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圣诞前夕,在德国汉堡自费留学的上海人谢东泓去了跳蚤市场,意外淘到了八封二战期间的远东来信,信是犹太少年雷奥寄给他的德国音乐教师的。谢东泓在导师沃尔德、汉堡汉学研究所所长、汉堡犹太协会主席等人的帮助下,通过翻译整理信件和赴上海与河南等地的探访,揭开了隐含其中的中国平民帮助犹太人的血泪往事。 1938年,犹太人纷纷逃离德国,雷奥妈妈申请去英美等国避难遭拒,一位何姓中国外交官给她签发了活命签证。在爸爸姐姐被枪杀的同时,七岁的雷奥和妈妈一起奔赴万里之外的上海。 在日本占领下的上海,雷奥和妈妈得到了河南人王家甫和妻子潘姨的鼎力相助,靠开面包店艰难度日。后来,雷奥妈妈在上海被害。为保护雷奥,王家甫不得不带其化装离开上海,来到千里之外的河南蔡源,让其藏匿于大舅子潘进堂所在的别津村。 豫剧戏班子班主潘进堂和喜鹊、八仙、桩子、村民老纪、老师任天放等对雷奥关爱备至,与日本人、盖世太保头子、伪县长、土匪展开了生死周旋,在1942的大饥荒中苦苦挣扎。雷奥在身份的谎言和学习中渐渐长大,老纪、喜鹊、桩子等村民为了雷奥相继遇难。1945年8月日本投降,在潘姨和上海犹太人协会的帮助下,雷奥依依不舍离开蔡源,转经上海奔赴美国…… 四十多年后,在谢东泓的不懈探寻和联系下,雷奥终于回到蔡源,在亲人坟前下跪磕过三个响头后,深情地唱起了他在世界巡演时唱的那首《在东方》…… 作者简介: 张新科,河南上蔡人,留德博士,教授,精通德语和英语,我国研究德国教育的知名学者,江苏“333工程”杰出人才,南京理工大学、南京师范大学研究生导师。在《当代》、《十月》、《钟山》、《莽原》、《散文》等著名期刊上发表文学作品八十余万字 目录: 引子 第1章德国汉堡 圣诞跳蚤市场淘到八件宝,自费留学生谢东泓的生活波澜骤起 第2章易北河·大西洋·东海 上海!上海!第一个看到东方陆地的雷奥疯狂地喊着,跑着,跳着 第3章德国汉堡 “文本分析,实地认证”——谢东泓决定用这八个字细细解读历史真相 第4章中国上海 雷奥正和伙伴在公园里玩“黑森林猎人的眼睛”,突然日本宪兵来了 第5章德国汉堡·中国上海 摩西会堂里,玄远冥想中,谢东泓见到了五十年前的雷奥 第6章中国上海·中国杭州 雷奥几声嚎叫后被堵上嘴巴,扔进了三轮摩托,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7章德国德累斯顿·波兰奥斯维辛 在阴森可怕的纳粹集中营中,谢东泓如入鬼窟,不寒而栗引子 第1章德国汉堡 圣诞跳蚤市场淘到八件宝,自费留学生谢东泓的生活波澜骤起 第2章易北河·大西洋·东海 上海!上海!第一个看到东方陆地的雷奥疯狂地喊着,跑着,跳着 第3章德国汉堡 “文本分析,实地认证”——谢东泓决定用这八个字细细解读历史真相 第4章中国上海 雷奥正和伙伴在公园里玩“黑森林猎人的眼睛”,突然日本宪兵来了 第5章德国汉堡·中国上海 摩西会堂里,玄远冥想中,谢东泓见到了五十年前的雷奥 第6章中国上海·中国杭州 雷奥几声嚎叫后被堵上嘴巴,扔进了三轮摩托,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7章德国德累斯顿·波兰奥斯维辛 在阴森可怕的纳粹集中营中,谢东泓如入鬼窟,不寒而栗 第8章中国上海·中国开封·中国上蔡 “武侠,该出发了,给妈妈抱拳行礼!”雷奥听到王家甫一声大吼 第9章德国汉堡 看完White的报告,谢东泓泪流满面,“雷奥,这场灾荒你熬得过吗” 第10章中国上蔡 从门缝里看到大和娘舔着自己吃剩的汤碟,雷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第11章德国柏林·德国波茨坦 在签署《波茨坦公告》的圆桌边,谢东泓倾听着那并不遥远的历史过往 第12章中国上蔡 “谁?”“小孩大舅!”门开后,四个黑影手提铡刀闯进雷奥房间 第13章德国吕贝克 勃兰特的赎罪,让谢东泓更加深刻理解了一个人、一座城、一个民族 第14章中国上蔡 扮演《铡美案》中赵虎的雷奥,看到台下的高野中尉,双腿筛糠般颤抖 第15章德国汉堡·法国巴黎 “别津!AufwiedersehenHafen!”谢东泓哭着喊了起来,笑着喊了起来 第18章中国上蔡 雷奥随车远去,潘进堂仰天吼唱:“贼娃子,听孤唱。