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快递小妹给离国逃难的二皇子送信,没想到,送的信物竟然是她自己。接件人是位翩翩佳少年,带着身手不凡的七护卫和温文尔雅的大管家,百般威逼利诱带她一起上路。一路上险象环生,快递小妹除了收获一对翅膀也对二皇子越来越不可自拔,怎奈路尽头,才知道他十年奔波,只为寻找昔日的心上人。艾玛,这真是桩血本无归的糟糕买卖。可是,为什么跟你分手之后才知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作者简介: 大漠荒草,80后女子。理科生却不理智,爱文字但不文艺。 2006年尾上发表第一篇小说,此后找到自我存在的意义。 两年内发表中短篇小说百余万字,合作杂志社十余家,包括《男生女生》、《女人坊》、《意林》、《佛山文艺》、《花刊》、《俪人》、《听风》、《悚族》等等,涉猎校园、都市、玄幻、悬恐等各大领域,深受好评,广为转载。2010年成为畅销期刊《男生女生》签约写手,一度霸占金、银、月末三刊头题。 百度贴吧粉丝名为水草,建有四个粉丝群,人不众,贵在精。混沌长街 宏帝十年,腊月十八,北疆。 微雪,轻缓如纱。 若不是冷得彻骨,还以为是春风拂着漫天落花。 地上积了几寸厚的雪,踏上去好似啮咬到一张薄薄的酥饼般清脆。 空气里气味混杂,有甜丝丝的香,有油腻腻的咸,似乎,还有血淋淋的腥。 街很长,绵绵延延望不见尽头,街口一株腊梅开得正盛,梅枝上挂着方简陋的牌子,黑色墨水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混沌街”。 一顶素色软轿从东南方向踏雪而来,抬轿的四个壮年男子分别穿着红橙黄绿的四色衣服,在这纯白天地里格外显眼。他们看上去脚步并不多快,却只一会儿便将到了街口。紧贴轿身跟着个白衣少年,二十出头的年纪,书生打扮,玉面朱唇。 “这地方,果真冷得要命,玉竹你要不要来轿子里坐?”轿帘后传出个声音,白衣少年躬了躬身道,“少爷,再忍一下,已经到了混沌街口,穿过这条街就可以进到赤雪国境内。” “我是问你冷不冷,你罗嗦一堆有的没的。到底来不来?”轿里人不耐烦地嗔了句,然后声音低下来,“算了,本来你们也都没我怕冷。” 玉竹微微低了头,沉默稍许,又对着轿子中的人说道,“赤雪国地处极北严寒之境,气候恶劣,现在又正值腊月。此行,少爷一定要保护好身体,不能受了寒气。而这混沌街,也要小心借过。” 混沌街是亘在烁国与赤雪国交界处的一条长街,街两侧自西而东林立着两排各式各样的铺子。北面的一排面向着繁荣广阔的烁国,南面的商户望见的则是一年十二个月里半数都在落雪的赤雪国。要入得赤雪国境内便要穿街而过,烁国的关口在东边尽头,赤雪国的关口在西边末尾。 而这条街的霸道之处不仅在于它是两国的必经之路,更在于它是不受制约的三界盲点。牛鬼蛇神恣意行走,人与妖混杂而生。每日里许多见不得光的交易进行得如火如荼,许多正道里寻不见的物什也都能在此沽到一二。 这条街,是混沌万象的集结之所。 “我知道,来赤雪国也只有一个目的,其他是非我不会招惹,这条街于我们来讲也不过是寻常大路而已。”轿里人说着,轻轻咳了起来。 玉竹连忙举高一只手示意停轿,面色忧虑地问:“少爷?” “哎,这讨厌的气味,恶鬼一样如影随形。”轿里人压抑着咳,语带厌恶。 玉竹俯首道:“明白,少爷。” 街口不远处那家铺子的掌柜马胡子是个邋遢中年男人,皮袄外面系了条黑色围裙,满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他左手扯着一只白狐的尾巴,右手持着匕首,一道银白亮光闪过,一抹狐血溅在街旁淡粉的梅花瓣上。顿时,染出一树红梅。 玉竹走到铺面前,马胡子正熟练地剥着狐皮,忽而觉得有道影子遮在了身前,抬头见到一个白衣少年,手里的一锭金子晃得眼睛生疼,“买下这只狐,可够?” 混沌街上贩卖狐妖的商户并在不少数,有达官贵人买来做玩物,有青楼老鸨买来满足有特殊嗜好的客人,也有人将它们训练成魅惑仇家的武器。那样的狐妖大多颇有灵性,像他今早捉到的这只即将病死的小狐狸,只能杀了赚一张狐皮。 而这白衣书生出的价钱竟比买一只成色上等的狐妖还高出许多。他沉了脸,“不卖。” “哦?”玉竹面色不改,又从左边袖口里掏出锭等大的金子,“老板,既是生意人,何必和钱过不去。” “这皮子我留着自己用,不卖。”他深锁了眉,剥好的皮放到水盆里清洗,皮毛上立即冻上层冰碴,淡粉的血水凝在冰碴里,像开了一层桃花。 玉竹叹口气,“何必执著。”似是说他又似说自己。 转身要走,却听到身后店门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相公,咱就把这皮子让给这位小哥吧,我的裘衣等等再做也不迟。”声音不急不缓,温婉得体。 马胡子的手瞬间便顿在冰水参半的水盆里,他赶紧找了块干净的麻布,将那皮子擦干裹了,隔着案子递过来。 玉竹并未去接,而是微微欠了欠身,“对不住,叨扰两位,只是我家少爷不喜欢这血腥气,并无他意。”说着轻挥了下右手,霎时间,马胡子手里那块染着血的狐皮和案子上猩红的一坨肉都化作一缕轻烟,进了玉竹的袖口。再看那沾血的红梅,瓣瓣都已回复成粉白。 “难道是……”马胡子心里“咯噔”一下,虬髯乱发间露出一双警惕的眼。 “谢过夫人,若不嫌弃,他日定会送上上等裘皮。”玉竹对着一直掩得紧实的店门抱拳道谢,然后将那两锭金子放在案子上飘然而去。 “那个人……”马胡子喃喃。 那少年虽然语调谦和,却透威严。下人尚且如此,那轿子里的主人又当如何?他紧紧盯着他右边袖口一直目送他追上了那顶轿子。 “相公,不要多想了。”门“吱嘎”一声打开,走出个美少妇。松绿色的袍子,外面罩着彩锦的小马甲,满身饰物环佩叮当,与眼前糟乱的铺子和更加糟乱的男人极不相称。 “他也说了,只是他家少爷不喜欢这血腥气罢了。”她一手抱着那两锭金子,一手挽上马胡子的手臂,似全不在意他那黑色围裙上的脏污,将他带到门里面,“今天赚够了,我们不如关门,去城里看戏?” “好,”马胡子嘿嘿一笑,“只要你喜欢,怎样都好。” “那相公先把药吃了。”妇人的纤纤柔指捏着一粒药丸送到他嘴边。 男人就着她的手,将那蓝色的药丸噙在唇间,猛灌了一口茶水吞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