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所在》以文本细读为主,引入文化研究及社会性别视野,对王安忆、铁凝、余华、林白、毕飞宇等作家作品有别具路径的解读,对文本叙事与文化语境、女性写作与性别视野、新的现实主义写作实践、新锐作家崛起等问题有深度解析。文学批评是“注视”、“发现”、“识别”的美学,是对优秀文学文本的寻找,对文学精神的极致追求,对人类精神疑难的探险。作者希望通过具体而切实的工作,勾勒当代文学的丰富面影,与读者共同分享当代作家的精神世界,辨认中国当代文学的困境及未来发展的可能。 作者简介: 张莉,河北保定人。2000--2007年先后就读于清华大学中文系、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获文学硕士、文学博士学位;曾在南开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博士后流动站工作。现为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中国现代文学馆首批客座研究员,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及文化研究。博士论文曾获中国妇女研究会第三届妇女/性别研究优秀博士论文二等奖。著有《浮出历史地表之前:中国现代女性写作的发生》(南开大学出版社,2010)。 目录: 丛书总序吴义勤 文学叙事与文化语境 两个福贵的文学启示--以赵树理《福贵》和余华《活着》为视点 三个文艺女性,一场时代爱情--重读《爱,是不能忘记的》、《一个人的战争》、《我爱比尔》 在逃脱处落网--关于七零后小说家的写作 一个作家的重生--萧红与中国当代文学 传媒意识形态与世界文学的想象--以顾彬现象为视点 女性写作与性别叙事 一位现代女作家的诞生--以凌叔华的创作生涯为视点 "优美的女性灵魂"--论冰心文学形象的建构(1919-1949) 政权意志、民间伦理与妇女翻身--以赵树理《传家宝》、《孟祥英翻身》为例 仁义叙事的难度与难局--铁凝论 社会性别意识的凸显--新世纪女性写作十年论丛书总序吴义勤 文学叙事与文化语境 两个福贵的文学启示--以赵树理《福贵》和余华《活着》为视点 三个文艺女性,一场时代爱情--重读《爱,是不能忘记的》、《一个人的战争》、《我爱比尔》 在逃脱处落网--关于七零后小说家的写作 一个作家的重生--萧红与中国当代文学 传媒意识形态与世界文学的想象--以顾彬现象为视点 女性写作与性别叙事 一位现代女作家的诞生--以凌叔华的创作生涯为视点 "优美的女性灵魂"--论冰心文学形象的建构(1919-1949) 政权意志、民间伦理与妇女翻身--以赵树理《传家宝》、《孟祥英翻身》为例 仁义叙事的难度与难局--铁凝论 社会性别意识的凸显--新世纪女性写作十年论 一种新的现实主义写作的实践 毕飞宇:作为记忆生产者的作家 对全球化生活的凝视与反省--重读《哺乳期的女人》 日常的尊严--《推拿》的叙事伦理 在大地上--毕飞宇论兼及一种新的现实主义写作的实践 新作家崛起 异乡人--魏微论 看吧,这非常态书写--陈希我论 持取景器者--鲁敏论 这一个青春黑暗又明亮--冯唐论 附录 刹那即永远--纪念萧红百年 后记讨论新世纪女性写作的转型,不能不谈这十年来女性文化的变迁,它牵涉到整个中国十年来社会文化价值观的迁移。对多元女性美的包容和接受似乎是这十年社会文化最大的显在表征。李宇春现象是一个表征。2005年湖南卫视“超级女生”节目将李宇春、周笔畅、黄雅丽等带有中性气质的女性形象推到公众视野,而以女性观众为主的狂热消费群体的集体投票以庞大而令人吃惊的数字方式显示了女性审美观再也今非昔比。但是,这只是事情的一方面。