此一别,天一方” 尾声 雷奥扑通一声跪在了坟前,嚎啕大哭:“大,娘,五十年了,娃回来了”一九四五年是中国农历乙酉鸡年,是雷奥来到上蔡的第四个年头。离春节还有七天的时间,潘进堂的村子里出了事,一件比天还大的事。 这件事与雷奥有关。 这天是农历的腊月二十三,在上蔡当地是“小年”。半晌午,雷奥和潘进堂一起打扫完灶屋后,正在院子里饶有兴趣地跟着大学一段当地的顺口溜: 腊八鸡叫, 年节来到, 闺女要花, 小子要炮, 老婆要一件花衣裳, 老头急得打饥荒…… 八仙慌慌张张地从村西头跑进了院子,脚上的一只鞋没有了。 “娃,快,快,快躲进屋子里,老日来了!”八仙说。 天空宛如响了一个炸雷。 潘进堂和八仙手忙脚乱,把雷奥藏进了地洞里,把雷奥所有的书本和字典也都扔了进去。 “娃,天塌下来都别哼一声啊!”潘进堂喊。 “娃,听见了吧,天塌下来都别哼一声啊!”潘进堂又一次喊。 “大,俺知道了!”雷奥从洞里回答。 潘进堂把洞口收拾好,赶紧又从院子里端来了空尿罐,压在了洞口的砖块上。 “快,脱了裤子尿泡!”潘进堂对着八仙喊,上蔡人把撒尿叫尿泡。 “俺这会没尿。”八仙说。 “快,有屎没有?屙屎也中!”潘进堂喊。 八仙蹲在尿罐上憋得脸红脖子粗,终于拉出了半泡屎。 八仙拉过,潘进堂又往尿罐里撒了一泡尿。潘进堂撒尿的时候,身体颤抖不停,一半的尿撒在了地上。 这时候,村中央响起了一声紧一声的铜锣声。 “乡亲们,乡亲们,皇军和县长前来视察训话,快到村西头的戏台集合,快到村西头的戏台集合,不到者按通匪处置,不到者按通匪处置!” 潘进堂愣愣地站在地洞口,半天没有移动半步。 村里的锣声再一次响起。 潘进堂蹲下身去,趴在尿罐旁,再一次歇斯底里地吼叫:“娃,听大的话,天塌下来恁可别哼一声啊!” 洞里传来了雷奥微弱的答应声。 潘进堂从地上爬起,看着洞口的位置,一步一步地后退着来到门口。潘进堂关好堂屋门,并没有离开,而是趴在门缝里朝里吼: “娃,恁要听大的话,天塌下来可别哼一声啊!” 村西头的戏台前,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被铜锣唤来了,大人们立在后面,孩子们站在前面,戏场上黑压压的一片。戏场上的每个人谁都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阵势,东张西望,惊魂不定。 戏场周围的一圈榆树上,拴着二十几匹清一色的高头大马,马是枣红色的,背上的鞍座、皮带、缰绳也都是枣红色的,枣红色的马立在树旁,没有一声嘶叫、没有一蹄动弹,也没有一尾摆动,像庄稼地里吓鸟用的假马假人,呆呆地存在着。牲口当中,庄稼人最喜欢马,各色马中又特别喜欢枣红色的马,在村民的眼里,活生灵被摆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枣红色的马不但在戏场上的村民心中失去了灵性和温顺,而且带给他们的是一种凄凉和揪心。 每匹马的左侧,站着一个手握“三八大盖”的日本兵,戏场周围有二十几个之多。日本兵一身土黄,头上的钢盔、身上的军装、腰里的皮带、两肋的子弹夹、屁股上的手雷袋、脚上的皮靴都是土黄色的,活脱脱如一只只竖立着的“蚂蚱”。村子里的人吃尽了土黄色蚂蚱的苦,直到现在,一看见能动的土黄色的东西,心里都发毛发怵。今天他们遇到了比蚂蚱还大还凶的东西,个个心中慌了神。村民们在呼呼的北风中,茫然不知所措。 村民们实际上都想错了。 那天戏场上的气氛开始时是“融洽”的。 一身黑衣、头戴礼帽的孙宝康第一个登上了戏台,一个鞠躬过后,县长开腔了:“乡亲们,今天,对咱们村里的老少爷们来说是个好日子,一是腊八鸡叫,年节来到,听着鸡叫过鸡年,不孬啊!二是大日本皇军年前慰问犒劳大家来了,高野中尉在全县选了三个村来视察慰问,第一个就选中了咱们村,大家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咱们的老祖宗给起了个好村名,文武双全的高野中尉特别喜欢这个名字!这是咱们村的荣耀啊!” 孙宝康满脸谄媚地说完这一段话,接着就是振臂一嗓:“过年了,现在请高野中尉给大家致辞祝贺鸡年!大家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一个日本军官模样的人走到了戏台上,上台之前,他把腰里的军刀取了下来,递给了身边的人。上蔡人个个惧怕的高野面挂微笑地走到戏台中央,毕恭毕敬地向乡亲们鞠了一个躬。 