲观,只要平时多注意点,不招风揽火,自尊自爱,谁也欺侮不了你的。况且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呢!” 玉瑛娇嗔地说,“你别说瞎话了,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何来保护我呢?只要你不欺侮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来水笑着,说道:“我哪敢欺侮你呢!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我爱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说得玉瑛心里甜丝丝的,心花怒放。 “时间不早了,看游人纷纷离去,我们也该回去了,免得父母惦挂我们”陈来水说道。 玉瑛觉得也是,便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拉着陈来水的手,朝自己的家走回去。 (三) 钟玉瑛虽然身体苒弱,但她意志坚强。她跟自己父亲一样,热爱自己京戏艺术;虽然世态炎凉纸醉金迷,做一名优伶,生活清苦,被人看不起。她有一副让人怜爱的漂亮脸庞和一副迷人的金嗓子,她是戏团里众坤伶中的佼佼者。因此,她名气大,如雷贯耳,许多达官显贵,或公子哥儿,都托人上门说亲,但都被她拒绝。她说自己是庙里的猪头,是有了主人的人了,让说媒的讨了没趣。 却说,自从邱德生第一次见到了钟玉瑛后,无时不在想方设法把她弄到手,他决心要娶她做三姨太。邱德生平时借故来看钟毅仁,要和钟毅仁搞好关系;他知道兴谊戏班缺资金,便大方地捐助。他对戏团表现出的热情和关爱,特别是对钟玉瑛,更是无微不至。他假惺惺地对钟玉瑛说:“演戏是很辛苦的,你要多注意身体,劳逸结合,在经济方面,我会照顾你的,不缺钱花。”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钟玉瑛很反感他的假情假意,见到他来时总是躲避,深怕他的纠缠。 然而,老实厚道的钟毅仁虽然知道这个邱德生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不敢得罪他,他可是这个镇上的地头蛇;况且他都极力捐钱给京戏班子,帮了不少的忙。 钟玉瑛虽然洞若观火,洞烛其奸,不安好意。但她是苒弱女子,无缚鸡之力,像只小鸟,总是惴惴不安。 她生怕有一日真的落入邱德生设的圈套,而受害。每次想起都让她不寒而栗。 一次,钟玉瑛无不忧虑地对陈来水说,“这邱德生看似道貌岸然,然而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视其眼神狡黠如狼,淫光四射,让人心寒体颤,不敢直视。每次他来戏团时都借故对我直视或胡言乱语,没话找话,让我不实在,让我的心总是怦怦直跳。我真的怕有一天我会落下他的圈套,落入虎狼之口。然而此人是强者,有钱有势,名声大,父亲视他如财神爷,不敢得罪他,不知如何是好。” 陈来水安抚她说:“你也不用太过焦虑、恐惧的。精神放松些,看他也不敢拿你怎样。难道他会吃了你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他也是有地位的人,谅他也不会拿你怎样的,何况我会保护你的。他多看你一眼或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这是平常的事;正如男人长得英俊些,潇洒些,女的也喜欢多看一眼,或者去追求一样,不用大惊小怪。再说这大千世界,灯红酒绿,男男女女的风流韵事见惯不怪,这是社会现象。只要自己行得正,自律自爱,不让他有机可乘,就不怕他。” 钟玉瑛努了努嘴,娇嗔道:“哪个猫儿不吃腥,我看你也和他一样,见了女人都要多看几眼,难怪你要为他辩护了。将来我若被他欺侮了看你怎样?到时候你就会噬脐莫及,嗟悔无及。” 陈来水知道自己说了错话,胡言乱语,伤了她的心了。便又安慰说,“我爱你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变心的,我是不想让你想的那么多,自寻烦恼。你身体不好,不要太焦虑,伤了自己。别生气了,算我说错了话了。” 一天,镇上有一商人,名声显赫。为庆祝自己生日,特邀了戏团的钟玉瑛和几个较有名气的优伶名角到府上前的临时搭台唱戏。 钟毅仁高兴极了。说,“这是财神爷重视咱们戏团,机会难得,非得去助兴不可。这些财神爷我们怠慢不得的,不能得罪。” 戏团的名角丽人,便来为这名气显赫的商人助兴三天,让他风头出尽。他高兴之余便一掷千金,让钟毅仁高兴不已。 从此后,镇上的殷商名人便相互看齐,摆阔气争相邀请,让钟毅仁应接不暇。 被邀请次数多了,演戏人员叫苦不迭,说是增加了他们的负担,有些情绪。 钟毅仁安慰他们说:“我们吃这碗饭为生的,寄人篱下不得已;我们与这些“大人物”关系密切,因此逢庙就得上贡,见寺就得烧香,财神爷不能得罪。将来我们团的经济好了,有了宽余,我们戏子演员的薪水就会提高了。” 戏团里有许多坤伶长得标致,许多商贾或名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为了讨好坤伶。结果,许多稍有姿色的坤伶便纷纷投入到这些商贾巨子的怀抱里,做人家的姨太太,穿金戴银,锦衣玉食,过荣华富贵生活。她们身边有丫鬟侍候,整天无事,便打打麻将,或者游山玩水。何苦当什么被人瞧不起的优伶,活得多不耐烦,不轻松呢? 戏团里有几个坤伶走了,都嫁了有钱人家做姨太太。让钟毅仁这个团长为难了,许多戏演不了,就差散伙了。为了艰难地维持,只好演些小剧目。 钟玉瑛见许多人走了,愤愤不平,便对父亲说了气话,“父亲,我看我们戏班子不如散伙吧!我们演出人员地位低下,受人摆布。” 父亲说,“那些出去的,心中狭窄,她们进来本身就是为了混饭吃,走了也好,留下来的便是精英。我们还可以贴布告招揽人才。我相信我们的戏班子一定会壮大的。” 钟毅仁说服女儿。 第二章 (一) 且说,平时装着道貌岸然的邱德生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流氓本性。他想出了个妙计,设计了个圈套,要将他的猎物套上。 这一天下午,邱德生招来佣人林生,面受他说:“林生,你走一趟兴谊戏班子找班主钟毅仁先生。就说明天是我老母亲七十岁生日,为了给她老人家高兴,我要为她做大寿。我将热热闹闹地为她老人家庆祝,馨香祷祝她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因此特邀兴谊戏班的钟玉瑛来府上唱三天的戏,希望班主钟毅仁不要拒绝,给我一次面子。我邱某将感激不尽,往后他的戏班子本人将大力扶持,鼎力相助。去吧,快去快回。” 林生听邱老爷的吩咐后,不禁诧异,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心想:“邱老爷竟然要向钟玉瑛下毒手,打钟玉瑛的馊主意。” 须臾,邱德生感到不放心,又补充说:“你要特别强调,老母亲平时特别欣赏钟玉瑛,爱听她唱的戏,其他人的戏她不爱听。她老人家还有意认钟玉瑛做干女儿呢!” 林生说,“还有什么吗?我这就去。” 邱德生说,“没有了,你去吧!今晚你就带钟玉瑛过来,说要商量明天祝寿的事,选老人家爱听的曲目,快去快回。” 此时林生心中发憷,战战兢兢。他没有马上直接去兴谊,见老爷不注意便先来找老夫人林忆菊,把邱老爷的事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了后,很不高兴,脸上骤然难看。说:“老爷又要打钟姑娘的坏主意。真让人恶心。狗改不了吃屎本性。多少姑娘遭他蹂躏糟蹋。现在又顶上坤伶钟玉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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