另一方面,2008年以来网络流传的“信春哥,得永生”以及对李宇春形象的诸种调侃也预示着这种审美观在现实接受领域所遭受到的巨大抵抗。 另一个不能忽略的文化现象是张爱玲《小团圆》的出版及对《小团圆》全方位的疯狂娱乐性消费,读者对书中性描写等同于张和胡兰成本人的猜测都在以“天雷滚滚”的方式将文学作品演变为八卦小报,而这本在张本人生前并未准许出版的作品能顺利出版并受到张迷热捧——《小团圆》的文学价值早已被忘记到九霄云外,也不再是关注的核心:“张爱玲不仅变成消费对象,张爱玲式的文学选择也被‘孤立化’/‘私人化’,她与五四以来文学思潮的挑战/呼应的复杂张力完全被忽视了……张爱玲作为写作者与其时代之间的复杂关系完全被其私人的情感经历所遮盖了。” 十年来女性文化的变迁史其实就是身体价值观的变迁史。整个中国进入了过度消费女性身体和隐私的社会进程:在各大网站的娱乐版面上,女明星们的“暴乳”和“走光”以及“小腹凸起”的标题大肆流行也表明全社会都在毫不羞愧地假娱乐媒体之眼,假男性视角窥视女性的身体。更具象喻意味的小细节或许能戳穿某种多元文化的假象:1.75米的林志玲初出道时的“高大”令很多人不适,她当时并不具有娃娃音,所以,她并不为人熟悉和接受。但是,一旦林志玲使用“娃娃音”、“低姿态”、“软身段”时,她便寻到了被社会接纳的方式,寻到了使自己成为“可爱的”法宝,从而成为广告商和电影商争相邀约的红人。 李宇春和林志玲的存在和走红,张爱玲的持续神话和正典化构成了这个社会女性文化的最有意思的症候,它一方面表明这个社会的多元化特征,但另一方面又充分表明这是一个严密不透风的社会,它有着坚硬而强大的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价值观。一方面,这是“新世纪十年的文化生活表面上看来极为‘多元化’,但骨子里却极为单一,当人们不假思索地嘲讽春哥们的中性化之时,似乎胸中已经有了‘女性应当如何才算女性’的标准答案。” 以上都是可见的女性际遇和女性文化地形图,但分明还有一种不可见的女性际遇和女性生存。那是在大众传媒的喧嚣之下:在广大的中国南方,是几十万上千万的自动化流水线的女工,她们每天都有可能遇到的是被机器“断指”的命运;而广大的农村,是数以万计的家庭两地分居,空巢空村现象普遍;从南到北的一线二线大城市里,许多人近中年的企业女工面临下岗、失业、失婚和老无所依的命运。 可见的热闹与不可见的艰难深刻表明中国社会文化的价值取向发生了怎样的转变,电视节目“非诚勿扰”中“宁愿在宝马车里哭泣,也不愿在自行车后座上微笑”的宣言并非出于偶然,媒体对于富人生活的渲染和对穷困人的忽略早已表明了一个社会的民间选择,它只不过是经由一个女性在婚姻选择时不小心说了出来而已。大众文学领域出现的两个女性人物“杜拉拉”和“海藻”便是这种价值观的必然产物。她们都是苦读学习考上大学的毕业生,一个人的命运是靠职场规则努力打拼获得提升,最终实现月薪4000变成年薪20万的梦想;另一个则是依凭美貌半推半就成为二奶,进而摆脱贫穷命运。这是两位女性作家李可和六六为当代中国社会提供的镜像,这也是当代中国青年女性的典型命运,无论哪一条路,她们都无可逃离地陷入追求“金钱”的路途中,陷入了只有金钱才可以证明其生存价值和意义的强大逻辑里。 这是并不乐观的文化生存环境背景,只有在此背景下,中国当代女性写作者的精神气质才会获得显现:从她们的作品里,我们看到了那些大众传媒文化中所没有的女性形象,看到了讨生活的劳动者们的疾苦,看到了朴素的人的尊严和价值——王安忆、铁凝、迟子建、孙惠芬们书写出了一批值得尊敬和铭记的作品,也使“不可见的女性和她们的生活”浮出现实地表。 ——节选自《社会性别意识的彰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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