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庙魂


作者:吴兰君     整理日期:2014-08-24 22:17:19

   《庙魂》是吴兰君所著的一部长篇小说。
     《庙魂》讲述:龙脉之上,老祖宗怕子孙有非分之想,建庙镇穴。传下遗训:莫贪富贵,只凭良心。
     三打哈贪“贵”,废了庙宇,挖了祖坟,斗死远爷,饿死乡邻,当上公社书记。文革中,一夜之间沦落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后归于平和,进城当了局长。其女八姐贪“富”,嫁入豪门,仗势、借势、造势,攫取财富,势不可当,最后竹篮打水。书先生和三打哈智斗,苦撑危局。其子王传宗冤家路窄,碰上了八姐,又是几番苦斗。小癞子拆庙升官,后来靠装神弄鬼糊口。“猴子”睁着眼睛说瞎话,往往歪打正着。刘白杏水性杨花,心地却极其善良。王信诚仓皇逃港,发达后福泽乡里。
     死了一些人,远爷死得茫然,书先生死得淡定,蒋玉菡死得惨烈,何秋莲死得优雅。好人,命不长。
     故土难离,健在的人回到庙边。庙没了,庙魂在,小庙,还会复建么?
  目录:
  引子第一章庙戏第二章渔歌第三章销账第四章喊工第五章造星第六章神偷第七章求学第八章庙殇第九章入瓮第十章树敌第十一章解铃第十二章竞聘第十三章引凤第十四章下海第十五章试水第十六章暗渡第十七章苦斗第十八章比假第十九章天谴第二十章庙梦   第一章庙戏年届甲午,时至仲夏,满月初上,清风如水。薄纱般的雾霭从湖面冉冉升起,带着荷花、水草的气息,把王家湾的夜装点得更加朦胧。这时,一个黑影悄悄地侵至月边,月光渐渐暗了下来。“天狗吃月了,快救月亮呀!”暗夜里有人惊呼道,紧接着,村头响起一排密密的锣声,哐!哐!哐!这锣声就像集结号,顿时搅得王家湾家家户户鸡犬不宁,乱作一团。那天狗却像是浑不在意,黑影慢慢地占据了半个月面。四岁的王传宗正在竹床上乘凉,眼见天狗猖狂,急得直跳,便溜进灶屋,找出瓮缸盖和吹火筒,跳到禾场上,对着天狗咚咚咚地敲了起来。天狗不慌不忙,渐渐地,月牙只剩了一条银线,继而完全消失在黑影中。小传宗一着急,生铁做的瓮缸盖敲破了,碎片砸在脚上,“哇”的一声哭了。
     这时,王信书正在拨弄柴草点烟驱蚊,听见儿子哭叫忙丢了手中活计跑过来,搂起他的独子,一面抚摸一面安慰:“没事!没事!”小传宗哭得伤心,信书细看,还好,小脚只是破了一点皮。
     最后,在众人合力驱赶之下,天狗慢慢地把月亮吐出来了。
     王信书出身书香门第,先祖是全乡“一支笔”,庙前匾额“辖神庙”三字就是先祖所题;先父是私塾先生,桃李散布四乡八里;王信书自幼随父就读,记性好,背书快,又写得一手好字,人称“书先生”。书先生娶妻周氏,年近不惑才生一子,没寄托太大抱负,只望其传宗接代,故取名王传宗。小传宗幼时曾随父进庙,周斋公见了便说:此子克父。后来书先生果然替子而死,应了谶语,此是后话。当日书先生看了天狗凶相,不觉心中一愣。
     月神主水,天狗犯月,往往预示水患将临,湖区人最怕的就是水灾。往年遇到天狗吃月,周斋公便会在下一个满月之日于庙前设坛打醮,祈禳灾祸,从镇上请来戏班,连唱三晚,祭祀神灵,求辖王公公保佑一方平安。所有开销,全由周斋公于庙产中列支,可如今,周斋公已不知所踪了。
     原来,前年,工作队进村土改,发现王家湾基本无土可改。
     湖区常闹水,一场水灾就是一次“均贫富”。王氏家族几代人没出过豪强,谁家有难,又互相帮衬,一条藤上结的瓜,个头都差不多大。唯有湾里辈分最高的王德远名下多几亩田,便矮子里头拔将军,给他划了个富农,分出他几亩田地,打算撤兵。此时,书先生的远房侄儿王传贵找到了工作组,说周斋公应该划地主。
