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正在掀开的《散文诗帕拉莎》是一本绚丽多彩的书。 在这本《散文诗帕拉莎》中,屠格涅夫有时用他一支饱含诗情画意的笔恬静地、满怀深情地为我们描绘着他的祖国俄罗斯那片美丽丰饶的天地。那蓝天、白云、峡谷、亚麻田、滚滚的麦浪、高翔的云雀……和善良的普通俄罗斯人的日常生活与劳动。 目录: 散文诗 致读者 一Senilia 乡村 对话 老妇人 狗 敌手 乞丐 “你将听到蠢人的评判” 心满意足的人 生活规条 世界的末日——梦 玛莎 傻瓜散文诗 致读者 一Senilia 乡村 对话 老妇人 狗 敌手 乞丐 “你将听到蠢人的评判” 心满意足的人 生活规条 世界的末日——梦 玛莎 傻瓜 东方的传说 两首四行诗 麻雀 骷髅 做脏活的工人和白手的人 一朵月季花 末次相会 门槛——梦 来访 Necessitas,Vis,Libertas——一块浮雕 施舍 虫 菜汤 蔚蓝色的国度 老人 两富翁 记者 两兄弟 纪念尤?彼?伏列芙斯卡娅 利己主义者 天神的宴会 斯芬克司 仙女 敌与友 基督 岩石 鸽子 明天,明天! 大自然 “绞死他!” 我会想些什么 “玫瑰花儿那时多美,多鲜艳……” 海上航行 H.H. 留住 僧人 我们还要战斗 祈求 俄语 二新散文诗 相逢——梦 我怜惜 诅咒 孪生兄弟 鸫鸟(一) 鸫鸟(二) 没有个窝儿 酒杯 谁的过错 生活规条 爬虫 作家与批评家 “啊,我的青春!啊,我的华年!” 致××x 我在崇山峻岭间漫步 当我不在人世时…… 沙钟 我夜里起来…… 当我独自一人——同貌人1侣 通向爱情的道路 空话 纯朴 婆罗门 你哭了…… 爱情 真理与正义 沙鸡 NessunMaggiorDolore 在劫难逃 呜——啊……呜——啊 我的树 帕拉莎 附:关于屠格涅夫的《散文诗》我仿佛觉得,我是在俄罗斯的某处,在一片荒野中,在一所简陋的农舍里。 屋子很大,很低,开着三扇窗;墙上抹着白粉;没有家具。屋前是一片空荡荡的原野,它缓缓倾斜着伸向远方;灰蒙蒙的、颜色单调的天空笼罩在原野上,像一幅帐幔。 我不是独自一人,屋内有十来个人跟我在一起。 都是些普通的人,穿着朴素的衣裳;他们默不作声地来回走动,好像很诡秘。他们互相回避——但是,却不断地互相交换着惶恐的目光。 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间屋子里,在一起的又都是些什么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安和忧郁的神情……大家依次走到窗前,仔细地张望,似乎在期待有个什么东西从窗外进来。 然后又踱起步来。有个身材不高的小男孩在我们当中晃来晃去;他不时用细弱、单调的嗓音抱怨地诉说:“爹呀,我怕!”这哭诉声使我心里难过——于是我也开始害怕起来……怕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巨大的、巨大的灾难正在降临,它越来越近了。 那孩子突然又哭了。哎呀,怎么才能离开这儿呀!多闷人!多难受!多苦恼!……可义不能逃脱。 那天空恰像一张裹尸布。没有风……难道连空气也死了不成?突然,那男孩一下子跑到窗前,用那同样的抱怨的嗓音喊叫起来:“瞧呀!瞧呀!地塌啦!”“怎么?地塌啦!”确实:屋前本来是一片原野,而现在这屋子兀立在一座危危大山的峰顶上!