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1818年)10月28日生于奥廖尔城。父为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屠格涅夫,母为瓦尔瓦拉·彼得罗夫娜·卢托维诺娃。兄弟三人,排行第二。长兄尼古拉,至今仍健在;幼弟谢尔盖,于行年十六之际夭折。父亲于叶利扎维特格勒胸甲骑兵团中服役,驻防奥廖尔,以上校衔退休,于妻子的领地斯帕斯基一卢托维诺沃村定居,离奥廖尔省姆岑斯克城十俄里。1822年携全家及婢仆乘坐两辆大篷马车出国旅行,其间我几乎丧命--在瑞士的伯尔尼城,参观饲养着几头熊的熊山时从外围护栏上掉了进去,幸好父亲眼疾手快,赶紧抓住了我的一条腿。返回斯帕斯基以后,全家开始了乡居生活,那种贵族的懒散、悠闲而琐碎的生活,在当今一代人中几乎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了--每日处在家庭教师和学校教师、瑞士人和德国人、从小跟随的老仆和农奴出身的保姆中间,长大成人。1827年初,在萨莫捷卡购得一所房屋后,全家移居莫斯科。1833年,年仅十五,即进入莫斯科大学,按照我那时的叫法,在"语文系"就读。我时常怀着感激的心情回想起昔日的师长们,其中有俄语教师德·尼·杜宾斯基、数学教师普·尼·波戈列利斯基,以及当时已经相当有名气的文学家伊·彼·克柳什尼科夫,他写的诗署名只是一个字母。我在莫斯科大学求学的时间很短,只有一年,听过波戈金教授和帕夫洛夫教授讲课;后一位是谢林的信徒,根据他的哲学讲授物理学。此外还有一位老人,名叫波别多诺斯采夫,他按照罗蒙诺索夫的值得赞美的言辞来管教学生。时常向我们"训话"。1834年,父亲为了让我与进入近卫军炮兵部队的长兄居住在一起,把我转至彼得堡大学--而父亲就在这一年去世了。1837年我从大学毕业,获候补博士学位。1838年赴柏林以完成学业,乘坐的"尼古拉一世"号轮船在特拉夫明德@海面上起火焚烧。彼得堡大学所得的知识有限,教授之中只有普列特尼奥夫一人能对听讲的学生发生影响。我在柏林主要攻读黑格尔哲学(教授为韦德)、语文学和历史。这个时期柏林大学能够引以为荣的教授有博克、楚姆普特、兰克、里特尔、汉斯等多人。在柏林修习了两个学期,与我一起听课的有格拉诺夫斯基和斯坦凯维奇。1840年曾短期回到俄国,并去意大利一游,然后再到柏林,住了将近一年,与大名鼎鼎的巴枯宁同宿在一个房间里,那时他还没有从事政治活动。1841年归国,并于1842年进入内务部当差,在弗·伊·达里的手下工作,但政绩甚差。疏于职守,1843年即行告退。同年开始文学生涯,发表一首小叙事诗《帕拉莎》(未署自己的名字),并结识别林斯基。在此后的两年中继续写作小诗以至长篇叙事诗,没有也不配受到赞扬。1846年年底前往国外,决心完全停止或者改变自己的活动,但是留在刚刚复刊的《现代人》杂志编辑部里的一小篇题为《霍尔与卡里内奇》的散文作品获得成功,终于使我重操文学的旧业。从此以后一直没有停笔,--去年已出版了全集的第五版。这中间仅在1852年稍有停顿,当时由于发表悼念果戈理的文章,或者确切地说,由于出版《猎人笔记》的单行本,我被关入警察局一个月,然后送往乡间居住,直到1854年方才回城。1861年以后,大部分时日生活在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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