村民的心放松了下来,传说中青面獠牙的高野原来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乡亲们,在中国农历乙酉鸡年来临之际,我前来村里看望大家,祝大家新的一年,鸡鸭成栏,猪羊满圈,五谷丰登,马叫人欢!”高野一句一顿,抑扬顿挫,翻译官刘房国也学着高野的样子,原汁原味地翻译着。 高野在台上讲话的时候,穿着光鲜的一对男女手握照相机,跑前跑后地拍摄,一会儿一股白烟从男的头上升起,一会儿另一股白烟又从女人头上腾空。村民们不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耳朵里听高野讲话,心思都全部在这两个人身上。 “中日一家,两国一衣带水,天皇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为日亦为中,务请乡亲理解我皇军来华之要义,在于帮助中国开发资源,消贫积富,使中国和日本一样成为繁荣之国度!大家不要听从蒋贼共匪颠倒黑白之宣传,诋毁皇军形象,贻误东亚共荣之美好前景……” 村民们在底下静静地听着,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也没有人敢摇一下头。 “现在,国际之战争形势对我皇军节节利好,欧洲德邦、意邦盟军与我遥相呼应,相互共勉,他们已势压欧洲全境,我军已完全控制长江南北、黄河两岸!务请乡亲们明辨是非,不入蒋帮之队伍,不与‘八路’相媾和,不窝藏犹太之流寇,不发诋毁皇军之言语……” 台下的村民看着台上一个日本人和一个汉奸的一唱一和,个个感到好笑,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两个手握照相机的人一看到村民脸上呈现了难得的笑意,撅着屁股把照相机对准台下,一股接一股的白烟升腾着。 “现在,请高野中尉给村里孩子们发糖!”高野咕咕噜噜终于讲完了,孙宝康走到台前,大声喊了一嗓。 高野走下了戏台,从旁边的一个日本兵手里接过一个小布口袋,走到了人群前面的孩子当中,每发一颗糖豆,旁边的一男一女左蹲右立,频频地照相。孙宝康跟在高野后面,笑嘻嘻地和口含糖豆的孩子们说着话。 “甜不甜?”孙宝康问王拐子的儿子。 “甜!”王拐子的儿子高兴地回答。 “甜不甜?”孙宝康走到了毛妮子面前又停了下来。 “甜!”毛妮子兴奋地回答。 “问恁一个小问题,答对了再赏恁五颗糖豆!”孙宝康摸了毛妮子一下头。 “真的?”毛妮子问。 “俺还骗恁?”孙宝康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糖豆,在手里晃了起来。 “恁们村子里有卷头发的人来过吗?”孙宝康微笑着说。 毛妮子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那恁们村有大鼻子的人吗?”孙宝康摇着手里的糖豆,还是微笑着说。 毛妮子想了一会,这次没有摇头。 “大人没有,和俺一样大的有一个!”毛妮子看着孙宝康手里的糖豆,笑呵呵地回答。 “在哪?恁给俺指出来!”孙宝康把摊开的手迅速攒紧,收起了笑容。 毛妮子扭过头来,在人群中寻找着雷奥。 毛妮子后面的大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高野和他旁边的两个照相的人,谁都没有留意孙宝康在和毛妮子的对话。 “娃,恁在哪?快来吃糖豆!”毛妮子在人群中瞄不到雷奥,他冲着人群喊了起来。 这一声呼喊无异在潘进堂头上响了一个惊雷。 这一声呼喊同样使八仙感到巨雷轰顶。 毛妮子见没有人回应,转过身来对孙宝康说:“娃没来,他可能在家睡觉呢,不过俺知道他在家里哪个地方睡觉!” 孙宝康松开握着的手掌,取出一颗糖豆给了毛妮子,笑着说:“在家里哪个地方?” 孙宝康问这句话的时候,八仙和潘进堂已经围了上来,站在了毛妮子的背后,他们想着法子要打断毛妮子的回答,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天天在家里的地洞里睡觉!”毛妮子回答。 孙宝康大吃一惊。 潘进堂立刻感到天旋地转。 八仙的双腿前后晃荡。 天要塌了! 孙宝康拉着毛妮子就往前面走,高野在前面给孩子们发糖豆。毛妮子边走边喊:“快给俺剩下的糖豆,快给俺剩下的糖豆!” 潘进堂蹲在了地上,他已经站不稳了。 