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黄芸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的荒岛上,荒谬的现实令她难以置信,在她惊魂未定之时,一张骷髅脸悚然出现在她面前……荒岛的另一处,一群被困岛上的游客正茫然失措。厄运悄然袭来,他们中有人命在旦夕却丝毫没有察觉……殊不知,一个巨大的阴谋正悄然展开。一伙伴的离奇死亡打破了岛上的平静,幽灵的阴影笼罩在这座死亡之岛上,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此后,惊魂事件一桩接着一桩,弥散在岛屿上的恐怖和绝望气氛越来越浓……活着的人终于意识到,生存的唯一希望不是等待外界的施救,而是自救!他们开始寻找藏在他们中间的“游戏”策划者……到底谁能够逃出生天? 作者简介: 青子,80后悬疑作家,本姓蒋,安徽人,现隐居山东某海滨小城,06年因发表超人气灵异小说《笔仙》获网友赠“灵异派掌门人”称号,从此笔耕不辍,出版长篇悬疑小说近十部,短篇若干,散见于杂志,亦有合集。引子 漆黑的天空,漆黑的海水。巨浪拍击在沙滩上,冒着白沫,发出怪兽一般的怒吼。光是听这声音,就足以令黄芸心惊胆寒了,她从未见过这么震撼而凶险的场面,如果不是心中那股求生的念头支撑着,她只怕早就瘫倒在地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在沙滩上行走,而是选择离海边远一点的礁石堆,好像海里藏着什么怪物,会随时冲出来吃人似的。 此刻,她已经沿着海岸线走了很远,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仿佛经历了一场时空穿越——夜里还在自家床上睡着,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了。最初的惶恐过去后,求生念头支撑着她站起来寻找出路,可是数个小时以来,她走过的地方只有荒草和乱石,没有人,周围漆黑一片,唯一的亮光是投射在远处水面上的月光,海面那么遥远,加上一直走来的海岸线的弧度,使黄芸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是在一座海岛上,更要命的是,这极有可能是一座无人荒岛。 越往前走,她心中的绝望感就越强烈,几乎快要迈不开步子了。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响声从她对面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走动。黄芸心头一颤,本能地停下脚步,仔细听去,竟像是人走路的节奏?苈?苈??较蚴浅?约赫獗摺?br>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她心中升起来,她想到逃走,但终究没有,而是眼睁睁看着近处的树枝晃动,然后,一个人影分开树枝走了出来。 借着月光,黄芸大致看清了来者的相貌打扮,但她情愿不要看见,因为她看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幽灵:身穿深色长袍,头上带着与衣服连在一起的连衣帽,脸色白得像石灰,瞪着两只漆黑的没有眼珠的眼眶,嘴唇半张,森森尖牙露在外面,最要命的是,它的肩膀上还扛着一柄大得有些夸张的镰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寒光。 它一步步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黄芸腿一软瘫倒在沙地上,全身颤抖着,勉强用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逃跑,但两条腿仿佛陷在沙地里拔不出来。她缩在地上哭泣了一阵,继而又挣扎着起身,朝那个来自地狱的幽灵望去,泪水朦胧间,它已经越来越近了…… 一 1 早上八点刚过,吴健波就被新婚妻子张莫莫叫起来,吃完酒店的免费早餐——两个馒头一碟小菜一碗粥,酒店抠得可以,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游玩的兴致,离开酒店后,两人兴冲冲地赶往附近的一个旅游码头。