地平线陷落了,不见了,屋脚下便是那几乎垂直的、仿佛被劈开的、黑压压的峭壁。 我们全都聚伏在窗前……恐怖使我们的心变得冰凉。 “它来啦……它来啦!”我身旁的一个人低声说。 远处,沿着整个大地的边缘,有个什么东西在移动,一些不大的、圆乎乎的小山丘在不停地起落。 “这是一大海哟!”我们大家在同一瞬间想到,“它马上就会把我们全都淹没掉……只是它怎么能涌起、涨高呢?怎么能涨到这悬崖上来呢?”然而,海水在涌起,大量地涌起……这已经不是远处突现出的几个小山丘了……一片铺天盖地、无边无际的海浪席卷着四周所有的地平线。 海浪在飞腾,向我们飞腾!——它掀起一阵寒冷的狂风,卷来一片漆黑。万物在战栗——而那边,在那迎面飞来的庞然大物之中,有噼啪声、轰隆声,还有千万个嗓音呼喊小的粗厉的号叫……啊!多么吓人的吼叫声和号啕声啊!是大地吓得发出了哀哭……它的末日来临了!万物的末日来临了!小男孩再次尖细地哭了一声……我本想一把抓住个同伴,然而我们都已经被那墨水般黑的、冰冷的、狂吼着的浪涛冲倒了,埋葬了,淹没了,卷走了!黑暗……永恒的黑暗!我几乎透不过气,就醒来了。 过去.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我住在彼得堡.每当雇下一辆马拉雪橇车的时候,我总要跟车夫聊聊闲话。 我特别喜欢跟夜间赶雪橇的车夫们闲聊,他们都是些近郊的农民.赶着自己漆成土黄色的小雪橇和瘦弱的小马到京城来——盼望能养活自己,还能挣几个钱向老爷交租。 于是,有一回我雇了这样一个车夫……一个大约二十岁上下的、高个子、身材匀称的漂亮小伙子;蓝眼睛,红面颊;眉梢上低压着一顶打补丁的小帽子,露出一圈圈鬈曲的亚麻色头发。还有,这件窄小的粗呢上衣是怎么套上这副魁梧的肩头的哟!然而,车夫那张英俊的、没生胡须的脸似乎布满了悲伤和忧愁。 我跟他聊起来。他的声音里透露出哀怨。 “怎么啦,兄弟?”我问他,“你干吗不开心?有什么伤心事吗?”小伙子没有马上回答我。 “有啊,老爷,有啊,”他终于说,“还是一件不能再糟的事儿呢。我老婆死啦。”“你爱她……你爱你老婆?”年轻人没回身看我,只把头微微垂下去。 “爱啊,老爷。已经八个月了……可我忘不掉。 心里难受啊……真个儿的!怎么让她死呢?年轻!结实!……只一天工夫,霍乱就要了她的命。”“她待你好吗?”“唉,老爷!”这不幸的人重重地叹了一声,“我跟她一块儿过得多和睦哟!她死的时候我不在家。 我在这儿刚得到消息,人家就,就已经把她埋掉啦,一我马上赶回村子,赶回家去。到家——已经半夜啦。我走进自家的小屋,站在屋当中,那么轻轻儿地喊一声:‘玛莎!啊,玛莎!’只听见一阵蟋蟀的曜曜声。这时候我哭了,往小屋地上一坐——我用手掌往泥地多狠地一拍哟!‘贪得无厌的,’我说,‘大肚皮啊……你吞了她……你把我也吞掉吧!唉哟,玛莎呀!”’“玛莎!”他突然又低低地唤了一声。两只手没松开缰绳,用衣袖揩去眼中的泪,抖一抖袖子,把它甩向一边,耸了耸肩头——再没说一句话。 下雪橇时,我多给了他一个十五戈比的小钱。他双手捏着帽子,向我深深一鞠躬——便以细碎的步子踏着平铺在空寂的街道上的雪,缓缓走去,这时,街上笼罩着一层正月严寒天气的灰蒙蒙的迷雾。P2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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