孙宝康拉着毛妮子来到了高野跟前。八仙一把把原来站在毛妮子身边的桩子拽到了后面,叽里咕噜趴在桩子耳边说起话来。 孙宝康和高野一阵耳语后,只见刚才温文尔雅的高野一脸杀气,冲着旁边的一个日本兵叽哩瓜拉说了一通日语。 戏场上的气氛瞬间逆转。 那个日本兵冲着四周的日本兵又是一通日语。 日本兵个个端起了“三八大盖”,明晃晃的刺刀射出逼人的寒光。 高野明白藏匿的孩子是潘进堂家的之后,命令两个日本兵扭住了蹲在地上的潘进堂。 孙宝康抓着毛妮子的头发走在前面,一队日本兵跟在后面,然后是被押着的潘进堂,后面跟着高野。日本人离开戏场,向潘进堂家进发。 戏场上顷刻间乱成了一团,村民们呼啦啦把日本人围在了中间,想知道事情的缘由,但孙宝康不说一句话,翻译刘房国也不说一句话,人潮向潘家院子慢慢挪动。 毛妮子边走边哭,孙宝康揪着他的头发使劲往前拖。所有村里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但谁都不敢说一句话。 人潮慢慢向村中挪动着。 双臂被反扭的潘进堂步履沉重。在他心里,自己是死是活已经无所谓了,但可怜的娃看来是躲不过这次大难了!娃来到村里三年,他没有睡过一次囫囵觉,没有一天不惊慌,没有一夜不做恶梦,哪里想到,到头来还是这个结果。毛妮子这个贪吃的孩子不懂事,不能怪他,只怪自己太粗心,太大意,虽然千叮咛万嘱咐娃不要给任何人讲他住在哪里,可是没想到捕了几只麻雀后,娃一高兴说漏了嘴。这次娃就是有天大的运气看来也是在劫难逃了!娃如果出事,他怎样向娃死去的两个娘交代啊,怎样向妹夫妹妹交代啊?娃一家的香火断在了自己手里,想到这里,潘进堂悔恨交加,五内俱焚。 潘进堂泪如雨下。 毛妮子把日本人带到潘进堂院门口,村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人都围进了潘进堂的院子里。 来到院子后,孙宝康一把把毛妮子摔倒在地,揪着潘进堂,跟在高野后面,带着五六个端枪的日本兵,踹开堂屋门冲了进去。 毛妮子的父母吓瘫在了戏场上,没有来到潘进堂的院子。八仙这时把毛妮子从地上扶起,拉到了墙角,搂在了自己怀里,一边替孩子擦泪,一边趴在他耳边说话。 孙宝康来到里屋后,大吼一声:“王八蛋犹太兔崽子,快给老子滚出来!” 屋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声响。 “王八蛋犹太兔崽子,俺再喊一声,快给俺滚出来!”孙宝康疯狂起来。 屋子里还是一片寂静。 “搜!”高野大喊一嗓。 五六个日本兵用枪托砸着地面,开始搜查起来。 潘进堂被一个日本兵的刺刀顶住喉咙站在墙角,既不能讲话,也动弹不得。 一个日本兵的枪托很快砸到了尿罐边。潘进堂知道,只要再往里面砸一点,天就会塌下来。这时,潘进堂两眼一黑,瘫倒在地。 “俺在这里!”突然,床底下发出了声音。 尿罐旁边的日本兵站着不动了,所有的日本兵都站着不动了,人人看着高野。 潘进堂睁开了双眼,他听见了是床底下发出的声音,“老天爷啊,俺的可怜的娃,恁怎么跑到了红薯窖里!” 高野向孙宝康嘀咕了一句,孙宝康爬进了床底下,移开红薯窖的草盖子,大声朝里面喊:“王八蛋,俺给恁递一根绳,马上上来的话,俺保证恁的脑袋不搬家!” 一根粗绳递进了红薯窖里。 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人上来。 孙宝康再次爬进了床底下,对着窖口吼叫:“王八蛋,俺再喊一次,再不上来,俺保证让恁的脑袋搬家!”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上来。 屋子里所有人的眼光一齐聚到了高野脸上。用手绢捂住鼻子的高野这时移开了手绢,指着两个日本兵说:“你们两个带着火柴下去确认一下!确认是的话,就没有必要再让他上来了!”高野讲的是日语,刘房国翻译给孙宝康听时,潘进堂也听到了。 潘进堂知道,一切都完了,他用手捂起自己的双眼,不敢再看即将发生的一切。 两个日本兵手握短军刀匕首,顺着粗绳滑溜进了红薯窖。 屋子里的人焦急地等待着。 红薯窖内传来了一阵打骂声后,接着就是一个孩子的冲天惨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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