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亭开了家私人事务所,1993年春节,为了件保镖之类的业务随人乘火车南下。 次日,厕所,尸体。 他意外参与乘警工作,凶嫌随即落网。 凶嫌与被害人看似毫无关联。无证据,无动机。 马亭和那人周旋了7个钟头,读懂了他。 因为爱情,才有了《爱情家庭篇》。爱情之“爱”,并非年轻人所专用。即使是耄耋老人,也有她的年轻岁月;何况,耄耋老人,在他们的生命中,仍然完全可以涌动着丰沛、深刻、执着的爱情。写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因为热爱生活和中华文化,才写了《人生哲理篇》。 因为热爱生命,才有了《其他》。作者不是医生,也不是研究生命科学或营养学的学者,自然没有写“养生篇”的资质,所以把已成文的一些养生经验作为冗繁削掉,仅留数篇以示对生命的热爱。 文章体裁多为散文,也有一些议论、说明的文字。写得比较自由,往往不为体裁所囿。因此,这本书稿,可算是一本散文随笔集。 作者简介: 白冷 1980年开始写作,1984年开始研习心理学。小说产量极低,目前仅出版有《人狮》、《混血女人之谜》。 bailengcity@126.com 目录: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尾声附录读懂你爱的人——字词联想测验后记有一只壁灯亮着。 对面的上铺是傅群睡着的背影,车窗的帘没拉上,窗外黑蒙蒙的,一本杂志掉在老马的床下,我看见自己的双手压在胸口,又做恶梦了,还是那个方形的框子,它老在梦里等我,方框,想下去,方框是什么,是盒子,骨灰盒,费虎的骨灰盒,还有呢,接着想那个方框,再想它是什么?是死,谁都逃不过的死,再清楚不过了,那为什么仍不停地梦见它,也许还不太清楚?有个东西无声的拍了下窗玻璃,是一张白纸,又是一张闪了一下,飞过去了,不大,长方形的,方形,那个方框是方形的,连框子都没有,只是四条线。我看了下表,掀开毯子起来,捡起杂志放桌上,关了老马头上的壁灯,摸着黑回来,车轮均匀的咣当声盖住了鼾声。我躺下盖好,手放身体两侧,没再做恶梦,又睡了三个钟头。 这回醒得挺舒服,我琢磨了一下刚才的脚步声。 起来,轻声打开门,侧身出去。在车厢里来回走了一趟,没什么动静。大概是谁对自己的约束力不信任,去腾空肚子的步子急了点。我看了下表,才五点,正要回去,于子过来了。 “小于,怎么也不偷着睡会儿?” “马哥,硬卧那边死一人,死厕所里了,被人用刀捅的。” 我身子一冷,像是寒风冲破车窗,从黑沉沉的野地里扑到我身上,“谁杀的?” “不知道,他们正折腾呢,华忠也跟着转磨呢。” “是他那车厢的事?” 我回身打开门,拎上西装,看见傅群被吵醒,冲他笔划了一下,示意他盯着这边。 “马哥你要过去?不行,门封了。” “那你带我去。”我话中没了客气。 小时候,我们中学的大院中央,有一个小花园。花园里种着许多桃树、杏树、梨树,还有两棵石榴树。每到春天,这些树次第开花。谚语说:桃花开,杏花谢,梨花赶来叫姐姐。霞一般的桃花,云一般的杏花,雪一般的梨花,都美极了,但花期很短。而石榴树的花期却很长,在盛夏一直都会开着红得似火的花。有些花会在深秋结实,而那些花冠长得最饱满的大朵花,却永不结实,被称作“谎花”。作为一个孩子的我,曾对着那些花出神,想:与其做一个说谎的花,还不如长得干瘪些,难看些。初夏,重瓣的木槿、紫薇花还没有开,但大片的单瓣草花开了,长得茂密,姹紫嫣红。最动人的是蝴蝶花,微风吹过,像一只只蝴蝶翩翩欲飞。小园一角,有个水井,装着马达,清洌的水汲上来顺着垄沟潺潺流淌。星期天,我们常端着脸盆到井边洗衣。掬一捧清凉的水,打湿脸庞鬓发,弄得满身水滴滚动,有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好多年过去,韩寒曾问:“你还记得咱们学校花园的水井吗?” “记得。” “一个夏天,我们在哪儿洗衣……” 于是,我想起了,那年我大约是十二岁吧。住在学校,自己洗衣、拆被,已经完全可以独立生活了。那一天,是洗一件衬衣,擦了很多肥皂,童心未泯的我,竟用一截芦苇的茎蘸着皂液,吹起肥皂泡来。肥皂泡大大小小,五光十色,在空中飘悠着,以至飘到也在洗衣的同班同学韩寒的头发上,脸颊上。他不动,微微笑着,眉宇间虽有一点嗔怪闪过,但仍没有说什么。我想:这个经常在花园倚着树吹笛子的男生还真老实。他会不会笑话我呢——他会吹笛子,我却只会吹肥皂泡……。后来,我终于感到此举与初中学生的身份似乎不太相称,于是罢了手。