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自荒野的情书》是关于羌塘的一部随笔。“羌塘”,在藏语里意为“北方高地”,北至昆仑山—可可西里山,东抵唐古拉山,南部、西南部以念青唐古拉山—冈底斯山脉为界,是中国境内面积最大的荒野,大部分地区都是无人区。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称其为“世界上最年轻最广阔的荒原”。本书作者在青藏高原考察近10年,曾6次深入羌塘。他带着文明的风尘,不安分的心灵,专业的眼光,扫过这片变迁中的荒野:草地,雪山,湖泊,飞鹰,牦牛,野驴,羚羊,乡民,以及人与自然的冲突和共生……这一封来自荒野的情书,并不只是出于对某个人的爱,更是出于对一切有灵众生的爱。 作者简介: 刘炎林,北京大学动物生态学博士,在青藏高原游荡近10年。 2004年,参与川西甘孜州神山圣湖调查。2005年,随著名动物学家乔治夏勒博士进入西昆仑山地,调查藏羚羊产羔地。2006年到2009年,6次进入羌塘,在那曲地区的双湖和尼玛县研究藏野驴。2011年,加入北京山水自然保护中心,在青海三江源开展雪豹的研究和保护工作。 北京大学山鹰社成员,曾担任社长,参与和组织过多次登山活动,两次带队登顶非洲最高峰乞力马扎罗,2013年带队抵达南极点。 目录: 自序荒原的召唤 这里是一片越来越拥挤的土地 在遥远的异乡有一位朋友 布琼玛 “仆役”江村 你能对这个非平衡系统说什么呢 沉痛的闲聊 无人区的边缘 生灵 当地干部 没有任何可供解读的数据, 只有正常和不正常的判断 双湖巡山员 羌塘是一个不着急的地方自序荒原的召唤 这里是一片越来越拥挤的土地 在遥远的异乡有一位朋友 布琼玛 “仆役”江村 你能对这个非平衡系统说什么呢 沉痛的闲聊 无人区的边缘 生灵 当地干部 没有任何可供解读的数据, 只有正常和不正常的判断 双湖巡山员 羌塘是一个不着急的地方 愿意留在这里吗 感谢上苍无序中的机缘 先进的技术也是脆弱的 比让 体验是一股积极的力量 同样的羌塘,不同的人生 这里的老百姓真不错 要改变的不单单是人们的态度 几日散记 那仓灵魂 微型奥德赛 生命在迁徙中生生不息 共存 未来 措羌乡的无价之宝 雨来了 没有道路的区域 羌塘的“生态智慧” 世界的尽头 棒打鸳鸯 你没见过漂亮的 赛马节暨物资交流会 与野性生灵的相遇 可能是触犯神灵了 当荒原可以轻易抵达 同学聚会 小国寡民,容易治理 巴岭雪灾 千里奔袭,只为一眼冰川 漂泊里的一点点温暖 尼玛协会 青草中的小超人 我是外来的小鸟 新疆人人丁兴旺 三次轮转,羌塘的人与荒野 战旗BJ2024 即使是国王,也必须走完最后的里程 各处办不完的赛马节 你是天上的白云,我是地上的石头 埋在地下的酸奶 我欠了好多钱了 牧民最头疼的野生动物 第一次跟当地人闹得不愉快 我没有想念羌塘,因为我还会回去 祝福一切有情众生 后记发自荒野的情书 很多人把青春献给了荒野,他们在无人区中行走,观察人与自然,思考该如何保留这最后的荒野。炎林是其中之一。这本书,得以出版让广大读者看到,是一件幸事。因为我们需要更多人去了解那方遥远的天地。炎林写这些,不只是出于对一个人的爱,更是出于对那片荒野中万物的爱。因为爱,他的眼中笔下便也更美起来。 ——《中国国家地理》执行总编单之蔷 在这些文字当中,大牛为自己设计了一个人生,每天照着镜子比对,写下的文字就是镜中的影像——这里既有荒野,也有爱情。大牛在找到了妻子的同时,也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北京大学教授吕植 很多人把青春献给了荒野,他们在无人区中行走,观察人与自然,思考该如何保留这最后的荒野。炎林是其中之一。这本书,得以出版让广大读者看到,是一件幸事。因为我们需要更多人去了解那方遥远的天地。炎林写这些,不只是出于对一个人的爱,更是出于对那片荒野中万物的爱。因为爱,他的眼中笔下便也更美起来。 ——《中国国家地理》执行总编 单之蔷 在这些文字当中,大牛为自己设计了一个人生,每天照着镜子比对,写下的文字就是镜中的影像——这里既有荒野,也有爱情。大牛在找到了妻子的同时,也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北京大学教授 吕植 2006年10月底我到措羌时,住在布琼玛家里。当年他是一位未婚青年,如今仍是。布琼玛在新疆巴音布鲁克出生并长到十岁。他七八岁的时候,十世班禅驾临巴音布鲁克。布琼玛在母亲的带领下去朝拜蒙古包中的活佛。离人们向活佛诉说异乡的悲苦。当时活佛说西藏尚甚为穷困,计划给他们安排青海湖边的土地,但是没被接受。