乘船出海,是他们这次旅游计划的一部分。 夫妻俩都是内地人,说来惭愧,两人长这么大都还没有见过海,所以婚后他们果断把蜜月旅游定在了H省的一个海滨城市S市。为了避免拥挤,他们特意错开了十一黄金周,十月底才启动旅程,到了S市果然游人不多,乘车和住酒店也都方便,夫妻俩按照网上的旅游攻略一一体验下来,除了吃海鲜被小宰了一回,整个游玩过程都很轻松愉快。 旅游码头不大,没什么值得看的东西,人也不多,夫妻俩直奔海岸,寻找载客出海的游船,结果几家船运点都关着门。一打听才知道,这座小码头的游船只做旺季的生意,十一过完,游人渐少,这些赚得钵满盆满的船家就歇业干别的去了,想乘船出海就得到大码头找航运公司的正规游船。 “那明天再说吧,我们先在这海滩上转转,然后去逛海鲜市场。” 老婆发话了,吴健波当然遵从,两人沿着沙滩信步走着,脚下有无数不知其名的小螃蟹跑来跑去,手指甲大小,却移动飞快。两人小心翼翼盯着脚下,生怕自己一脚下去踩死几个,偶然抬头,见前方海边停着一艘中等大小的船只,周身漆着白漆,很新很漂亮,船舱不算很大,里面有一排排的座位,吴健波直觉认为这应该是一艘游轮。 船舱里坐着一对游客模样的男女,男的看上去三十多岁,是个胖子,女的则只有二十出头,两人很亲热地聊着天。外面船头甲板上,坐着一个戴遮阳帽的汉子,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下巴,戴着麦克风,应该是这艘船的船夫,他盯着吴健波两人打量了一会儿,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出海吗?” “去哪呀?”张莫莫问。 “红花岛。” “红花岛,”张莫莫重复了一遍,“是什么地方?”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红花岛是一个私人承建的旅游景点,面积五平方公里,岛上有各种珍奇植物,奇峰怪石,景色怡人。五十块钱一张通票,上岛不收钱,岛上有餐饮、酒店,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在岛上过夜,想回来下午也有船,不再收钱。一天就这一班船。两位要不要考虑一下?”船夫语速飞快,显然这段介绍是一早背熟了的,只是他嗓音粗糙——也许是麦克风的音质不好,说话含混不清,听上去给人一种做作的感觉。 吴健波有点不放心,往周围看了看,问船夫:“为什么只有你一艘船去?” “旺季过了,一个码头只留一艘船,别的码头也有我们的船。” “那什么时候开船?” “座位只有十个,人满就走,绝不超载。两位要是不想干等,就在附近转转,等人满了我招呼你们。” 吴健波转脸去问妻子:“怎么样,去吗?” “去呗,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海岛啥样的呢。”张莫莫有点兴奋。 付钱的时候,吴健波想起一件事,问船夫:“这什么岛,离岸远吗?” “我们是特快游艇,三个半小时就到地方。” 吴健波不知道三个半小时是什么概念,想问他船的时速,张莫莫却在旁催他去买点零食,待会儿到船上吃,夫妻俩于是离开海岸,来到码头附近的一家小超市。张莫莫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结完账,收钱的老大娘问他们:“两位去哪呀,中午吃海鲜吗?我家后院有饭店,海鲜全野生的,鲍鱼十二块一只,海参二十五块,再没有比我们家实惠的了。” 张莫莫朝她笑笑,“不了,我们要去红花岛。” “哪儿?” “红花岛,您不知道吗?” 老大娘摇了摇头,“好多海岛都被私人租去了,胡乱取名字,谁知道哪儿是哪儿。” 从店门口正好能看到海滩全貌,张莫莫伸手指着那艘白色的游轮说:“就是这艘船,去红花岛的。” 老大娘伸头看了半天,喃喃道:“没见过啊,是艘新船,谁家的?” 她一个本地人不知道,夫妻俩更不知道了,道别后往海岸走去,路上张莫莫说:“我说怎么在网上没看到过‘红花岛’这名字,连当地人也不知道,多半是个新开发的景点吧。” “嗯,可能是私人投资建的,景色一定不会太好,不然早出名了。” “没关系,我就是想体验一下在海岛上的感觉,哪怕荒岛也行。” “那你就留在岛上住好了,我一个人回来。”吴健波吓唬张莫莫道。 “好啊,我去做现代版的鲁滨孙,在岛上住个几年回来,一准出大名了。”张莫莫不服气地回道。 夫妻俩手拉手朝游船走去,这个时候阳光明媚,两人对即将而来的岛屿之行充满了憧憬,在他们想来,红花岛应该是一个绿树红花的地方,那里风景怡人,远离尘嚣。这些其实都没错,绿树红花都是有的,但是岛上还有一样东西是他们无论如何想不到的,那是—— 幽灵! 船夫粗糙的嗓音从腰间的扩音器里传出,这时候船已发动,行驶在茫茫海上,船上加上船夫一共坐了十一个人,没有空位了,开船前还有一对情侣想上来,宁愿坐在地上,但被船夫以超载不安全为由拒载,大伙因此对船夫颇有好感,船开起来不久,便都缠着他讲解有关红花岛的情况。 “这座岛以前叫幽灵岛,那时候这一带还没封渔,有不止一个上过岛的渔夫都说岛上有幽灵,吓人得很,这个岛就再没人去了。两年前我们老板把它租下来,建成度假区,去年才开始对外营业,很多人都不知道它,不过的确是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好地方。”船夫坐在驾驶舱里,戴着麦克风,说话时头也不回。 闲来无事,张莫莫发挥女人的本能,观察起同行的旅客:坐在她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三十多岁,上唇留着一撇林子祥那样的小胡子,看着挺有风度,像个搞艺术的。他的旁边是他的女伴,跟船夫一样戴着个宽边帽,还加了一副大墨镜,看她这身打扮,张莫莫情不自禁想起谍战片里那些美女间谍,只是看着柔弱了点,从上船到现在,她好像一句话没说,小胡子偶尔跟她说句话,她也只是用点头或摇头回应。她跟小胡子看上去不像情侣或夫妻,张莫莫正在揣测二人的关系,冷不丁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张莫莫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男人的笑脸,顿时愣住了。 “莫莫,真的是你,太巧了!” “你……怎么在这儿?” “哈哈,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你又怎么在这儿?”不等张莫莫回答,男人已将手伸向一旁的吴健波,“你是莫莫老公?我是她大学同学,我叫陈生。在这里碰上你们真的是巧得很啊!” 确实太巧了,巧得有点匪夷所思。吴健波记得,先前他们买完东西回到船上时,这个自称叫陈生的人已经坐在船上了,靠在坐垫上好像在睡觉,脸上罩了一件衣服遮阳,把脸也挡住了,夫妻俩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吴健波虽然感到不对劲,还是伸手同他握了握,自报姓名,寒暄了几句,张莫莫才找到空问陈生:“你在这是来做什么?” “过来休假呗,我有个亲戚在这边住,我以前没告诉过你吗?” “没有。”张莫莫表情有点冷。 “哦,我休假没事,就过来转悠转悠,没想到碰到你们,还是在一条船上,哈哈,真是他乡遇故知啊!对了莫莫,你们这次是来度蜜月吗?” 张莫莫点点头,没作声。 “不好意思,你结婚那天,我出差在外,没能喝杯喜酒……”他将目光转到吴健波脸上,嘴角挂着微笑,“听他们说,你在一家俱乐部里教网球?真了不起。” “哪里。你呢,在哪里工作?” “在青岛,医院穿白大褂的。” “哦,医生,很好啊。你一个人出来?” “对,一个人,不像你们成双成对的,让人羡慕。” 这句话有点酸,让吴健波隐约意识到什么,随便敷衍两句,便把他交给张莫莫。他俩毕竟是同学,张莫莫就算再不想说话,礼节总是要有的,于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吴健波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海上风景,这时候船已开了很久,往四个方向都看不到岸,只有白茫茫的水面,好像升腾起来的雾气,虽然没什么风浪,他还是感到一阵阵心惊,情不自禁地抓紧身上的救生衣,一边纳闷道:“怎么没看到一艘船,连渔船也没有呢?” “这一带都是禁渔区。”前座的小胡子回过头来说,“从十年前就开始禁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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