那时,生活艰苦,物资匮乏,我是舍不得把肥皂水倒掉呢,还是为了感谢韩寒的憨厚呢?我竟把大半盆泛着白色泡沫的水倒在韩寒的盆里。后来,稍稍长大些,韩寒就不那么老实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问:你为什么把水倒给我呢? 我说不出什么,但此后,韩寒的微笑会时不时出现在我幼小的心灵里。 小学刚毕业升入初中时,他个子和我差不多高。冬天,喜欢在学校大院中与同学互相追逐,疯跑,脸冻得红红的。有时会把两臂抽进棉衣里,空空的衣袖悠哒着。同学笑他说:“像大猩猩。”引起一片笑声。 六年后,高中快毕业了,他个子蹿到一米八零以上,健壮得像个男子汉了。这时我们已不在一个教学班,有时,走个对面,虽然也会搭讪几句,但我并不在意。使他心动的,是在一次校运动会上。当时,我做校刊编辑,需要及时报导各项运动成绩。跳高场地上,运动员只剩下他一人了,他在向省记录冲刺。我跑到沙坑旁边,只见他唰唰几步有力助跑,燕子一样飞跃横竿。裁判高举双臂喊:“成功了!” 后来,他说是因为我才有这奋力一跳。超水平发挥! “你是谁?我是谁?”我装作不懂,说他饶舌。 接着就有一首小诗送我,有什么“你像天上娟秀的月亮,像庭前盛开的玫瑰”之类很会煽情的句子。不几天,又有一本《唐诗选》送我。送书时,竟微笑着说:“好好看看,青梅竹马!”似乎我的名字叫青梅竹马?当时,我还不懂得“青梅竹马”的意思。赶紧回到宿舍打开《唐诗选》,读了好久,才翻到李白的《长干行》,看到诗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我明白了,我心跳了…… 后来的日子,想起小时的事,韩寒常常自我陶醉:难得的“青梅竹马”啊。 孔子说:“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实者有矣夫!”(《论语?子罕》)这段文字感叹有些庄稼虽然生长了,但却不能秀穗开花,有些秀穗开花了,却不能凝浆结实。颜回是孔子深爱的学生,英年早逝,令人惋惜。所以汉人、唐人多以孔子的话是为颜回短命而发。我和韩寒在中学同学六年,又分别读完大学四年,成为教师,可谓“秀穗结实”,终于在一个暑假结婚。我们没有选择明媚的春日,也没有选择金色的秋天,因为感觉一年中只有暑假是漫长而又悠闲的。韩寒多话,说:“就暑假吧。和你在一起,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其实,那时没有空调,也少有电扇,暑假绝对是很热的。他这个毛头小伙也并不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他并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时间并不是大家共有的。但是他装深沉,说出这个重大决定时,有理有据,独断专行,没有微笑,也不看着我的眼睛。 放假前,我的学校为我们举办了婚礼。除了教师,还有很多学生参加,整个学校洋溢着一派喜庆气氛。教师食堂为了表示祝贺,特意在中午办了饺子宴。有各种馅儿,分别盛在大红花边的盘子里。 喜欢恶作剧的年轻厨师,自然会在包饺子时做些手脚,于是,用餐时,红枣馅儿,花生馅儿,辣子馅儿等不管被谁吃到,就会引起了一阵阵欢笑。细微之处无不显示着同事的情谊和学校管理者的用心良苦。餐后,老校长像嫁女儿似地拉着我的手说:“新郎官既精明又善良,孩子,你好有福气呀。” 时隔多年,如今想起,仍觉非常温暖。 婚礼是在下午举行,主持人告诉:仪式中有一项是“新人交换礼物”,请准备。这时我们大学毕业仅一年,结婚只做了极简单的准备,购置新被新衣而已。没有手表,没有戒指,更没有项链等首饰。 我问韩寒:“交换什么?” 韩寒微微一笑说:“这,好办!”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好朋友送的《沫若文集》,正是他喜爱的历史剧卷。又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一个装潢精美的纪念册,里边贴着等级运动员证书和他从中学到大学在报刊上发表的小说、诗歌等校样。 “用你的《沫若文集》和纪念册交换,比得上手表、戒指吗?”他挺着胸,显示出蔑视物欲的气概,眼睛里闪着狡黠而又调皮的光。 我点头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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