人们说青海湖虽好,但是离故乡、亲戚更远了,活佛说那么你们便回故乡吧。1986年布琼玛的父亲仁青老人回西藏寻找亲属,并开具可以返回西藏的证明。仁青年轻时是日喀则南木林的僧人,游方至羌塘娶了一位牧人女子,后来二人离开羌塘去了新疆。当仁青回南木林找到哥哥时,哥哥说:“仁青早就死了,你是谁?”仁青说起少年故事,终于一位姐姐认出他来,两人抱头痛哭。仁青从南木林返回巴音布鲁克时带了一些风干肉,把布琼玛等一帮孩子馋得神魂颠倒:到了西藏,可以天天吃风干肉!第二年,仁青卖掉巴音布鲁克的牲畜,带着家人返回西藏。从和静坐数天数夜的火车抵达西宁,再坐一天半的火车到达格尔木,自格尔木再坐汽车进藏。一开始是回到半农半牧的南木林。仁青的亲戚们一边种田一边放牧。仁青一家不会种田,于是政府出一部分钱,他们自己出一部分钱,买了三十头绵羊守着。南木林天气较热,夏天时候几个孩子一身痱子。牧羊一年后,全家搬那曲地区,用在巴音布鲁克积攒的钱买了个院子,开茶馆,做生意。这个院子直到几年前才卖给了康巴商人。但那曲地区一直不给他们城镇户口,僵持多年后把户口分配到措羌三村。而一起返回的四十来户牧民,大部分被直接安排到了措羌这样的地方。说到返藏的理由,布玛琼说,当时巴音布鲁克酒风大盛,许多蒙古人因为醉酒,在冬季露宿野外受冻致残,“残疾的特别多”,父亲担心孩子的成长,于是决定返回西藏。如今布琼玛的姐姐和哥哥,有的在拉萨,有的在那曲,有的在双湖。他自己是在广东佛山上的中学,之后在阿里当了两年武警,后来通过考试安排到措羌当公安特派员。西藏公务员的好处是休假期长达三个月。去年10月份布琼玛休假,到拉萨这个花花世界游玩。我当时也正好滞留拉萨。限于调查经费,我想找个省钱的法子,于是和他商量一起买个车子:我出一部分钱;在一年半的项目期内,我要用车的话尽管用;项目结束车子归他;上户口、车子保养等也由他负责。11月份买了辆战旗。因为布琼玛12月底休假结束,于是赴双湖途中经过协德乡时带上了另一位司机——他的侄子扎西多扎。在羌塘的那个冬季里,就是依靠这辆崭新但密封不好,早上寒气逼人,下午灰尘弥漫的战旗翻山越岭。除了穿越山岭平原察看野生动物和草场的状况,还需要从老人的沧桑里了解这片区域的历史。这片边缘荒凉之地,人类定居的历史不过数十年,却经历了剧烈的变化。人与野生动物的关系也几经起落,正是研究者想探究的理想对象。今日措羌的牧民,大部分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翻过木嘎岗日北迁而来,小部分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从巴音布鲁克搬过来的。而仅在五十年前,这些牧民的父辈还都是那仓部落的属民,在扎加藏布—木嘎岗日一线以南游牧。东北—西南走向的木嘎岗日山脉是今日措羌的南部边界,位于双湖的西南角,是当年的放牧北限;双湖东南角的另一个地标扎加藏布,源自唐古拉山脉,自西向东汇入西藏第二大湖色林错,也是当年的放牧北限。扎加藏布犹如美国西进运动时期的密西西比河——“过了扎加藏布,就是没有法律的地方”。木嘎岗日之北,气候寒冷,植被稀疏,三十来年前只有少量季节性的游牧。还有一些触犯法律的牧民、四处漂泊的猎人在这些区域游荡。也有人说六十年前该区域也是有牧民的,由于火龙年(1941年)哈萨克人的侵袭以及之后康巴和安多土匪的骚扰,杀人劫掠,牧民退回了木嘎岗日以南。在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动荡岁月里,一小部分牧民为寻找“乌吉别龙(天堂)”,拖家带口、赶牛牧羊向北穿越了无人区,被辗转安排到新疆南部的巴音布鲁克。留下的牧民经过“民改”、人民公社,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一部分搬迁到北部无人区,即如今的措羌这样的地方。这一部分北迁的历史,已被赋予英雄的色彩;当年北上勘查草场的十八位牧民,被尊为十八勇士。今日嘎措—措羌—绒玛一线的县乡村建制,正是这部分牧民北迁的结果;邻乡嘎措甚至还保留了人民公社的体制。而更早穿越羌塘的牧民,滞留巴音布鲁克二十多年,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回到措羌这样故土北面的地方。那仓部落的属民们又汇到了一起,而名称上反映了某种裂痕——从巴音布鲁克回来的牧民被称为“新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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