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一生大约创作了约700篇杂文,五四时期,鲁迅的杂文大多围绕着文学革命和思想革命这一时代主题展开。他对科学民主的弘扬,对封建社会和家族制度的批判,集中体现了狂飙突进的五四精神。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鲁迅的杂文具有更为广泛的时代和现实针对性。鲁迅编著的《鲁迅杂文集》收入鲁迅杂文数十篇。一起来翻阅《鲁迅杂文集》吧! 作者简介: 鲁迅(1881年—1936年),浙江绍兴人,原名周树人。中国现代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鲁迅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被誉为中国现代文学之父。其代表作有《呐喊》、《彷徨》、《故事新编》、《朝花夕拾》、《中国小说史略》、《野草》、《坟》、《华盖集》、《南腔北调集》等 目录: 坟 题记 说胡须 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 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 未有天才之前 ——一九二四年一月十七日在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校 友会讲 坚壁清野主义 我之节烈观 寡妇主义 春末闲谈 论雷峰塔的倒掉 再论雷峰塔的倒掉 看镜有感坟 题 记 说胡须 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 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 未有天才之前 ——一九二四年一月十七日在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校 友会讲 坚壁清野主义 我之节烈观 寡妇主义 春末闲谈 论雷峰塔的倒掉 再论雷峰塔的倒掉 看镜有感 杂 忆 娜拉走后怎样 ——一九二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 文艺会讲 论睁了眼看 论照相之类 写在《坟》后面 论“他妈的” 从胡须说到牙齿 灯下漫笔热风 随感录二十五 随感录三十三 随感录三十五 随感录三十六 随感录三十七 随感录三十八 随感录三十九 随感录四十 随感录四十一 随感录四十二 随感录四十三 随感录四十六 随感录四十七 随感录四十八 随感录四十九 随感录五十三 随感录五十四 随感录五十六 “来了” 随感录五十七现在的屠杀者 随感录五十八人心很古 随感录五十九 “圣武” 随感录六十一不满 随感录六十二恨恨而死 随感录六十三 “与幼者” 随感录六十四有无相通 随感录六十五暴君的臣民 随感录六十六生命的路 智识即罪恶 事实胜于雄辩 为“俄国歌剧团” 无 题 “以震其艰深” 所谓“国学” 不懂的音译华盖集 咬文嚼字 论辩的魂灵 战士和苍蝇 夏三虫 忽然想到(一至四) 忽然想到(五至六) 忽然想到(七至九) 忽然想到(十至十一) 牺牲谟 杂 感 碰壁之后 我的“籍”和“系” 补 白 十四年的“读经” 这个与那个 碎 话华盖集续编 一点比喻 送灶日漫笔 谈皇帝 记念刘和珍君 记“发薪” 学界的三魂 无花的蔷薇之二 空 谈 “死地”而已集黄花节的杂感 略论中国人的脸 读书杂谈 ——七月十六日在广州知用中学讲 答有恒先生 ——四月八日在黄埔军官学校讲 文学和出汗 革命时代的文学 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 ——九月闯在广卅『夏期学术演讲会讲且介亭杂文 门外文谈 从孩子的照相说起 关于中国的两三件事 说“面子” 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 论俗人应避雅人 拿来主义 运 命 坟 题记 将这些体式上截然不同的东西,集合了做成一本书样子的缘由,说起来是很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首先就因为偶尔看见了几篇将近二十年前所做的所谓文章。这是我做的么?我想。看下去,似乎也确是我做的。那是寄给《河南》的稿子;因为那编辑先生有一种怪脾气,文章要长,愈长,稿费便愈多。所以如《摩罗诗力说》那样,简直是生凑。倘在这几年,大概不至于那么做了。又喜欢做怪句子和写古字,这是受了当时的《民报》的影响;现在为排印的方便起见,改了一点,其余的便都由他。这样生涩的东西,倘是别人的,我恐怕不免要劝他"割爱",但自己却总还想将这存留下来,而且也并不"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4〕,愈老就愈进步。其中所说的几个诗人,至今没有人再提起,也是使我不忍抛弃旧稿的一个小原因。他们的名,先前是怎样地使我激昂呵,民国告成以后,我便将他们忘却了,而不料现在他们竟又时时在我的眼前出现。 其次,自然因为还有人要看,但尤其是因为又有人憎恶着我的文章。说话说到有人厌恶,比起毫无动静来,还是一种幸福。天下不舒服的人们多着,而有些人们却一心一意在造专给自己舒服的世界。这是不能如此便宜的,也给他们放一点可恶的东西在眼前,使他有时小不舒服,知道原来自己的世界也不容易十分美满。苍蝇的飞鸣,是不知道人们在憎恶他的;我却明知道,然而只要能飞鸣就偏要飞鸣。我的可恶有时自己也觉得,即如我的戒酒,吃鱼肝油,以望延长我的生命,倒不尽是为了我的爱人,大大半乃是为了我的敌人,--给他们说得体面一点,就是敌人罢--要在他的好世界上多留一些缺陷。君子之徒曰:你何以不骂杀人不眨眼的军阀呢?斯亦卑怯也已!但我是不想上这些诱杀手段的当的。木皮道人说得好,"几年家软刀子割头不觉死",我就要专指斥那些自称"无枪阶级"而其实是拿着软刀子的妖魔。即如上面所引的君子之徒的话,也就是一把软刀子。假如遭了笔祸了,你以为他就尊你为烈士了么?不,那时另有一番风凉话。倘不信,可看他们怎样评论那死于三一八惨杀的青年。 此外,在我自己,还有一点小意义,就是这总算是生活的一部分的痕迹。所以虽然明知道过去已经过去,神魂是无法追蹑的,但总不能那么决绝,还想将糟粕收敛起来,造成一座小小的新坟,一面是埋藏,一面也是留恋。至于不远的踏成平地,那是不想管,也无从管了。 我十分感谢我的几个朋友,替我搜集,抄写,校印,各费去许多追不回来的光阴。我的报答,却只能希望当这书印钉成工时,或者可以博得各人的真心愉快的一笑。别的奢望,并没有什么;至多,但愿这本书能够暂时躺在书摊上的书堆里,正如博厚的大地,不至于容不下一点小土块。再进一步,可就有些不安分了,那就是中国人的思想,趣味,目下幸而还未被所谓正人君子所统一,譬如有的专爱瞻仰皇陵,有的却喜欢凭吊荒冢,无论怎样,一时大概总还有不惜一顾的人罢。只要这样,我就非常满足了;那满足,盖不下于取得富家的千金云。 一九二六年十月三十大风之夜,鲁迅记于厦门。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日北京《语丝》周刊一○六期,题为《〈坟〉的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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