     工作组把周斋公叫来一问,是有几十亩田,可不属于他,是庙产。
     地主划不了,庙产也得分!可除了王传贵外,其他人都不要庙产呀。都分给王传贵吧,那不把他分成了地主。只好教育群众,破除迷信,留待群众提高觉悟后再说。
     王传贵不死心,天天到庙里找周斋公寻茬。一寻就寻出了眉目。蒋家湾有个寡妇,哑巴,早年丧夫,守一独子,隔三差五就到辖神庙烧香拜菩萨。寡妇门前是非多,寡妇出门是非也不少,王传贵硬说哑巴寡妇和周斋公相好。寡妇有口难辩,气得嗷嗷直叫,王传贵便说她承认了,打着土改工作队通信员小宋的名号,逼周斋公还俗,娶蒋氏哑巴寡妇为妻。周斋公是何等精明之人,他知道王传贵逼他娶妻是假,欲霸庙产是真,也深谙“民不与官斗”之理,自知在劫难逃,便于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走到大龙湖边,撮土为香,伏地叩首,对庙九拜,望湖纵身一跃,借水遁去。
     湖边唯存黄土三抔、芒鞋一双、泣血两行。庙产无人看管,乡民惧怕报应也不敢沾边,王传贵便将此据为己有。
     周斋公一走,打醮,没人主持了;唱戏,没人出钱了;指望王传贵,没辙。书先生寻思着睡了。
     “信书叔,信书叔!”清早,一个大嗓门就把书先生吵醒了。
     书先生知道,是“猴子”来了。“猴子”大名王传后,也是书先生的远房侄儿,二十来岁,瘦削的脸上骨碌着两只大眼,猴精猴精的,是个“日里爱看牛打架,夜里爱看火烧屋”的主儿。当然,真的火烧屋,他还不是隔岸观火的德行。
     猴子身后,还跟着另外几个子侄辈,进屋就嚷:“看见天狗吃月了?”“看见了。”“打醮呢?”“周斋公走了。”书先生神色凝重。
     “周斋公走了有您啦!”“我能干什么?”书先生苦笑。
     “您主持。您文化高,威望高,辈分也算高,又跟周斋公走得最近,那些礼节您早就烂熟了。您主祭,还要请班子唱戏呢。”“唱戏?哪个出钱?”“‘三打哈’呀!”“三打哈”就是那个找周斋公寻茬的王传贵。此人念私塾时读书打瞌睡,背书打手板,回家打屁股。“三打”表明此人有点“哈”,同窗便送了他个绰号“三打哈”。现在,周斋公被他逼走了,庙田归他插了,出钱,当然也是他了。猴子自告奋勇,带了两个人,不一刻,便把三打哈拎来了。
     三打哈也就二十来岁,不像他爹的精瘦模样,却长得肥头大耳的,家人说是富贵相,也有人说不是王家的种,据说是他娘肚子里带来的。
     三打哈的娘姓魏,是书先生从龙口镇“捡”来的。那年书先生上龙口镇办事,碰上几个地痞正调戏一个外地姑娘,看不过意,便上前论理。也是这书先生迂腐,论理不是地痞,地痞哪会论理?地痞论的是拳头。还没论上两句,一记老拳劈面砸来,书先生躲闪不及,歪打正着,顿时眼冒金花,鼻血直涌,把胸前的衣襟染红了一大片。亏得镇上南货铺的贾掌柜是书先生的同学,听得声音,出来打招呼,才帮他解了围。书先生办完事回家,走了一程,发现身后跟了个人,回头一看,正是先前受欺负的那个外地姑娘。书先生停住脚步,那姑娘先开了口:“小先生,你的伤……”说着,就想近前看看。
     书先生下意识地躲闪着,笑笑:“没事的,姑娘你请回。”姑娘说:“我没地方回,就跟你走吧。”书先生慌了神,忙说:“我可是定了亲的。”P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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